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少年正是紫霄宫的弟子,阮秋等殷无尘这半日闲着也是闲着,便同他们认识了一下。
好在燕不平回去前也敲打过他们,没将阮秋有身孕的事说出去,只说阮秋身体不适不宜动用灵力, 这会儿他们也都还挺老实的。
就是话多了点, 有问玄极宗的, 有问十方城的,打听殷无尘、宋燕台这些传闻中的厉害前辈,问个没完没了, 叫阮秋哭笑不得。
主要是阮秋长得好看,近来名气也不小,他们这群半大不小的少年都好奇。连谢英都被几个师兄弟挤了出去, 看着他们一个个讨好地凑在阮秋身边, 谢英气得不行, 同身边的谢霄霄嘀咕, “明明大师尊和五师尊是让我来照顾阮师兄的, 他们怎么能抢走阮师兄?还是不是师兄弟?”
谢霄霄握着银枪, 听他们向阮秋请教剑法,沉吟须臾,说道:“我现在习剑还来得及吗?”
“姐?!”
谢英一时间以为自己幻听了,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
谢玄卿回来时,找到坐在殿前月台上的燕不平,远远看到对面阮秋被众人围住这副景象,眉头一皱,“怎么能让他们去吵阮秋?”
“师兄打完了?”燕不平看他身上还残留着几分霸道的灵力,见怪不怪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几个小子是有点烦人,还好阮秋也不讨厌他们,想要让他接纳紫霄宫,还是得先让他接纳这里的人。我看大师兄是有些过分小心了,不过师兄的担心也没错,阮秋现在是双身子,不宜太过操劳,过会儿我就让他们都滚回去练剑。”
他话刚说完,就看到殷无尘出来了,几个少年就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比见到他们时站得还笔直,燕不平心里门清,无奈笑叹:“还得是剑圣,才治得住这帮臭小子。”
紫霄宫原本就以剑道闻名,谢玄卿这个半道转修枪道的是例外,如今紫霄宫还是以修习剑道为主,法术为辅,哪个剑修不想当剑圣?就算不想当,见到剑圣也很激动。
只见殷无尘无需多言就牵着阮秋回去了,一帮紫霄宫弟子挺直腰背排成一排,老实得很。
谢玄卿只觉得头疼,但看着殷无尘和阮秋的背影,他的神情柔和下来,眼里有几分担忧。
“剑圣还是剑圣,却也不是剑圣。若让他修为大跌的事传出去,他面临的只有嘲讽和危机。”
燕不平不似他这般悲观,“我倒是觉得殷无尘很看得开,而且他天赋不差,悟性极佳,还有一个医圣师兄,说不定再过几年就能重回巅峰。就算不能,玄极宗也不是吃素的,我们紫霄宫也还能护一把阮秋。”
谢玄卿默然颔首,再看着燕不平时,显然有话要问,却又一直不开口,叫燕不平很是迷茫,笑道:“大师兄这是想跟我说什么?”
多年前,紫霄宫还未出事前的燕不平,也是剑道天才,与殷无尘一般骄傲,不说桀骜不驯,也是个让谢玄卿颇为头疼的刺头。后来经历了那么多,师门众人死的死散的散,自己也一身伤,燕不平才慢慢沉淀下来,变成如今这般温和稳重的模样。
想到莫寒水私下同他说过燕不平的腿伤暂时无解,仍旧难以摆脱轮椅站起来,谢玄卿心头沉重,可今夜看到燕不平似乎又有了几分年轻时的朝气,他不由心生感慨,到底暗叹一声,没有将燕不平的病情说出来,负手身后,望向远处的年轻弟子。
多年前,燕不平也曾是他们这般无忧无虑的模样。
谢玄卿敛去眸底忧愁,只说:“看来阮秋原谅你了。”
燕不平笑容多了几分真诚,“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想太多了,阮秋从来都不是小气之人,也多亏大师兄来得及时,若我当时真的误伤了宋新亭,都不知该如何同他交待。”
“他很在意那个宋新亭。”谢玄卿谈及宋新亭,若有所思道:“若他想找人,我们能帮的也帮上一把,这可是他第一次回紫霄宫。”
燕不平理解地说:“好,但拦着弟子们和老徐不让他们接近阮秋,大师兄未免太过小心。”
谢玄卿道:“他毕竟是三师弟和四师妹的孩子啊。”说起阮秋时,他的神情都温和下来。
燕不平明知故问,“那大师兄怎么不敢同阮秋亲近?”
谢玄卿无奈地看着他,脸上也有几分窘迫,“我也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这孩子跟谢英他们不同,倒是像三师弟,又有些不同。”
“三师兄性子内敛,平日沉默寡言,但从不会轻易示弱,而阮秋乖巧安静,却也是外柔内刚。”燕不平微眯起眼睛,眸中满是怀念的笑意,“我有时真的很羡慕殷无尘,阮秋在他面前时,才是最开心的吧。”
谢玄卿心里酸得冒泡,也无话可说,“宋新亭自小照顾阮秋,殷无尘是他年少时帮过他许多的师尊,所以这二人出事,他都会为之拼命,他看着外表柔软,防心其实很重……师弟,你是如何同他结识的?”
“师兄是想跟我请教经验?”燕不平说来都忍不住笑,可他也是摊手,“我去玄极宗求医时偶然碰到了他,一开始他与我相处也很生分,但一来二往就熟了,我也记不清了。大抵便是,我真心想同他结交,他便也慢慢放下心防,认了我这位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