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个还少了。这可是季节菜,过了夏秋就没了,想吃只能等来年。不过最好吃的还是用油,就跟知了猴一样,油炸一下,啧啧,那滋味……”
小慧和常敬一起咽口水。那人继续说:“还有一个法子,用家禽。蝗虫是家禽最爱吃的食物。丢2000只鸭子过去,很快就能见成效。不过现在丢鸭子过去那是肉包子打狗。所以最保险的还是人自己去吃。对于蝗虫高发地,多养点家禽可起到预防的作用。只要老百姓放下对蝗虫的愚昧观念,放开胆量去抓去吃,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还要嫌蝗虫太少。地方官员也能抽出人手全力救灾,而不是一个个拿着网兜去捕杀蝗虫,成效还低。”
常敬:“主子,您太厉害了!那蝗虫咱能吃了牠,大旱呢?老天爷不下雨,除了求雨,咱能有什么法子不?”
“噗嗤,”那人笑了,又换了只手撑着下巴说:“老天爷是谁?就尔等凡人送几样贡品就给你们下雨,老天爷也太好打发了。靠老天爷,还不如靠自己。”
“那就是有法子?”小慧和常敬惊喜万分。
“有是有,不过现在为时已晚。”
永安帝向前迈出了一只脚,小慧:“主子,晚不晚的您也说说嘛。”
永安帝的脚又收了回来。
那人似乎来了些精神,坐直了身体:“干旱的地区通常都是少雨缺水的地区。”
常敬和小慧跟学生似的连连点头。
“少雨的地区想要解决缺水问题得从多方面入手。一个是开采地下水,再干旱的地区,深挖到地下也会有水,区别只是多与少。”
“主子,什么是地下水?”
“就是地底下的水。这个以后再解释。”
“哦。”
“第二种方法,修建水利工程,在农田修建排灌设施,提高抗旱的能力。”
“主子,什么是水利工程,排灌设施?”
“这个一会儿再解释。”
“哦。”
“第三,干旱地区平时要做好储水、蓄水工作。再干旱的地带,也会有下雨的时候,这个时候就要多挖大口井、深口井、蓄水池储水,要建雨水集蓄工程。”
“第四,培育抗旱能力强的农作物。种植的农作物抗旱能力强,遇到旱情,不至于颗粒无收。人只要能吃饱肚子,国家就不会乱。”
常敬和小慧努力点头。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把南边的水引到北方干旱地带,不过这个你们就别想了,实现不了。”
“为什么呀?”
“挖条运河都要花十年时间,耗费无数的银子,挖完了国也要灭了。南水北调,就更不现实了。”
“嘶——”常敬和小慧虽然还是不懂,但依稀又有点懂了。
“而这些方法都是在旱灾出现前就要准备好的,现在都旱两年了,早晚了。”
常敬立刻说:“主子,奴婢怎么没早点问您?早点问了您,就可以告诉圣上了。”
“你去告?”
常敬缩了缩脖子。那人又靠了回去:“说出来也做不了,何必自找麻烦。”
“为什么呀?”
那人:“找找地下水,弄排灌设施还能做一做,其他的,以现在的生产水平,有心无力。那些不是单有人就够的。干旱的地区多种树,少砍伐,涵养水源。现在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从邻近的地区花人力物力运水过去,解决灾民的吃水问题。再从南方的粮仓调粮食过去,解决灾民的温饱问题。不过要是管理不好,全给人贪污了,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小慧:“是啊。每到灾年,总能听说哪个官员又趁机贪污救灾银子的。不过主子,为什么要多种树?”
“树能保水。”
“啊?树还能存水啊?”
“树多的地方,往往水多。你们觉得东洛城的树多还是大旱的三道树多?”
“……”年幼就进了宫的小慧和常敬回答不出来,但,肯定是东洛城的树多吧。
“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了。灾情已经两年,当务之急是稳定受灾的老百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发动全国没有受灾地区的民众、乡绅、官员捐款捐物。最主要的是让那些有钱的商人捐款。朝廷派官妓到各地去汇演,利用汇演的机会,找些能说会道的把灾民的惨状说出去,要尽可能的足够煽情,足够赚人眼泪,世上心善的人还是大多数的。哪怕一人只捐一文钱,汇总起来也是一大笔的款项。最好是发动那些学子们,让他们看看受灾灾民的惨状,学子们多热血,又善文善辩,由他们来煽情最佳不过,也更令人信服。
那些捐了钱的乡绅、富商,就在邸报上大大夸奖。乡绅和富商赚足了脸面,同时也是给那些商人的产业做足了广告,还是免费的,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人们做生意,自然更喜欢跟有善心的人去打交道,不管是真善还是伪善,都是个‘善’。
至于朝廷官员,太后都自降宫分了,他们也该拿出点觉悟。一品大员,每人不少于五百两。二品大员,每人不少于三百两,以此类推。各部各衙,中央地方,只要你是朝廷的官,你就得捐。只要你是在官家混饭吃,哪怕只是个打杂小厮,你也得捐。这是必须完成的政治任务,由不得你往后缩。捐银全部买粮买物支援灾区。事后,各地把捐款之人的名字贴一张大红榜,详细写明所捐款项,最大程度地减少捐款中肯定会存在的贪墨现象。旱灾总会过去,稳定才是关键,而稳定的关键,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