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姜昕是第一次来他的公司,别的不熟悉,这位传闻中精明能干的助理倒是见过几次。她笑道:“洪姐,让你等久了。”
洪岸礼领着她往里走:“夫人言重了。”
一路进去几乎所有人都在打量她,能劳烦谢总的助理亲自下来接人,这等荣光恐怕只有夫人才有了。不过这位夫人看上去,漂亮是漂亮,也太素雅了些,而且年纪很轻啊。
直到电梯门合拢,把这些目光隔绝开,姜昕松了口气。
她忽然想起领结婚证那天他说:“你要习惯这些眼光,谢夫人。”
哎,以后这样的场合大概躲不了了。
洪岸礼不动声色的瞧了瞧身边的女人,素净清丽,漂亮得像山野间清新脱俗的白茶。她身上穿着简单的森系黑色衬衣,九分牛仔,平底单鞋,几乎都要误以为她和自己正在读高三的女儿一般年纪。
最开始她以为谢总只是一时感兴趣而已,没想到竟然维持了一年半的时间,更出乎预料的是,他居然娶了她。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从她跟了谢总过后,他便再也没有找过其他女人。即使谢总向来洁身自好,但也不是不碰女人。
所以她实在很难想象,平日里严峻冷然的谢总是怎么和她相处的,有点趣。
洪岸礼把姜昕带到了谢柏衡办公室门口便离开了,姜昕轻叩了两下,里面传出他的声音,“自己进来,密码和家里的一样。”
她依言输了密码走进去,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正在审批文件,头也不抬,“声音,你坐着等我十分钟。”
“哦好。”
姜昕打量他的办公室,宽敞明亮,满眼皆是黑白灰的主色调,或有朱砂红和宝石蓝的茶具。给人一种轻奢大气的感觉,沉稳而不死板,低调中又有几分张扬。
目光突然掷在谢柏衡身上,他认真、专注、一丝不苟的样子似乎带着魔力,让人无法忽视,她心里一紧,竟然忘了撤回视线。
谢柏衡签好字,抬起头和她的目光撞在一处,心里动了动,“怎么,我很好看?”
她忽视这个问题,“我饿了,去吃什么?”
他朝她走过来,“你想吃什么?”
她对着他笑,“别问我,我有选择困难症。”
谢柏衡被晃了下,走到跟前俯身亲了她一口,“西餐?”
“好呀。”
他牵起她边走边问,“投的哪家公司?”
她试图挣脱,“锦福文化,一家儿童报社。”
他用了力,握得紧紧的,“什么岗位?”
“别牵着,外面好多眼睛看着呢。”她嗔了声。
他没放手,又问了一遍,“应聘什么岗位?”
她没办法,“新媒体编辑。”
谢柏衡心里大概有了底,便不再多问。
跟着他在公司走一遭,姜昕只觉着步伐沉重笑容僵硬,被人恭敬的称呼为夫人,真是遭罪受,富贵罪。
谢柏衡把西服外套递给侍应生,取笑她,“这种小场面都应付不了?”
姜昕慢吞吞喝了口冰水,“嗯,应付不了。”
“没关系,多锻炼几次就习惯了。”
她差点一口水喷出来,“饶了我。”
他眉间染起笑,“谢夫人,这只是基本功。”
她脱口而出,“只有一年时间,没必要嘛。”
谢柏衡面色陡寒,沉了几分。
“哪怕是一天,你也要做好本分。”他不急不缓说道。
姜昕不敢顶撞,默默喝了一大口水。
气氛忽的有些压抑。
侍应生端了两份鹅肝来,看上去很不错,姜昕尝了尝,口感松软细腻,带着红酒醇厚的香味。
她夸赞,“好吃。”
谢柏衡没搭理她。
她找话说:“我想问一个问题。”
谢柏衡心头堵啊,这孩子真气人。
他吃了两口,抬起头,“问。”
她笑着:“为什么你的助理不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呢?”
他皱了下眉。
姜昕补充:“我的意思是,虽然洪姐也好看,但她年纪大了些。”
谢柏衡捋了捋,“花瓶?”
她眨了眨眼睛。
“我不需要花瓶。”
“实用的花瓶呢?”
“没有必要,洪姐是公司的元老,以前她在爸爸手下做事,近几年才跟着我,没有人能够做的比她好。”
“哦。”原来如此。
用完餐两人分开,谢柏衡给她指了路,面试的地方不远,十分钟车程。
开到半途,她忽然想起忘了跟他说戴悦打电话让他们回谢家老宅子吃晚饭,于是倒了回去。
远远的就瞧见谢柏衡被一个女人揽住肩膀,他把她的手挥开,她又揽上。
他侧过头神情愉悦,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她才收回手。
女人面上笑嘻嘻的,神采飞扬。
姜昕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撑着头,望着两个人出了神,直到他们消失,电光火石一瞬间,她猛地想起了。
婚礼头天有一位艳丽不可方物的女人,谢柏衡似乎唤她因因,如果没猜错,她是梁家二小姐梁因。
当然,这也是她跟着谢柏衡以来,第一回看到他和旁的女人这般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