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芳姑姑取来东西后,徐令姜辞别了皇后,由毓芳姑姑亲送着出宫,回了弄梅巷。
夏竹和兰姨也听说了,宣老将军要出征一事,便猜徐令姜今日应该会回来,两人早早便在外面等,而与她们一道的,还有徐府的管家。
徐令姜心里咯噔了一声,但还是过去了。
夏竹和兰姨瞧见她平安归来,不由得喜出望外,连连冲毓芳道谢。
毓芳原本送徐令姜回来后,便要回宫去复命的,但见徐家门前有个软轿,又有个管家打扮的人站在旁边,这次她没急着走,而是笑道:“辞了姑娘数次茶水,这次就不推辞了。”
兰姨忙感激涕零将人请进去。
而此时,徐弘礼正端坐在屋内。
他以为,官家会将徐令姜送去和亲,昨日才在朝上发表了一番大义言论,想借此表忠心的同时再博个好名声。可谁曾想,只过了一天,官家便命宣老将军去应敌了。
可这一战,谁知道胜负。
若是败了,徐令姜肯定还得再去和亲。所以徐弘礼一下朝,回府换过朝服后,便急匆匆来了弄梅巷,打算将徐令姜带回徐家严加看管起来!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徐弘礼当即起身,面色阴沉走出去:“你在外面散心已经够久的了,也该……”
话说到一半,瞧见徐令姜身边的宫人时,徐弘礼又蓦的闭嘴了。
徐令姜冲徐弘礼行了一礼:“爹爹。”
毓芳姑姑在旁,笑道:“徐大人真是爱女心切啊,这徐姑娘还没回来,您便已经在这儿等着了?”
这话若以前说,兴许是在夸徐弘礼。
但昨日,他在朝堂上发表的那番大义言论,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毓芳是在讽刺他。
可毓芳是有品级的女官,徐弘礼也不敢与她有冲突,只得悻悻受了。
兰姨见状,觉得十分解气,拉着夏竹下去准备茶水果子了。
徐令姜对徐弘礼早就没有期待了,她见徐弘礼又坐回去,便问:“爹爹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这话说得徐弘礼很是不喜。
他这个当爹的,还不能到女儿这儿来了?但毓芳还在这儿坐着,徐弘礼只得压下不悦:“你一个姑娘家的,单独住在外面,既不安全也不好听,今日便随我回府去住。”
“我……”
毓芳拦住徐令姜,先一步笑道:“那可真是不巧了,皇后娘娘今日刚吩咐下来,说她久居深宫,瞧不见外面的春景,便让徐姑娘出宫来,为她画副华京春景图送入宫中,供她赏玩呢!”
徐弘礼:“这倒无碍,住哪里都可以画的。”
“徐大人这话就说错了,我虽不懂画,但也知晓,作画须讲究灵感、心静、耳闻目睹,皇后娘娘就是觉得,徐姑娘在宫中,无法做到这三点,这才将人送回来的。可谁曾想,徐大人竟然又要将人接回府里去住,那这画何时能做出来?”
徐令姜感激看了毓芳一眼,配合道:“臣女不知。”
徐弘礼气了个半死。
可皇后娘娘既这般说了,他若将徐令姜带回徐家,若到时候徐令姜画没做出来,他岂不是也得担责任?!
更何况瞧如今这架势,徐令姜似乎颇得皇后娘娘青睐,若强行将她带回府,他日皇后娘娘再宣徐令姜进宫,万一徐令姜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些不该说的,岂不是影响自己的仕途?
将诸事想通后,徐弘礼缓了神色:“为父也是放心不下,你一个姑娘家单独住在外面,不过既然皇后娘娘命你作画,那你便先作画,待画作完了,为父再来接你回府。”
徐令姜当即应下了。
此时离画作完还有段时日,待画作完时再说,却听徐弘礼又道:“你这院子只有两个人服侍,太少了些,回头我让从府里再拨些人过来。”
徐令姜道:“多谢爹爹好意,但是不必了,作画讲究心静,人多了,反倒吵得慌,有兰姨和夏竹两人便够了。”
徐弘礼听她这么说,倒也没再强求,只又说了些,出门在外,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做出有辱家门等事。
徐令姜一一应了,徐弘礼这才离去。
见徐令姜的麻烦走了,毓芳也没再多做停留,便也告辞去了 。
徐令姜亲自将毓芳送走后,又回来问兰姨:“兰姨,你一直跟在我娘身边,可知我娘与皇后娘娘之间,有何渊源?!”
“夫人与皇后娘娘?!”兰姨满头雾水,“没有啊,夫人从没进过宫,平素也鲜少出门,怎么会与皇后娘娘有渊源呢?!”
这下徐令姜也愣住了。
先前,皇后娘娘明明说,她答应过一位故友,要看顾她的,如果不是她娘,又会是谁呢?!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毓芳和徐弘礼一走,夏竹又恢复了以往的活泛,叽叽喳喳围着徐令姜,先是说了,鞑靼人要徐令姜去和亲一事,又说了徐令姜不在这一天里,有人来找他们麻烦的事。
“多亏隔壁李公子心好,不但替我们打走了那些人,还让我跟兰姨在他们家住了一宿,不然姑娘你回来之后,就见不到我们了!”
提到昨日的事,夏竹不禁还有些害怕,嘴一撇就要哭。
徐令姜正要安慰她时,对面的门开了,霍箐走出来,一脸不爽:“喂,凶丫头!你怎么就光记着李慕载的好了?我昨天也保护你们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