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姬扈见到胜男时却没有丝毫不安羞愧之色,依然满面笑容拱手为礼,语气热情:“殿下果然有母神庇佑,安然无恙,定有后福!”
若是不知内情人,只看这样子说不得还当真会以为姬扈是胜男至交好友,这时候正为好友大难逃生庆幸不已,倒是身后江悦,似不知道该说什么般恭身见过礼后便立到了旁,低头不语。
胜男看着这幅样子,倒当真有几分失笑钦佩,真是只这份坦然面皮,便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起码就不行!这么想着不禁也略拱手还了礼,语气带了几分嘲讽:“哪里,若三殿下上回未曾出手,盛岚也不用消受这‘后福’了!”
姬扈面色正,却说得很是严肃:“殿下此言便差了!上月合谈中出手虽是姬扈背信,却是因为事,乃为尽忠,在下不得违逆,私下里在下却对殿下仰慕已久,也算私交好友,在下私心里却是盼望殿下能平安无事,逃过此劫!”
胜男挑眉看着,自觉和实在不是个等级,便不再提这事,只是未置可否说道:“哦?却不知三殿下此次前来是为私来看望好友,还是为公代秦谈和?”
姬扈正了正身:“二者皆有,姬扈孤身前来便是为表诚意,秦晋停兵休战,愿退至下元!”
胜男愣,上回在夏泽合谈虽说秦军是已谈判为名想要釜底抽薪,但即便那般也未曾同意退至下元,却没想到这会倒是干脆,不过片刻也就大致明白了其中缘故,轻笑着问道:“大梁那边怕是已开始动手了,贵内可是首尾不得兼顾,熬不住了?”
“这几日长居夏泽,却是并不清楚内如何。”姬扈这会却是本正经避过了这问题,说得认真:“在下只是听从母王旨意,旁并不知晓。”
听着看着这番装腔作势胜男实在是有些郁卒,何况这时候便是晋占尽了优势,胜男也就不想这时表态,反而不急不忙抬手用了口茶,慢慢开口:“如此大事,只人时也无法定下,怕是要先和内臣属好好商量商量才行。”
姬扈却立即便接受了这显然是推诿理由,站起了身拱手告辞:“确如此,那在下便不再打扰,等得殿下决定了可派人去夏泽传信,在下随时恭候!”
看着姬扈这便要离开,司徒谱在旁看着着胜男,用目光询问着是否要将扣下,胜男没有丝犹豫摇了摇头,也未起身相送,只是坐在原地看着姬扈与江悦两人背景渐渐消失在眼帘。司徒谱在旁忽问道:“殿下如何打算?”
“这局势确实不能战下去了。”胜男摇了摇头,学过系统军事理论自然明白,战争可不仅仅是军队事,拼其实是后方综合力,而刚刚从灭阴影里走出来大晋,内里确实是虚很,这么想着便接着对司徒说道:“若再有十年功夫,修生养息下来自是不同,可这会大晋却也实在不比秦好多少,实在没法耗下去。”
司徒皱了皱眉,面上似乎有几分憋屈,却也知道事实确如此,并未反驳,只是问道:“那便真得这般议和?收至下元?”
胜男仔细想了想,谨慎开口:“这次是秦真心求和,们倒不用急,等等大梁那边送来消息,再好好斟酌番,退至下元是秦意思,无论成与不成,们也总要再争争才是!”
司徒谱无谓点了点头:“这些便劳殿下与那群谋士费神了,末将再去军营看看,虽说这会军势弱,却不能总是如此,到底是大晋江山,有生之年总要亲手夺回来才算不枉此生!”
胜男点了点头,看着司徒出去,却是低头抚了抚自个小腹,转身对司武说道:“怕是还得在这耽搁阵子,好在若这回顺利,这事也算是尘埃落定,倒也能松口气了。”
司武从后慢慢抱住了:“这事定下,便能守着,看着腹中孩儿出生,日日长大,也便此生无憾!”
胜男笑着靠在了他肩上:“只可惜,即便这次合谈成了,怕也不会长久,们到底没给孩子留下片太平盛世。”
“儿孙自有儿孙福,们这会想再多也是无用。”
“也是,”胜男忽释然,摇头笑着,目光悠远,叹息般开了口:“以后事,谁又说得准呢?”
是年秋,便在胜男小腹初显之时,秦晋合谈之事终于成功,秦军不但退至下元,且让出了下元之后两城,也让大晋在地势险峻下元之外有了缓冲之地,秦晋夏泽之约定后,初冬,大晋前八王女盛岚在新修复大兴城内登位,改号建元,后人已建元元年为界,称为后晋。
建元元年,晋王上盛岚不顾阻拦,立盾士为夫,当年五月产下女,满月之时既立为太女,定之储君,以安朝政。
建元三年,晋王盛岚感念前恩,开商路直至南蛮,设贸市于南镇,互通有无。
建元四年,晋大司马司徒谱递婚书与梁,请与大梁太尉幼子楚敖成婚,梁王欣然而准,是为两盛事,梁晋两借此重立同盟之约,歃血为盟,同生死共进退。
建元十七年,晋王盛岚传王位于太女,改号继元,前王盛岚携王夫司武隐姓埋名,游遍诸,不知所踪,民间传言两人后隐居南蛮,相约白头同逝,葬于南蛮清林绿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