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想着,脸上的布包突然不动了,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移动,那左边脸颊实在冰的受不了了,她睁开眼睛,就见二少爷正直愣愣地看着她,那眼里有毫不掩饰的赞赏与迷恋。
她慌得站了起来,也一时间忘了规矩,从二少爷手中夺走了布包,急切地说:“多谢二少爷,奴婢自己来就可以了。”
手中一空,印浩天回神,见信宁背对着他擦拭脸上的水渍,他轻咳了一声,“我去看看刘安回来了没有,买个忍冬买那么久。”
她只来得及“嗯”了一声,便见少爷出了门,手中的冰完全化成了水,她看了看胭脂,摸了摸已经有些消肿的脸,心里有些疑惑,二少爷今天好生奇怪啊……
☆、画中娇娥
信宁不知道的是,二少爷奇怪的还在后面呢。
刘安果然是极听少爷话的,那忍冬抓了十副回来,信宁极度怀疑刘安是不是把药铺的存货都买回来了。
二少爷倒是丝毫不以为意,还夸刘安做的好,又吩咐迷月去把忍冬煮沸煎汤,等到煮好了,他又看着信宁用那汤水洗了脸。可是他左看右看也没觉得信宁脸上的红点消退,还是想让大夫来看一下。
信宁简直要无语了,二少爷也太心急了些,药物入体哪里会有那么快就起效的。她再三保证,明天症状一定会减轻,不然,就一定听二少爷的话,乖乖地去看大夫,印浩天这才罢休。
看到那盒胭脂,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怪这胭脂坏事,不仅害的他丢脸,还让他的宁儿受罪,恼得他作势就想扔在地上,被信宁劝下,赏了迷月丫头。
这一半天下来,他过得很是郁闷,赞美不成,送胭脂坏事,那接下来的事还要不要做?他深深地纠结了一下,都到了这份上了,干脆还是按照计划来吧。
信宁虽然脸上有小红点,不是特别舒服,但是她的身体可完全没有问题。日落西山,晚霞满天,她跟园里的丫鬟们一起把白天晒的书往屋里搬,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好。
二少爷一直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一会儿凝神思索,眉头紧皱,一会儿笔走游龙,有如神助,有时又停笔不动,伫立良久。那地上揉搓成团的宣纸昭示着下笔之人的用功与斟酌,信宁还没有看到过二少爷这个样子,花这么半天的功夫来写写画画,她忍不住猜想,二少爷到底在写什么呢?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二少爷终于停笔了,他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看着这画,始终觉得还是缺了些什么。灵机一动,他又刷刷几笔写了一首诗,放置于画的旁边。
“少爷,书籍已经全部都装好了,你还有什么吩咐吗?”信宁垂手而立询问道。
“哦,那个,你把我的书案收拾归整一下,我去老太太那里,晚饭不用摆了。”他说完,极快地看了一眼信宁,又收回视线。刘安已经在门外等着,他背手而行,刚走到门口,又再次重复道:“一定要好好收拾我的书案。”
见信宁应下了,他满意地朝荣华园走去。书案上有什么,他自己当然心知肚明,只是当面揭开谜底,心思暴露,二少爷也会觉得难为情。要知道,他平时可是脸皮最薄的。
咳咳……虽然在信宁面前是直接过那么几次,但是咱还是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少年嘛。
二少爷这么重视,信宁马上就到书案前,逐一分类规整,迷月已经做好自己的事了。她见信宁正在认真地拿着毛笔洗刷,就踮起脚,悄悄地走到信宁身后,出其不意地大叫一声:“宁姐姐!”
被她这么一吓,信宁一抖,手上刚拿起的毛笔,那上面还有着浓浓的墨汁,就这么啪嗒一声,掉在了书案上,恰恰落在了少爷刚刚画好的那副画上。
“啊,坏了!”信宁急忙将笔拿起来,可是哪里还来得及,那浓黑的墨汁已经沾到了画上。她拿起画来看,这画里应该是一个女子,一袭白裙,纤腰素裹,桃花树下,她一手那团扇,一手攀花枝,十指纤纤如葱白,身姿袅娜,花瓣随风,簌簌而落,白衣红花,这逼人的美就那么突然闯入人的心中,图中依稀可见这女子的动人之处。
之所以说是依稀可见,那是因为那墨汁沾染之处恰是这女子的面容,五官皆已乌黑一片,实在是辨不出原来的模样。本来是一幅美人亭亭玉立在花树下的上好佳作,偏偏被这墨汁污了美人面目,白白坏了一幅好画。
“这可怎么办,我把二少爷的画弄坏了,二少爷知道了肯定要发脾气的。”迷月刚刚是傻了眼,现在再看清这幅画,彻底慌了神。她本来只是想跟宁姐姐开个玩笑的嘛,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弄坏了二少爷的画,闯了大祸呢?
“迷月,别急,我们想想办法。”信宁比她冷静的多,安抚着这个小丫头。
“有什么办法啊,宁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二少爷的画,我也赔不起啊。”她的安抚显然没起到作用,迷月害怕极了。
“我们好好地跟二少爷认错,应该没事的。”她这么说着,又想起来,二少爷可是用了一个时辰,花费了很多心思才画好的,不禁头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