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来,唯一一次就是在实验室那次,却没想到,仅此一次,却让我惹上了大麻烦。
奶奶看我低着头不说话,一脸理亏的样子,终究是舍不得,语气也变软了:''罢了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没用,但菲菲,奶奶得告诉你,你惹了不该惹的东西,一惹还是两个。''
''白老爷子能帮你解决掉银环蛇蛊,这已经是大恩一件了,至于这黑蛇精,怕是难缠,并且他很可能是想要你这个人。''
听奶奶这么一说,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回想几次与柳伏城相处的经历,发现奶奶说的是有道理的。
柳伏城不止一次说要我做他女人,当时我只以为他在吓唬我,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一想到我要给一条大黑蛇做老婆,吓得我一下子抓住了奶奶的手,惊慌道:''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不想被那条蛇一直缠着。''
奶奶拍拍我的手背,说道:''我们都在想办法,但你一定要全力配合我们,不能再使小性子,懂吗?''
我连忙点头:''我听你们的。''
接下来半个多月,我都留在庄园里面,奶奶要照顾店里,隔两天来一次,大多时候都是白子末在帮我。
内服药丸,外敷药膏,早晚各一次熏药,一周泡一次药澡,按部就班的做下来,我脚踝上的蛇鳞终于脱落,开始结痂。
这期间,我不止一次打电话给张嘉倩,向她询问张良敏的情况,她说情况在好转,我便放心下来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蛇鳞病好了大半的时候,更大的问题却悄然而至。
那天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去跟奶奶住,却没想到奶奶自己过来了,她拉着我的手说道:''菲菲,白老爷子把你的蛇鳞病治好了,接下来,我们将要面对的是缠上你的那条大黑蛇的问题了。''
''你们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我连忙问道。
奶奶点头,我喜出望外:''是什么办法?''
''菲菲啊,你今年二十四岁了,是个大姑娘了,如果不是在读书,也应该找个婆家了。''奶奶语重心长道,''当年你父母还在的时候,其实是给你定下过婚约的。''
我当时便愣住了:''婚约?奶奶你不是说笑吧?他们没了的时候,我才七岁,难道还给我定了娃娃亲不成?''
我是不相信的,要是真定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却没想到奶奶从怀里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来,犹豫着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就看到上面工整的钢笔字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
我迅速的从头扫到位,不可置信道:''子末哥哥?''
信封上的字,是我父亲的笔迹,我认得,落款是我父母和白子末父母的名字和印章,这做不得假。
我拿着那张信纸,就像是拿着一张卖身契一般,浑身都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发抖:''我不同意!''
第9章 七门
当时我真的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作势就要撕掉那张信纸,我不嫁白子末,更不会嫁给白氏庄园里任何一个人!
奶奶却异常的平静,她说道:''这门亲事是你父母与白二爷夫妇定下的,咱们这一份撕了,白二爷那里,你撕不掉。''
我手一顿,眼睛里已经含了泪:''奶奶,我不嫁。''
''十七年过去了,菲菲,你还要执拗到什么时候?''奶奶劝道,''咱们做纸扎的,都是七门中人,为七门办事,你父母是出任务没了的,整个七门之中,殉职的人那么多,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怀恨在心,咱们七门还能延续至今?''
''可为什么去了四个,死的偏偏是我的父母?''我低吼道,''为什么白子末的双亲能毫发无损的回来?''
奶奶叹气道:''菲菲你为什么非得钻这个牛角尖?当初领头的的确是四个,但是出动的七门成员有数十个,死伤惨重,不仅仅是只有你的父母啊!''
''你与子末的这门亲事很早就定下了,子末也是知情的,所以他才会一直对你照顾有加,但这些年我们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是因为子末说,你还小,有自己的梦想去追寻,不希望这份婚约将你锁住。''
''菲菲,奶奶年纪大了,还能陪你几年呢?先不说这次你惹上了那黑蛇精的事情,就单单说回你的亲事,放眼整个七门,还有谁比子末更适合你?''
''难道,你真的就想跟着那黑蛇精了?''
奶奶的话如一根根钢针一般刺入我的心,是啊,不嫁白子末,难道我真的要委身柳伏城吗?
''菲菲,你没了父母,而奶奶同样是没了唯一的儿子儿媳啊。''奶奶哽咽道,''如果真的有冤情,奶奶会熟视无睹吗?''
我猛地抬头看向奶奶,看到她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通红通红的。
父亲是遗腹子,奶奶生下他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一手将他拉扯大,其中艰辛自不必说,好不容易看着他成家立业,有了我,转眼人却没了,这样的打击对于奶奶来说,算是灭顶之灾。
直到此刻,我忽然才意识到,我一直沉浸于失去父母的痛苦之中,却忽略了身边最悲痛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