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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信心。
    潮一流不会在潮长长去参加联合国青年代表大会之前的一天,把刚满十八岁没几天的潮长长和他的布加迪,加到银行贷款担保人和抵押财产的名单上去。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信心。
    潮一流不会让潮长长演讲完就赶紧回来,更不会刻意让潮长长从成年礼的热搜无缝衔接到联合国青年代表的热搜。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信心。
    潮一流不会把潮长长的名字,和首富唯一的接班人紧紧捆绑在一起。
    如果不是有绝对的信心。
    潮一流不会连全家人的保险都退掉了,就这么孤注一掷。
    如果不是潮一流信誓旦旦地保证只是遇到了一个小小的危机,一家人至少还有巨额的保险,可以安然度过后首富时代。
    地要是能卖,潮一流最多就是跌落首富的宝座,仍然会是当地数得上名号的富豪。
    谁接手谁烂尾风水差到让整个地产界闻风丧胆的第一高楼转让不出去,就得用其他抵押资产抵债。
    就在两天前,当地法院还司法拍卖了潮一流名下的两栋豪宅。
    一栋2.2个亿,一栋1.9个亿,都是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司法拍卖的是潮一流的房子,拍卖所得的钱却和潮长长一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法院要根据债权人的债权先后顺序把钱给债权人。
    拍卖所得如果足够支付潮首富——前首富欠银行的钱,事情也就到此结束了。
    遗憾的是,两栋别墅的拍卖,并不能解决潮家的问题。
    4.1亿的巨款,哪里填得上欠银行的十几个亿的窟窿。
    后面还有一堆排着队的债权人。
    一个广告牌安装事故,就这么压垮了一个几十亿的项目。
    从家里宣告破产,到潮长长找葛功明退学的这一个月的时间,潮家一直都没有从本地的新闻首页上下来。
    一个月的时间。
    生命中无比短暂的三十天。
    从天堂到地狱,竟然只需要短短的720个小时。
    那些曾经把潮长长捧上天的人,现在都恨不得他下地狱。
    捧的时候就没有人问过潮长长愿不愿意,踩的时候更加没有。
    第五章 晨鸡报晓
    山村的清晨,连公鸡都学会了骗人。
    晨鸡报晓,公鸡的职责是司晨。
    潮长长活了十八岁,才第一次知道那些在山野满地跑的公鸡,半夜两三点就开始喔喔喔地叫唤个不停。
    “晨”和“晓”,这一头一尾的两个字,都是在强调清晨和天亮。
    午夜两点半,不知道谁家的公鸡,非常不负责任地开始练声,完全没有司晨的自觉和报晓的时间观念。
    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潮长长就习惯了大自然馈赠的公鸡闹铃。
    从低矮地有点像地铺的床上起来,潮长长两步就走到了潮一流的床边,“爸,你要不要起来上厕所?”
    一个月前,潮长长接潮一流出院,来到了这个几十户人家的偏远山村。
    这里是潮长长的爷爷出生的地方。
    潮爸爸出生在县城,潮长长出生在都市。
    要说这里是潮长长的老家,他总共也就来过一次。
    平时过年回趟老家,回的也是潮爷爷在县城的、修得像宫殿一样的“老家”。
    潮长长六岁那一年,爷爷去世,老人家最后说希望落叶归根,和去世多年的妻子合葬在相知相识的地方。
    潮爷爷去世的那一次,是潮长长人生的第一次山村之行,什么都新鲜。
    那时候山路崎岖不平,天气不好还下着雨,一个没有收住,潮长长就摔了个手腕骨折连带着眉毛底下留了细长的一道疤。
    潮一流每年清明都会回来祭拜父亲,但潮长长的妈妈赢曼而坚决不同意再带潮长长来。
    就算潮一流在潮爷爷去世之后成了首富。
    就算潮一流修了一条笔直的公路直通山村。
    就算潮一流在山村里修了很大的一座祠堂。
    再往后,潮长长就成了小学生,把实验小学和家里阿姨家教都折腾了一通之后,开始了在YC国际的寄宿生活。
    赢曼而出生书香门第,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来也没有受过什么苦,她作为潮一流的媳妇,不可能不来祭拜公公,但她实在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受这份苦。
    要说娇生惯养,潮长长虽然是个儿子,但绝对养得比赢曼而小时候还要更加娇惯。
    潮长长家没有红脸和白脸,妈妈拼命地溺爱他,爸爸拼命地富养他。
    潮长长绝对是个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大少爷。
    潮一流并非什么为富不仁的商人,也不是没有朋友的恶人。
    第一高楼项目出事之后,还是有很多人都在帮他。
    如果潮一流只是捅了个千八百万的窟窿,他的朋友们说不定还能联手帮他一帮。
    只不过潮一流身上的无底洞太深,没有人能够直接把他从泥底拉起来。
    但付个医药费,给他个地方住什么的,并不是问题。
    如果不是这样,孤注一掷,连全家人的保险都退掉了的潮一流,也不能在医院的单人病房,一住就是一个月。
    愿意帮助潮一流的,除了商场上的朋友,还有和潮长长一起接他出院的卢境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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