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面的男人不耐烦了。
“问你话呢!”
萧敬然低吼了一声,陈飞扬吓得一哆嗦,脱口就是,“怕、怕!”,眼圈说着都要红。
这样子逗得萧敬然忍不住想笑,但是我们然哥是谁,面上还得保持着冷冷的样子。
“你叫什么?”
见男人头不抬眼不睁的,陈飞扬站衣柜前回答的特诚恳,“啊?哦,我姓杨,Luka·杨,你叫我阿杨就好了,呵呵……”
话还没说完,那边便是熟悉的咔擦声。
得嘞,枪又上膛了。
陈飞扬两眼一闭,立刻举起双手、扑腾往地上一跪,满脸的生无可恋,“陈飞扬,男,22岁,x族,x省N市xx县人,血型是……”
萧敬然不等他说完,又抬抬手里的枪,“身份证。”
陈飞扬赶紧从屁兜掏出钱包,扯出一张身份证递过去,上面的信息和交代的一样,这次他真的没撒谎。
萧敬然盯着身份证沉默片刻,又把身份证扔回到陈飞扬面前,再抬头时,甚至还冲他挺和气地笑了一下,“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伤害你。”
陈飞扬听这台词都瘆得慌,赶紧用胳膊蹭了蹭满脑门的虚汗。
“不过你的信息我都记下了……”
男人顿了两秒,原本轻笑着的脸色瞬间一变,“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在我完蛋之前,绝对先拉你垫背。”
目光瞪得陈飞扬一阵恶寒,刚擦完的虚汗又冒出来了。
“不是,大哥,咱们、咱们能不能谈谈?”
陈飞扬话都说不利索了,举着的双手直哆嗦,张嘴就开始胡言乱语,从什么“大哥,我真没看见你长啥样”到“我也不问你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留小弟一命”,凡是危机时刻用来保命的话全部拿出来溜了一遍。
然而男人丝毫不见犹豫,反而还眯起眼睛跟听相声似得看着他,这叫一饶有意味。
陈飞扬受不了了,“大哥,之前我撞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可是你看我也给你找地儿治病了,咱能不能……能不能……”
这么一说,男人终于有了点反应。
“你不说这个还好,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
萧敬然冷笑道,“怎么着?之前撞完人想跑不说,还要给我顺公路扔下去是吧?是打算弃尸荒野?”
陈飞扬一听这话可真冤枉,额间青筋都绷出来了,“我什么时候想给你顺公路扔下去?啊,你说我挪你啊,我那不是担心万一有车过来再压着你吗?!”
真是开玩笑了,当时什么情形?他就算跑了都没警察抓的到他,他何苦再费事碰尸体呢,还不是他好心啊?!
“那你就没想想你这么一挪,也就根本没人看得见我了,说不定我就真死了呢?”
“那万一人家跟我一样不注意就压过去了呢?”
“那合着我还得谢谢你了呗?”
“谢谢就不用了,”陈飞扬这叫一委屈,浑身瘫软往地上一坐,“……你把医药费给报了呗?”
萧敬然冷笑一声,回手就把枪举了起来,“我他妈直接把你脑袋爆了吧?!”
“别!不报、不爆!都不bao!”
我去,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急呢?!
陈飞扬赶紧重新跪好,双手举得倍儿直,小脸刷白。
俩人就这样一气一怂地对视了一会儿,重病号先坚持不住了。
“行了,虽然你之前撞了我,但也算救了我,”想他萧敬然在道上混了这么久,有些事那头重哪头轻他也不是拎不清,“过去的事就算了。”
陈飞扬可是在心里阿弥陀佛了,举着双手猛点头,并冲他投以了一个十分感激的小眼神儿。
“但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陈飞扬又是一愣。
“说到底,我也毕竟让你撞了,说什么你也脱不了责任,在我伤好之前,你必须让我留在你这里,等我好了我自然会走,只要这段日子你好好听话、好好照顾我,事后少不了你好处。”
萧敬然这话说的无奈,要不是此时落难,他真不至于在这破地儿赖着不走。
陈飞扬也挺无奈,毕竟他根本不想这人留在这里,但碍在人家手里有枪,也只能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不过你记住了,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我的事,如果你敢说出去,我保证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陈飞扬还是低眉顺眼的,默默点点头。
见该说的都说好了,萧敬然这才摆了摆手,又跟使唤三孙子似得吩咐道,“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陈飞扬还搁地上跪着呢,倍儿都没打,爬起来就“哎、哎”地点头出去,恭顺的跟一丫鬟小弟似得。
好吧,人家说的没错,说到底他还是撞了人,就算他给人看了病、花了医药费,这人还是个身份不明的持枪男子,他也不好意思给人家扫地出门、见死不救,对不?
他这么想着,走到客厅站在中央沉吟了半晌,然后捡起沙发上的两个靠枕放到地板上,还特意厚厚地罗了两层。
接着抬脚就是一顿猛踩,连拖鞋都顾不上脱。
我对了你麻辣个鸡!
要不是因为枪他早跳脚了好吗?!
卧槽这是使唤谁呢?给钱了吗?知道他陈飞扬是谁吗?金碧辉煌的高级男公关!陪人喝酒都得按小时收小费的!伺候人那都是得给钱的!他是谁啊他是谁啊就这么使唤他?!还他妈事后少不了你好处,好处呢?!妈的这话我也会说啊,你赶紧滚蛋我也给你好处,反正人都走了谁还找的着谁啊?!
陈飞扬要疯,心下犹如万狗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