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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他回来了?◎
    想到之前它泡的都是沂河水,只是昨天白天的时候那群人将那碗水带走了。
    姜殊余原本以为普通的水就行,现在看来它似乎有些不适应。
    姜殊余有心再去一趟沂河,只是还不等她出去,一向不怎么过来的侍女突然推门进来了。
    也不知道昨天那位大人怎么跟少主说的,今天的时候侍女就收到了命令,要她寸步不离地跟着东苑的人。
    像是终于想到这边还有一个人一样,院子外面也多了几个陌生的仆从。
    侍女不大愿意侍候姜殊余,但是上面的命令她也不敢违背。
    听说一会儿还会来几位教习嬷嬷。
    似乎是要教一些规矩什么的。
    而姜殊余之后的日子便被那些繁复的规矩充斥着。
    她漫不经心地拨动着面前的琴弦,心里有些烦乱。
    不太对。
    王家不应该这时候来人的。
    虽然婚事将近,但是那位王家少主必然是清楚她来王家的缘由的。
    之前一次都没有来过这个院子就说明了一切。
    姜殊余本以为这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可是院子外突然多了的仆从,每天都会过来的教习嬷嬷,以及莫名殷勤了一些的侍女,这一切都说明有什么姜殊余不清楚的事情发生了。
    姜殊余不喜欢这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
    但她始终坚守着承诺,一步也没有离开这个院子。
    这些天唯一让她稍微轻松一点的事情就是养的那条小章鱼似乎并不需要沂河水。
    那天的萎靡不振似乎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也不知道它是否真的有情绪这一说。
    原定的婚期就在明天,姜殊余却有些心神不宁。
    遗族那边已经很久没有通过特殊的方式联系她了。
    随着婚期将近,院子外的仆从一天比一天多,教习嬷嬷从昨天开始就没来过了,而原定的侍女又多了两个。
    像是监视一般,那几个侍女盯她盯的很紧,几乎寸步不离。
    临近黄昏的时候,姜殊余在侍女惊诧的目光中敲晕了她们。
    将其中一个侍女放到床上,头发打乱,做出她正在休息的样子,另外两个侍女姜殊余将她们从后窗推了出去,然后自己踩着窗沿离开了房间。
    明天就是约定的婚期,姜殊余要将这条小章鱼送回沂河中。
    反正这里的人一直以为她柔弱可欺,晚上的时候更是什么都看不见。
    这一个月以来姜殊余也有意将自己伪装成这个样子。
    离日落还有半个时辰。
    似乎是觉得这半个时辰也不会有什么事,而日落之后院子里的人就会如同盲人一般什么都看不见,外面那些看守的人松懈了很多,甚至有几个还聚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沂河边,姜殊余用着比以往更加强势的力气将手腕上的小章鱼拉了下来。
    明天便是约定的婚期。
    这几天姜殊余一直有些心神不定,似乎明天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这种时候,姜殊余不想将这个小家伙再留在自己身边。
    无视紧紧卷裹着手指的触手,姜殊余低头轻轻在它圆滚滚的脑袋上亲了一口。
    卷着手指的触手蓦得一松。
    少女离开的太快,江迟衍仿佛没有实感。
    温热一触及离。
    姜殊余温柔地将手中的小章鱼送回河水中。
    在看着潺缓的河水卷拥着它离去后,姜殊余原本松缓的神色沉了下来。
    她最后往那条小章鱼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而江迟衍在水中漂浮着,看着河岸上渐渐远去的身影,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也是,明天她就要大婚了,带着自己确实不怎么方便。
    更何况,他还是她在这条河里捡的。
    即使以前不清楚,但经过之前那件搜查的事,以及那些仆从在这段时间以来的闲言碎语,江迟衍自然清楚那些人对这条河多么忌讳。
    江迟衍慢慢悠悠地在河水中漂浮着,莫名的,有些不高兴。
    也不知道那幅画为什么要让自己来这里。
    怎么来的江迟衍不清楚,怎么离开更不清楚。
    难道他就要这样百无聊赖在这条黑水河里随波逐流,和那些小虾小鱼为伍吗?
    也许……
    只是也许,那个少女在大婚后还会来这里?
    也不知道她要嫁的那个人到底什么样子。
    身份没见有多高,还挺会摆谱。
    这一个月居然一次都没有来过。
    呵。
    不就是一个王家吗?
    有什么可摆谱的。
    江迟衍嗤了一声,触手底下吐出一个泡泡。
    他慢悠悠地被潺缓的河水推动着,不知不觉中竟慢慢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大盛,身后的门被拍的咚咚作响。
    江迟衍愣了一下,猛地回过神。
    他回来了?
    江迟衍看向手中展开的画卷,熟悉的眉眼裹挟着冷意。
    江迟衍定定地看了几眼,复杂的心绪被外面咚咚的敲门声打断。
    他拉开门。
    门外,陆抱阳神情兴奋:“珩爷,听说你昨天去了王家禁地一趟?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稀奇的好东西?”
    江迟衍神色恹恹:“没有。”
    陆抱阳一愣:“没有,可我听说昨天连王二都被惊动了,回去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江迟衍想到那幅画,不由得又想到了那画中人。
    不可避免地,又想到她马上就要嫁给王家那个劳什子少主。
    莫名地,江迟衍心里有些不爽。
    昨天那王二跟疯狗一样追了他一路,不管不顾地,连京城特殊行动部门都被惊动了。
    搞得江迟衍还以为盒子里装了什么了不得东西。
    他心里愈发不爽,也不管门口的陆抱阳,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烦。
    后面一连几天江迟衍都避免让自己想到那幅画相关的事。
    也感谢王二那条疯狗,给他找了不少麻烦,弄得江迟衍也暂时分不出心思想那幅画的事。
    至于把画还回去
    呵。
    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就没有还回去一说。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江迟衍总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画中的那个少女,想到她不怎么好甚至有些糟糕的境遇,以及
    那个轻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吻。
    这些天,江迟衍其实有意无意地在搜寻一些有关遗族的记录。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存的记载中什么都没找到。
    就连江家的藏书阁都没记录。
    仿佛那段历史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可是江迟衍明明记得,那个叫湫诡的男人曾经提到过江家。
    突然,江迟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再寻找遗族的记载,而是转而寻找那个叫湫诡的男人的事情。
    他记得,那个男人曾经提过江家欠他一个人情。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江家记载中一定会有他存在的痕迹。
    果然,江迟衍在江家的千年记里找到了这个名字。
    天历己甲年,神兵湫诡救江家家主于隗水畔。
    天历己甲年,这个时间点就像是一个毛线头。
    后面牵连的毛线很凌乱,零零散散的,只有最后最后一句比较清晰。
    天历己丙年,神兵湫诡现雾行山,后不知所踪。
    后面更多的记载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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