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诧异在这里碰到陈端成,也不知道李渡怎么会认识他,但欧修良面色如常,热情地回答:“是陈总啊,难得在这里碰见你,你找李渡有事么!”
“我来接她去吃饭。”随意的语气,没有任何解释,却恰恰引人猜测,说完,陈端成观察着李渡的反应,
李渡的反应是没反应,低头叠着毛巾,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
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欧修良心中燃烧,他极力压住,半开着玩笑,“你把我的对手叫走了,我还怎么打球呢?”
陈端成话说得谦逊,“那有什么关系,改天我陪你打一场高球,算做赔罪!”但表情并不谦逊,一侧嘴角上扬,稍带冷意。
欧修良“呵呵”笑道:“打高球我怎么打得过陈总,去了不是被杀得片甲不留么?”
陈端成笑眯眯地说:“你不要谦虚,高尔夫球可没有这个难打,我不懂打网球,可就是我这个外行看起来,都知道你俩水平都不一般啊!”
“李渡是真打得好,我是真一般。”欧修良说得很慢,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站在一起颇有气势,都挂着虚伪的笑容,一来一回地说话,
李渡站在一旁,心道还真是棋逢对手,不遑多让啊,她微微叹气,收拾起球包来。
陈端成眼尾扫到李渡的动作,转头对她说:“现在走了吗?”
然后又对欧修良说:“欧秘书,要不一起去,人多热闹!”
陈端成的脸上挂着可恶的笑容,欧修良用力捏紧球拍,臂上肌肉紧绷,说道:“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回去还要搞个材料,改日一起打球!”
陈端成笑着说:“一定,一定!”他扫了一眼欧修良的手臂,转身朝停车场走去,李渡背着球包走在后面,陈端成等了等,和她并排走在一起。
停车场里,欧修良坐在车里,隔着玻璃深深地看了李渡一眼,随后离去。
陈端成站在车旁,无声地冷笑。
上车后,陈端成没有立即说话,沉默地向前开车,
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他才问李渡:“你怎么认识欧修良呢,他不是外事办的吗?”
李渡解释说:“他们那里有时候有接待任务,翻译不够就会把我借去帮忙。”
绿灯亮了,陈端成眼望前方,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拿了矿泉水递给李渡:“你认识他很久了么?”
李渡把矿泉水瓶盖拧开,喝了一大口水,答道:“我刚到海州就认识他了,后来经常在一起打球。”
“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和他打球?”陈端成的表情很淡,
“他到美国进修去了,刚回来。”
李渡放下瓶子,拿毛巾擦汗,陈端成把空调调低了一档,又伸手把李渡面前的出风口往下拨。
“你只和他打球么?”他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补充道:“不和别人打球吗?”
“一般是,别的人不熟,再说水平不一样打起来也很痛苦!”
“嗯,也是,我看一般人可打不过你!”陈端成表情复杂地瞥了李渡一眼,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学了很久了吧!”
“刚上小学的时候,我们那里要发展网球,到学校来挑人,我就去了。”
陈端成“哦”了一声,专心开车,不再说话。
回到家,陈端成让李渡休息一会儿再去洗澡,然后出去吃饭。
“我不想去,你的朋友我不认识,我又不会说话。”
“你不会说话?噎我的时候不是比谁都厉害!”陈端成冷笑。
李渡无语。
“这个朋友不是生意上的朋友,是和我一起长到大的,你去坐一会,不好玩我们就回家,听话!”
他们开车去第一次吃饭的那家私房菜馆,李渡说过她很喜欢那个老板做事的一丝不苟的风格,嗯,也对,她不也是那样的人么?仿佛为了配合陈端成心中所想,副驾上的李渡坐得笔直,目不斜视,眼望前方。
郭文洋已经点好了菜,坐在在那里等他们,看到两人过来,站起身,笑着打招呼,李渡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短裙,裙子样式简单,但裁剪得很好,显出了李渡高挑窈窕的身量,脚上是一双黄色平底的漆皮鞋,站在陈端成旁边,明眸皓齿。亭亭玉立。
陈端成低声对李渡说:“你不要害羞,文洋不是外人,没关系的!”李渡点点头,坐下吃饭。
郭文洋第一次见到李渡,有点好奇,问道:“听阿成说你是导游?”
“嗯”
“我有个堂妹也是导游,叫郭文娇,你认识么?”
李渡有点不好意思,海州是个旅游热门地,导游有好几千人,如果不在一个公司,很难知道姓名。
想了一下她答道:“见面应该认识,不过人和名字对不上号。”
“那我回头问问她认识你不?”
“我堂妹回家总是嚷着辛苦,是不是真的很累?”郭文洋兴致勃勃地又问,
李渡回答:“其实也不辛苦,习惯就好了。”
陈端成立即说:“怎么不累,有时候累到饭都吃不下!”
郭文洋一听,乐了,拖长声音道:“阿成,这不像你啊,以前你不这样啊!”
陈端成用阴沉的目光盯着郭文洋,李渡低着头在安静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