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能说不来气,但是来气也没用,谁让人家有枪。
于是犹豫片刻,他还是拎着之前给自己买回来的外卖走进卧室,把床头柜上的袋子收进抽屉里,又把食物一一摆好。
“什么?”
男人问道。
“米饭,还有菜……”
陈飞扬小声答着,脸色早已恢复如常。
然后他把饭盒和菜盒全部打开,又掰开一次性筷子,颤颤巍巍递到男人面前。
菜色简单,一荤一素,外带一碗鱼肚汤。
萧敬然右手残着,只有左手能用。他先拿起水杯喝了点水才接过筷子,然后同样颤颤巍巍搁饭里捅咕两下,只是每筷子都夹不起足够的分量又还得在送入嘴中的途中掉下一多半,显然是用着不是很顺手,不但尴尬还特丢脸。
萧敬然无奈,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便“生气”地瞪着陈飞扬。
陈飞扬心下一凛,抢在这人拿枪之前赶紧主动献殷勤,“大哥,我喂你吃吧,你靠这儿、靠床上。”
陈飞扬扶着萧敬然靠回到床上,还特意跑客厅拿来俩靠枕给他垫在床头,好让他靠着舒服点,弄完还冲他特善意的笑笑。
萧敬然拿眼角瞟了瞟陈飞扬,哪知道那俩靠垫曾经被陈飞扬如何踩在脚下,不但心里还觉这人还算懂事,脸色还缓和了不少。
“谢谢。”
然后他还谢谢他呢,这可把陈飞扬逗得,在心里直乐呵,这哪来的2b恐怖分子啊。
第5章
恐怖分子就这么住下了。
陈飞扬除了白天要伺候男人的日常生活,还要兼顾夜晚的正常工作,几天下来真的有些心力交瘁。
喧嚣的夜场后台,半死不活的员工休息室。
小宇一脚踹开双开门,扯着衬衣领子狂给自己灌瓶矿泉水,好不容易来到陈飞扬身边坐下歇会,没待两分钟又捂着嘴跑了出去。
看这喝的,也是没谁了。
陈飞扬百无聊赖地踩着桌子晃着腿,冲天花板吐着烟圈。
也不知道该说点兴还是点背,今晚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活儿干。像他们这种陪酒的少爷不比公主,一般来这里开房潇洒的小年轻都是为了唱K,即使他们跟着服务生在房间里等着,客人进屋也大多都是直接挥手让他们走人。
后来好不容易等到一波客人,一帮四五十岁的老爷们,各个都是膀大腰圆、五大三粗,头上剃个马蛋子,脖子上带个大金链子,亮出来的胳膊上还纹着大花臂,浑身酒气熏人,一看就是社会我大哥,晚饭没少喝。
大哥们进屋看见陈飞扬几个也没叫走,就往沙发那一坐开始点酒水。
陈飞扬他们一看还以为是有戏,就跟着服务生张罗,从叠毛巾到摆杯子,包括给客人点烟的手法都很专业。
等到酒水和各色干果果盘都摆满了一桌子,这帮小少爷就得主动去跟客人套近乎,争取能让客人给他们留下。
今天跟陈飞扬一起开工的是俩新手,年纪不大,看见这帮纹身的大哥难免比较犯怵,就在那儿捅咕陈飞扬,陈飞扬长得干净啊,肯定就比较好说话。
于是陈飞扬就硬着头皮上了,凑过去端起一杯酒,“那啥,大哥,我敬您杯酒……”
结果话没说完,几位大哥就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几个没穿制服的小哥儿是干嘛的,立刻从眼里流露出一种堪比看见落在屎上的苍蝇那种恶心加鄙视,摆手就嚷,“滚滚滚,赶紧滚蛋。”?
感情之前都把他们当服务生了才没轰。
得嘞,那就滚吧。
陈飞扬讪讪地推着两个同事往外走,就这帮喝多的大佬最吓人,刚没抽他都是好的,让滚可得跑快点,省的挨酒杯砸。
结果没走门口又被叫住了,走在最后面的陈飞扬刚把俩孩子推出去,自己还没来得急跑呢就不得不颤颤巍巍回过头,脸上还得装的特谦恭。
“您好?”
“给我们叫俩小姐。”
瞧,这就是做少爷的悲哀。
陈飞扬很闹心,没有客人也就等于没提成,没提成的基本工资和服务生一样,一个月也就是几千块,连普通的上班族说不定都要比不上。
要是放往常,他肯定早就在心里祈祷祈祷赶紧被点,然而今天他真的感觉有点庆幸没活儿干。
“我靠,你这是,纵欲过度了啊还是怎么着,黑眼圈这么重。”
小宇吐完又攥着矿泉水瓶子回来了,照陈飞扬腿上就是一巴掌。
旁边是围一起玩牌打发时间的同事,其中一个叫阿耀的还叼着烟吐槽他,“让太太榨干了吧。”
众人哄堂一笑,陈飞扬啧了一声,抄起一空水瓶冲阿耀砸了过去,然后无奈地揉揉眼睛。
小宇还算关心他,“咋了啊这两天,莫非真的是太太玩太狠,我们扬扬招架不住了?”
陈飞扬冷笑一下,哼,是,他倒是想被太太榨干呢,可是他有时间吗?妈的他已经多少天没睡过一个完整觉了,一天到晚活的跟个三孙子似得,而且这星期他都已经推了两次李太太的邀约了,要是再这么下去人家能干么,不要他了他真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而且还真他妈玩的挺狠,他真快招架不住了。
裤兜里的手机噌噌震,陈飞扬拿出来看看,两眼一翻,往沙发上一瘫。
小宇拿过手机瞧瞧,短信只有5个字,简洁又明了,“饿了,夜宵,快”,发信人是一串没名的手机号。
瞧,陈飞扬真他妈快招架不住了,这哪是什么恐怖分子啊,这简直就是猴子请来一事儿b。
小宇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凭经验猜测,“新认识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