降谷零因为诸伏景光在,施展不开身手,而感到非常暴躁。但另一方面,他心中却暗暗为白井凉奈的坚持而感到一丝隐秘的欢喜。她坚持得越久、说明她越不好对付、越危险,那么他对她的警惕防备、对她的严刑拷打就越合理。
诸伏景光打开灯,白井凉奈瑟缩了一下。虽然戴着眼罩,但这是她叁天来第一次感受到光的存在。
他端着一碗流食,坐在她边上,然后一勺一勺喂进她嘴里。她叁天没吃东西,一开始甚至忘了咀嚼,大口大口地咽着食物。
“慢点吃。”他出声提醒,“这样对你胃不好。”
白井凉奈吃的动作顿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是把她抓来的第二个人吗?
勺子碰到了她的牙齿,被搅拌成糊状的流食顺着她嘴角流了下来,一直滑落到下巴。诸伏景光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掏出纸巾帮她擦干净。
感受到对方的动作,白井凉奈心中微微有了判断。他是来唱白脸的吧。
果不其然,他替她擦完下巴,又帮她理了理鬓角。
“他手段很多的,”他凑近她的耳边,吐气拂过她的耳垂,“早点说实话能让你少吃点苦头。”
诸伏景光刻意放轻声音,用他最温柔的语调劝她。她看上去如此柔弱可怜,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仿佛稍微大点声,就会碎成几片。
“是因为我父亲吗……”白井凉奈开始试探,她这几天努力搜刮自己的记忆角落,把在公司处理的各种工作、大学做的那些田野调查、中学在福利院知道的事情倒了个干净,都没有让之前那个男人满意。于是她尝试开辟新思路,从父母身上着手。
“还有你的事。”这个唱白脸的男人说道。
“还”这个字用的很微妙,说明“组织”至少和他父亲有些关系。白井凉奈心中暗喜,这个男人听上去比那个铁板一块的男人要好下手许多。
“但我父亲在我十叁岁那年就去世了,只留下一些遗物放在出租屋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把遗物拿回来,或许可以找到你们想要的信息……”
“哦?你父亲还有遗物?”另一声音响起,白井凉奈汗毛倒立,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降谷零用木棍敲了敲手心,“遗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把你做过的事说出来,也不需要你父亲的遗物了。”
白井凉奈不说话了,见她沉默下来,降谷零用木棍在她肩膀上点了点,“别想耍滑头,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恐惧攫住白井凉奈的心头,白脸唱完了,要开始唱红脸了吗?她又要被打了吗?她感到那根木棍从她肩膀往下滑去,落到她的胸前,又落到她的小腹上,最后,来到她的胯侧,在那里打转。
“再不说,我要开始打你了哦。”这个恶魔般的男人状似好心地预告了一下,然后开始倒数,“五——四——叁——”
她的神经开始紧绷,她宁可他直接打她,为什么要预告呢?为什么要倒数呢?是想摧毁她的心理吗?
“二——一——”
下一秒,胯侧传来剧痛,眼泪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