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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呢?”
    “没什么。”
    他神情不悦,明显不信。
    “待会儿一定要去许家吗?我不太想去。”她说,“这两天简直太累人了。”
    “不能坏了礼数,我们就去走走过场,不累。”他想起她前两日回家后懒洋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结婚礼节多,确实累人。
    姜昕朝他笑了笑,心底却掀起波澜,她方才低落了吗?因为想到最终要和他分开而低落吗?
    她一惊,慌忙收好思绪,不可以,不应该,不能够。
    她一遍一遍的嘱咐自己:姜昕,绝对不可以对他动感情,你惹不起,玩不起,也输不起。
    既然结不了果,那么开花的时候,一定切记把它折了,折得干干净净的。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才终于轮到他们,流程很简单,工作人员检查清楚证件,贴了照片打印内文,最后盖上大红的鲜章,尘埃落定。
    工作人员把其中一本递给姜昕:“二位真般配,祝你们幸福。”
    她扯出笑,“谢谢。”哪里般配呵。
    又把另一本递给谢柏衡:“恭喜,从今天开始二位就是合法夫妻了,祝你们白头到老。”
    他难得如沐春风,“谢谢。”一定会的。
    ☆、第8章
    雨一连下了四五天,八月过后,下一场雨便凉一分,眼看着热天已经缓缓向尾声靠拢。
    姜昕禁不住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很快就要立秋了,初候凉风至,二候白露降,三候寒蝉鸣。
    宋瑜最喜欢这个季节了,她喜欢这种不冷不热而心旷神怡的节气。
    那时宋瑜说话总是眉飞色舞的:“夏天太热,冬天太冷,春天又太短,所以我最喜欢秋天。早晨的霜露,夜间的白月光,还有红枫叶和黄银杏,秋风儿轻轻一吹,落叶伴随着裙舞飞扬,简直太棒了。”
    姜昕经常笑而不语。
    宋瑜就会缠着她问:“你不觉得很棒吗?真的不觉得很棒吗?一点也不觉得棒吗?”
    而且无比有耐心,锲而不舍。
    她实在被问得烦了,就告诉她:“抱歉,我实在感受不到。”
    宋瑜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笑嘻嘻的,“也是,你肯定感受不了我这样高深的艺术情怀。”
    “我看是矫情的情怀。”
    “胡说。”
    其实宋瑜形容出来的,她也很喜欢。
    想到她,姜昕面上浮起一抹笑,却在还未及眉梢之时,垮掉了。
    她看着窗外静默而立的棕榈,喃喃自语,“宋瑜,你说的棒极了。”
    眼里起了一层水雾,不管是早晨的霜露,还是夜间的白月光,或者是红枫叶黄银杏,一个人看着半点意思都没有。
    “宋瑜,我开始不喜欢秋天了,怎么办?”
    “宋瑜,我想你了,又怎么办?”
    姜昕记得之前看过的书上写着: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当你觉得力不从心的时候,莫如将一切都交给时间。它能让痛的不再痛了,让放不下的放下了,把想不通看不透的东西认清,把那些念念不忘的人忽然遗忘,没什么能敌得过时光。
    呵,哪有那么容易,有些时候,不是忘不了,而是不想忘。
    只要一想到要将宋瑜忘掉,姜昕就觉得五脏六腑被绞紧了似的,痛得死去活来。
    她只有一个宋瑜,怎么舍得遗忘?
    电话响起,是一串陌生的座机号码,姜昕的思绪被扯回来,她吸了吸鼻子。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姜昕小姐吗?”那边传来甜美职业的女声。
    “对,我是。”
    “我是锦福文化的人事部负责人,你的简历符合我们的要求,今天下午有时间过来面试吗?”
    “有的,麻烦说一下时间和地点。”
    “我把时间地点发送到你的邮箱,请注意查收。”
    “没问题,谢谢。”
    登录邮箱,果然有一封新邮件,用手机记下面试时间和地点,姜昕给谢柏衡写了条短讯:一起吃午饭吗?我下午三点在你公司附近面试。
    等了两分钟没收到回信,她上楼换衣服。外面天色较暗,时不时刮着凉风,她决定穿长衣长裤。
    谢柏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在描眉,手一滑,拖出了长长的一道。姜昕一边擦拭眉毛一边按下接听,“喂。”
    他音色低沉:“在做什么?”
    姜昕盯着镜子:“画眉毛呢。”
    他问:“什么时候过来?”
    她看了下时间,“快到饭点了,我现在就过来,你想吃什么?”
    他似乎心情不错,“来了再说,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她笑了下,“好,我知道。”
    姜昕摸不透谢柏衡,结婚的本意是还一百五十万的债,他倒好,送了龙湾的那套房子,两天前又给她提了辆保时捷,市值加起来超了两倍不止。
    豪宅豪车,还领了证,表面上看来,他很宠爱她。
    这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怕吃亏?
    姜昕理不清头绪,干脆找了个最合适的理由:反正谢柏衡钱多,花在她身上撑撑场面是必须的。
    重新画了两道淡眉,又抹了口红,到书房打印简历装进包里,她这才出门。
    姜昕开的慢,一来拿到驾照之后几乎没碰过车,二来她怕不小心把车子刮花了蹭坏了。她想若是谢柏衡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一准得骂她没出息。她不由自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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