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眠走过去,十分自然地帮他续茶,淡淡说:“来看看您,顺便求你件事儿。”
许书清苍老的脸上荡出笑纹:“是跟阿修被打有关吧?”
“是。”她抬眸笔直迎上他精明的眼神,直言,“许谨修为了逼我回他身边找了蒋风来过来,我男朋友昨天一气之下打了他。”
“混账!这家伙一天天到底在想什么?!”
许家每个人都知道蒋风来对夏轻眠和她母亲来说多么避之不及。这是穷途末路了,竟然能想到这种损招。
“我希望您让许谨修高抬贵手放过我男朋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给许家添任何麻烦。”
这是在划清界限,许书清心知肚明。当初退婚时夏轻眠态度虽然坚决,可对他对许家仍报着感恩和感激。
然而现在,她是彻底要疏远了。
许书清叹口气,微哑的嗓音里带着些无奈,“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傍晚,等宋涵芝和许睿宸探病回来后,许书清让他们撤案,对这件事既往不咎。
许睿宸没说什么,倒是宋涵芝当场就炸了:“凭什么不追究?!阿修现在还躺在医院!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夏轻眠是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放任不三不四的人对阿修下手!”
“行了!”许书清虎着脸兜她,“到目前为止,许家给夏倾眠办的最大的事是她的学籍问题。除此之外你想想还有其他的吗?自己这么多年怎么对待人家的心里没有数?!”
“让她在许家好吃好穿,供着她养着她,对她还不够好?!现在翅膀硬了反咬一口,就是个白眼狼!”
“如果不是她外公家捡了我这条命,别说她,你们都没有钱花!”许书清震怒之下一锤定音,“阿修被揍是自找的,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为难夏轻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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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中午,苏彻就回了家。只不过没来得及联系夏轻眠就被苏见时和向晚词一脸严肃地扣住了。
夏轻眠在家里焦灼等待,结果等到了一个陌生号码传来的视频。
视频里薛映朵哭的像个疯子,跪在地上不断道歉,眼泪糊了满脸,嘴里嘟囔着“再也不敢了”。
她眉头微皱,疑惑间有人打来电话。
“视频看到了吗?”是许谨修。
“什么意思?”
“你的信息是她透露给蒋风来的。我昨天说的是气话。”他道,“再怎么我也不至于这么下三滥。”
夏轻眠抿着嘴唇,波澜不惊地问:“薛映朵怎么会承认?”
许谨修一顿,“她怕蛇。”
简短的三个字,却足够让她脊背发凉。刚刚还说自己不会下三滥。
她讥讽地扯扯嘴角,直言:“是你还是她做的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你觉得她为什么敢这么做?”
电话那端呼吸重了几分,接着是冗长的沉默。
“这次的情我领了,以后就当我们互不相欠,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
挂断电话,她深吸一口气。紧接着手机又响了。看到来电人她飞快接通。
“苏彻。”
他声音温柔,还透着隐约笑意:“在干嘛,想我没有?”
听见他的声音,夏轻眠忽然鼻子一酸。她缓了缓,咽下喉咙里的酸涩,问:“想了。你还好吗?”
“挺好的啊,就是轮流接受爱的教育。”他埋怨到,“向女士把我当小学生,这几天给我设了门禁。”
她忽然笑出来,“那你哪天能出门,我去接你。”
苏彻也笑。末了提起正事:“司徒已经把蒋风来送走了,他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想给你和伯母换个地方住。”
“其实我也这么想。不过不用麻烦你,我改天去中介找就行了。”
“一点也不麻烦。司徒就有空房要出租,而且安保很好。房租该多少给他就是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夏轻眠弯弯嘴角,“好,听你的。”
一周后,夏轻眠便带着夏沁雪搬到了新房子里。
这段时间家里被阴霾笼罩,夏轻眠想晚上做一顿好的跟母亲开心一下。
出门买菜的空挡,在楼下遇到了苏见时。
“伯父?”
“小夏,你好。”苏见时笑容和善,“有时间吗,我想跟聊两句。”
在家门口遇到肯定不是机缘巧合。苏彻这段时间都只方便打电话联系,侧面也印证了一些事情。
咖啡厅里,夏轻眠问:“您希望我怎么做?”
这话问得过于直白,苏见时倒是一噎。随后他轻笑一声:“我今天来找你,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和苏彻母亲了解了来龙去脉,一致认为他只是做了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担当。”
夏轻眠静静听着,等待最重要的转折。
苏见时叹口气:“只是他这个年纪还需要磨练,不知道夏小姐愿不愿意等他成为一棵坚不可摧的大树,而不是在狂风骤雨中险些失去脉络的小树苗。”
心蓦地一沉,她攥紧手指,“您的意思是……”
苏见时犹豫片刻,轻轻说:“这不是他第一次出事。几年前交错朋友被陷害,差点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险些留了案底。后来他跟那人闹翻,这几年还经常会收到对方的网上攻击。本来以为经过几年的成长他不会那么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