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个大夫来吧。”陈宴清吩咐。
他知道自己身子不大好,御医开的药喝了,没有退烧。
他还有姜棠要照顾,没有太多时间给他生病,所以等姜棠回来的时候,陈风请的大夫也来了。
陈宴清不让她靠近,姜棠就巴巴的站着,隔着刻意摆出来的桌子,和他对望。
老大夫诊了脉,气着了,“这是高烧,烧了半天都没人发现,也太不顾惜自己身子了,你夫人呢?”
对于不负责任的家属,老大夫很想说上两句。
“我在这。”他夫人在这儿,姜棠傻傻的举手。
老大夫转头看到桌那边站着的姜棠,瘦瘦弱弱一个姑娘,和床边搁的老远,老大夫皱眉:“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姜棠也委屈:“他怕传染我……”
所以有人挡着不让她过来,瞧着都快急哭了。
陈风忙打圆场:“我们夫人也病着,不能病上加病。”
也病着……
一家两人病,也真是的,就一个发烧哪里去传染去。
姜棠有些急,“那他有没有大碍?”
这种高烧最容易出问题,大夫都喜欢往重了说让病人重视,只是这次话没出口,身后一道锐利的眼光无形威胁着他,老大夫回头一看,床上这位静静看他。
瞬间老大夫什么严重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不严重,我先施个针。”
“还要施针?”姜棠手一紧,她最怕针了。
这其实是陈宴清要求的,他想要早好,吃药是不够的,而且这次看似发烧,实则也算长时间身体负荷的累加,要把体内各种寒气逼出来。
“恩施针好的快,到时候加两贴药,你夫君没几日就好了,我现在准备开始,你们都先出去吧。”
姜棠点头,不给他们添乱。
在陈风的陪伴下,端着药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神情看着担忧又无助。
老大夫感慨:“你这夫人挺关心你的。”
陈宴清恩了声,眼底笑意沉沉。
李蓉嫣说姜棠忘了他,也就忘了爱他,可只有陈宴清坚信,那个胆小的姑娘,能为了他跳楼,一个失忆怎么可能让他们分开。
爱情不是记忆,而是一种本能。
陈宴清这一病,姜棠反而变的粘他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陈宴清赶她,看到他发白的双唇,心里很害怕,一揪一揪的难受。
本来夜里说好分开睡,陈宴清躺下了她又抱着枕头找过来,“我、我跟你一个屋子好不好?”
不在一张床,就睡一个屋子,让她知道他在就好。
陈宴清看着她手抓枕头紧紧的,脚上也没穿鞋,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陈宴清只能下了床,牵她到塌边,中间放张小几,两人各躺一边。
她侧身牵着他一根手指,才勉强入睡。
但不得不说因祸得福。
陈宴清这一病,姜棠倒对他亲近不少。
日子在平和安静中过去,姜棠也慢慢康健起来,有一人有个蓬头垢面的姑娘跑进来,哭喊着“姜棠”,姜棠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她就被陈宴清命人抓了。
毫无意外,那是孟舒。
后来不知被陈宴清发配到哪个角落,总之没人再见过她。
小沈氏为此伤心欲绝,姜棠去看过一次,小沈氏看到她直哭,她说:“我原本想着,见到你求情的,可我看到你之后就什么都不说出来了……”
因为姜棠不记得仇恨,她却不能当女儿什么都没做,去骗取原谅。
她是个母亲,但首先她是个懂善恶的人。
对于小沈氏眼中的复杂,姜棠看不明白。
不过她并没有纠结,总有新鲜事让她激动不已,等到六月第一场雨落的时候,李蓉嫣的预产期到了,李蓉嫣的肚子特别大,因为姜家有双生子的先例在,御医说可能是双胞胎。
姜知白高兴之后,又十分忧愁,竟然开始每日礼佛,求妻儿平安,神神叨叨的样子惹的李蓉嫣白眼。
“出息。”
但姜棠知道,李蓉嫣是感动的。
后来生产那日,晴空万里。
说起来这是李家、姜家、陈家头一个出生的孩子,不仅姜棠,就连唐心也一并过来守着。
唐心说:“若非圣驾出宫惹人非议,陛下都想亲自过来。”李陌亲情寡淡,独一个妹妹,新朝初立诸多纷乱,也是李蓉嫣和姜知白为他平定外方。
安王之乱李陌被困上京,姜家半数人马留在边关,独有李蓉嫣领着十万人马冲入皇城,对阵安王二十万军。
得救之日,谁都没事,李蓉嫣却晕了过去。
御医说:“公主是累晕的。”
几日不眠不休,战火纷飞,这份情义让李陌牢记。
此番李蓉嫣生产他不能出宫,也是在御书房坐立难安。
生了一个时辰,李蓉嫣疼的死去活来,哭喊声听的姜棠脸色苍白,直到看到一盆盆血水出来,姜棠眼前一片模糊,不知怎的呼吸困难。
陈宴清本就敏感她的情绪,第一时间发现了。
“怎么了?”
姜棠摇头,“没事。”
她只是莫名的……觉着那颜色熟悉,她努力回想却想不起什么。
好在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