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去做尼姑,他自然也不会心痛死,不过只是话赶了话,互相说些让对方在意的事而已。
慎肆轻轻的一叹,单手抱着鱼飞的腰身,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只想让鱼飞在他怀里趴得更舒服一些。
另一只手,缓缓的握住鱼飞遮在他嘴上的手,手指紧扣,将她的手拿下来,一下一下的,用戴着玉扳指的拇指,抚平了她柔嫩的手掌。
又宽慰她道:
“一切都有阿玛,你哪里都不会去,放心,你是阿玛的唯一,只要你不想,阿玛就不离开你。”
有时候,慎肆会觉得很恐慌,鱼飞越大,他越是觉得,自己与女儿就要被拆散了似的。
他这一生仿佛就只认识过三个女人,他的额娘,鱼飞的额娘,然后就是鱼飞。
慎肆没有与他的额娘,如同与鱼飞这般,如此的亲昵过,甚至连生下鱼飞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叫什么,他都不记得。
在他二十九年的人生中,陪伴他最多的,便是鱼飞。
慎亲王府没有女主人,慎亲王更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他不光没有福晋,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他只有鱼飞。
可他的唯一,如今也有人惦记了。
一想到这儿,慎肆又将鱼飞抱紧了些。
他的双臂,将她箍的有些疼。
但是鱼飞一声不吭,她还一直往阿玛的怀抱深处紧贴,直至将自己的双乳压在阿玛的胸膛上,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空隙。
对,就是这样,不要将她从阿玛身边带走,她哪里都不要去。
什么入宫,什么嫁人,鱼飞统统都不要。
“鱼儿......”
慎肆的声音,在鱼飞的耳际呢喃着,声音轻轻的,仿若在同情人低语那般,
“鱼儿,鱼儿......”
她听着,一直都听着呢。
鱼飞在慎肆的怀里闭着双眸,他每唤她一声,她的脸颊便朝着他的唇靠近一分,宛若经受不住诱饵引诱的鱼儿那般,蹭动着,蠕动着,娇软的应了一声,
“嗯?”
烛火被拢在灯罩中,烧得灯罩都成了昏白色,屋子里静下来,慎肆与鱼飞都不说话了。
但又仿佛热闹的不行,明明两人仅仅只是相拥,心头却是狂乱的跳着。
隔着一层窗户纸,缪松背对着窗子站在屋檐下,一动不动。
一排灯笼挂在廊上,雪落下来,纷纷扬扬,静的只能听到雪落在地上,发出了细微声响。
一点火星在灯罩里炸响,慎肆动了一下,他的喉结滚动着,低头,看着怀里的鱼飞,刚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哑的,
“天都晚了,阿玛送你回去,别想太多,不怕的,一切都有阿玛在。”
是啊,一切都有他呢,他是她的父亲,是她的天地与神明,诚如他所说,她不想去的地方,他从来都不会让她去。
皇帝要不了她。
鱼飞不动,方才分明也不是为了这个事情。
那样旖旎的氛围,让她根本舍不得离开阿玛。
她微微抬起脸来,看着她的阿玛,年轻力壮的男人,低头正看着她,他的双眸仿若淬着火。
能将她焚烧成灰烬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