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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古代的学生食堂还是很好奇的。
    两人洗漱完毕锁上门往饭堂走,走在路上听到有人问:“听说刘家宏不见了你们听说了吗?”
    “昨夜不见的?是不是偷跑下山玩去了。”
    “不能吧,他胆子这么大?再说明儿夫子们带队去省城乡试,其他弟子就要放月假了呀。”
    “听他交好的说昨天下午就不见了,怪邪乎的。”
    江挽云小声问,“是不是在说昨天那人?”
    陆予风颔首,神色凝重了几分,“此事不能闹大,吃了早饭我们就去找赵安盛。”
    进了饭堂,见许多的学子在排队打早饭,见江挽云一个女人出现在这里,都好奇地看着她。
    早饭有稀饭,馒头,包子,糖饼什么的,价钱和山下差不多,付了钱要了两份稀饭加包子,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吃。
    陆予风吃了两口皱了皱眉,明明还是两年前的味道,但总觉得难吃了许多,定是他吃江挽云做的饭把口味养刁了。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罢饭两人先去找杜华,到了后山江挽云撩开帘子一看,杜华在马车里呼呼大睡,而旁边的刘家宏被他绑住手脚,还塞住了嘴,额头上昨天撞的包现在青紫一片,两个眼睛下乌黑一片,看起来非常凄惨。
    “杜华,起来了。”
    杜华闻言一下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见他们来了,便马上爬起来把刘家宏提下车。
    刘家宏眼神惊恐地看着他们,嘴里奋力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杜华把他嘴里的布取出来,刘家宏立马叫道:“我,我要小解。”
    江挽云摆摆手,“带他去。”
    杜华便领着他去后山上厕所,刘家宏唯唯诺诺的,显然对杜华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
    待两人回来后,江挽云把油纸袋给杜华,里面是馒头和包子,让他到一边去吃,顺便把风。
    刘家宏羡慕地看着,他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只能舔舔干裂的嘴唇。
    “到马车里去说。”
    江挽云先进了马车,刘家宏只能乖乖跟着,三人在马车里坐好,江挽云才开口道:“你今年乡试吗?”
    刘家宏乖乖摇头。
    江挽云道:“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不掺和此事,并且保证不对外透露半个字,那就放过你。”
    刘家宏拼命点头,“我,我保证不说出来,我发誓!”
    江挽云:“那你知道回去了以后该怎么解释昨天的事吗?”
    刘家宏马上道:“我就说我自己摔沟里去了摔晕了,今天早上才醒来。”
    刚好他额头上有淤青可以当证明。
    陆予风道:“你比我入学还早吧,为何还没考上秀才?”
    刘家宏脸色又青又白,苦恼道:“我……天姿不行,没有夫子愿意收我,我只能听听堂课,自己又不肯进取……”
    他家里穷,一家人就供出了这么一个读书人,原本以为考进了栖山书院就能出人头地了,谁知到了这里才知道,别的弟子家里有钱的很多,天姿高的也多,他根本融入不进去,后来为了合群,他才越来越听从赵安盛的话,心甘情愿替他办事,只为能够进入他那个圈子。
    想到这里,刘家宏心里又苦又涩,感觉自己一事无成,愧对父母。
    陆予风看着他道:“好在没有酿成大错,只要你以后不提此事,我也不会将你办的事说出去,以后离那些人远点,好生用功念书,这才是正途。”
    刘家宏自然是满口答应,江挽云便让杜华来给他松绑。
    她相信刘家宏不会到处宣扬此事,毕竟他就是墙头草,哪里顺风哪里倒,赵安盛只不过家里有些富余,但在书院的名声和得到老师的器重都不如陆予风,想也知道不会为了讨好赵安盛而去得罪陆予风。
    等杜华吃了早饭,三人便往回走,根据昨天向李氏打听来的地址,陆予风领着她往赵安盛所在的宿舍走去。
    此时的赵安盛心里也是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昨日刘家宏一去不回,肯定是出事了,他很害怕刘家宏把这事儿抖出来让书院里的人知道了,到时候他不但可能被逐出书院,还可能以后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了,被逐出书院的人一般都是德行有亏的。
    本来按照计划,他把陆予风的媳妇抓来玩弄后就卖到很远的窑子里去,到时候谁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可如今刘家宏被抓了,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妻子彭氏今天也上山来了,准备帮他收东西,明天就要出发去省城。
    “相公你干嘛呢?一整天魂不守舍的,是在担心乡试的事吗?哎呀别担心,你一定会考上……”
    “砰砰砰。”
    彭氏听见敲门声住了嘴,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去开门。
    但是她没有留意到,敲门声把赵安盛吓得一缩。
    “谁呀?来了来了。”
    彭氏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个是陆予风和他媳妇,另一个大个子她不认识,正要问话,江挽云几人却不理她,直接就往里面走。
    江挽云道:“把她嘴巴堵住。”
    “你们干嘛?”彭氏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反应,杜华一把将她的手反剪在背后,把嘴巴塞住,手用绳子绑了起来。
    江挽云快步往里走,听见窗户打开的声音,转过屏风就看见赵安盛翻窗跳出去的身影。
    第68章 断腿
    “别跑!”江挽云冲到窗子边上, 但赵安盛已经连滚带爬跑出老远。
    这时杜华也爬出窗子,几下就追了上去,一脚将其踹倒在竹叶堆里。
    “哎呀痛痛痛!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赵安盛很是识时务, 一点不反抗,任由自己被杜华提着后颈揪起来往后拖回了屋里。
    待两个人回到屋子,杜华把赵安盛也绑了起来, 而后关上门窗守在外面。
    彭氏惊恐万分地看着他们, 而后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安盛, 拼命向他眨眼睛嘴里呜呜叫着。
    赵安盛自身难保,哪里管她,他感觉自己今天是要栽跟头了,陆予风旁边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人啊, 实在太可怕了!
    他瑟瑟发抖着, 非常主动道:“陆大哥!放过小弟吧,我也是给别人卖命的啊,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
    陆予风眼神冷漠地看着他, 赵安盛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害怕, 陆予风怎么变成这种眼神了好像要杀了自己一样。
    陆予风勉强压下自己的怒气,道:“派刘家宏干的事, 是你的主意还是杨怀明的主意?”
    “当然是杨……”赵安盛说着停了下来, 杨怀明在省城, 说是他的主意谁会信。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陆予风, 绞尽脑汁道:“是……是杨怀明吩咐的我, 如果发现你回书院准备去参加乡试的话, 就想办法把你拦住。”
    意思就是把江挽云抓走的主意是他出的。
    陆予风面色平静, 江挽云也不说话, 就看着他怎么处理。
    陆予风道:“嗯, 你还知道杨怀明有什么计划?”
    “啊这……”赵安盛脸色挣扎,最后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想让你彻底废了。”
    陆予风轻呵一声,眼神带着讽刺,“我有哪里得罪他了?”
    赵安盛道:“其实他就是记恨你,觉得是你抢了他的位置。”
    赵安盛可谓典型的墙头草了,立马倒向陆予风,开始拉踩杨怀明。
    “他是知府的嫡子,从小穿金戴银顺风顺水的,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平日里在书院里恨不得眼睛长在天上,是看不起其他弟子的,要不是秦夫子曾经的官位高名声大,结交的当世大儒和朝中官员多,他才不会屈尊降贵来这儿呢。”
    赵安盛酸溜溜继续道:“说起来本来你与他之间的矛盾不过是因为同为一门弟子,你的天资比他更高,更得夫子喜爱罢了,但你不知道是另一件事,在你上次回书院拜访后,他就得到了去省城书院学习的机会,但是他不甘心,还想要秦夫子的举荐信,有了举荐信日后他就可以拜更有名气的老师,到了京城也会顺利很多。”
    江挽云道:“但是秦夫子没有给他举荐信是吗?”
    赵安盛点头:“对啊,秦夫子说举荐信和省城书院的名额只能二选一,他是夫子,不能只偏心一个弟子,就算是不给你陆予风,也要给其他弟子,当初去省城可是杨怀明自己选的。”
    陆予风问:“可是他觉得秦夫子是私下定了要把举荐信给我?”
    赵安盛又点头:“对啊对啊,他就是觉得秦夫子偏心你,觉得是你的存在拦了他的路,说只要你敢参加今年的乡试,就要把你弄残。”
    陆予风闻言沉默,感觉自己的心里沉重得很,他未曾想过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就牵扯出这么多事来。
    但他如今想抽身是不可能了,今年乡试他必须参加,想拦他的路他不会手下留情。
    赵安盛看陆予风的脸色,试探道:“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能不能放了我了?”
    旁边的彭氏也疯狂点头。
    江挽云道:“为什么要放了你?就算你是照着杨怀明的想法行事,但你自己难道就是清清白白的吗?”
    赵安盛冷汗泠泠,“我……我……”
    他一咬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道:“我鬼迷心窍!我该死!姑奶奶,陆大爷!你们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以后给你们做牛做马都可以!”
    江挽云垂头看他:“你怕死?”
    “怕!怕得要命。”
    他都要吓尿了,外面那个大个子感觉一拳就能打死他。
    江挽云道:“那你说说,还知道杨怀明什么事,说了我就饶你一条命。”
    “还有……还有……”赵安盛大脑飞速转动,终于想到一点,“我想起来了!上次因为他没得到举荐信,感觉受到了蛮大的打击,就喝酒,还拉我陪他喝,然后他说,说,没有举荐信又怎么样,只要到时候多塞点银子什么的……”
    说到这里他不敢再说下去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本来准备烂死在肚子里的。
    陆予风皱眉,“你是说他可能还会贿赂考官?”
    也就是科举舞弊。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猜的啊,只不过我记得他母亲的庶妹,就是京城某个大官的妾室来着。”
    而杨怀明名义上是赵安盛的亲戚,其实两家人的关系隔了十万八千里了。
    江挽云也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种事,可见醉酒害人不浅。
    “我真的都说了,能放过我了吗?”赵安盛眼巴巴道。
    陆予风道:“只不过是答应饶你性命,你想对我下手的事儿算了,但你想抓走我娘子的事却不能算。”
    赵安盛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冷汗狂流。
    完了这不是,陆予风居然是个如此记仇的人。
    “那你,你想怎么样?”他硬着头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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