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四娘与六娘同时变了脸。
“这不要脸的小骚|货!”四娘拉着她赶紧走了,劝她,“老爷一向爱重你,别听那小贱人胡说,分明是方才晓得咱们在门口,故意说给你我听的。这事儿你不同意,她保管不能成!”
“又与我何干呢。”叶玉杏嘴上不说,到底不高兴自己的院子多个烦心的人。
她不在乎男人养许多小老婆,但也见不得这种事儿在她眼皮子底下,要不然也不会孤零零闹着要搬到花园里去,偏和看园子的园丁做个邻居。
七娘服侍老爷睡午觉,她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老爷下边的物事,尽管刘象睡着了,那东西也是响当当的。
她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
这院子里,大娘子不必说,性子好,从不与小老婆们计较。
二娘是原先头一个大娘子的婢女,倒是有个六岁的闺女,但听说前段日子弄没了老爷的种儿,失了宠,不足为虑;
四娘独自占着东跨院,听说手里有不少银子,光是放在她房里的嫁妆,就占了满满一屋子,只是到底与二娘有一样不好,年纪不小,一年到头捞不着几回宠。
对她来说,最恨的就是六娘,长得那样好看,还比她早来了半年,占了先机!
听丫鬟们说,那六娘是老爷最爱的,特地修了花园给她一个院子住,那院子七娘自己悄悄去瞧了,正对着一汪碧绿碧绿的清潭,清潭对面是个小小的戏台,景致特别好。
她偏就想要六娘那个院子。
刘象睡了一觉,最后是被七娘手下的功夫给戳弄醒来,糊里糊涂的答应了她说的话。
等从七娘屋里出来,天都黑了,他想着方才七娘再三叫他与大娘子分说,要夺了六娘的新院子,再不成就与六娘一起住那边,不由得头皮发麻。
刘象走到越氏房里,吃了饭,七娘纠缠的话就在嘴边,吞吞吐吐的,满脸纠结。
越氏看得心烦,将筷子“啪”一下拍在桌上,“有屁就放!吃个饭这么着,还叫不叫人痛快了。”
刘象赶紧就说,“七娘想住到六娘院子里。”
说完,他就借口铺子里有事,匆匆擦了脸就走了。
越氏大怒,气得追出门骂他,“一个大老爷们说话想放屁一样,内宅的事儿什么时候由得了你做主了?看好你家那几个大米盐铺子,别想着管到老娘身上!
一个一个都要翻了天,到处整幺蛾子不得消停,我就说怎么最近总是打喷嚏,感情是算计到老娘身上了?
老娘就告诉你这个龟孙子养的小贱人,内宅的事儿再大也是老娘说了算,你好好做你的大官人就罢,再敢越过老娘吩咐,看不扒了你的狗皮!”
刘象跑得飞快,生怕被越氏追上来打。
那外头的男人都走不见影子了, * 越氏尤不解恨,啐道,“明日起老娘就整修整修家里,叫你知道大家都听谁的。谁的屋子就是谁的屋子,人家新修的房子凭什么你一句话叫人家给你让的?有本事你叫他给你也新修一个,我才算你厉害!”
七娘躲在窗下,听大娘子骂街,骂到最后,竟是都冲着自己来了,不由得一时恼火,心里想,必定是六娘给拱的火。
到了晚上,她专一候在照壁那里,等着听外头动静,待老爷一回来,就要把人无声无息拉去自己屋里。
刘象回来时,果然被七娘听见声音。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在正院门首捉住了他,一叠声娇滴滴的要服侍他。
刘象被她硬是拉进屋子里坐下。
七娘双手捧着热茶递给老爷,跪在老爷脚边哭诉道,“今日老爷不在家,奴可是受了委屈,老爷替奴做主!”
你委屈,他还委屈呢。
刘象没好气道,“谁欺负你了?别跟老子说是大娘子,这个母老虎耍起威风来,连你老爷我都敢打。我惹不起!”
七娘哭哭啼啼跪在老爷面前,梨花带雨一般诉苦道,“不是大娘子,却是那六娘在背后说奴的不是,说奴□□哄得汉子在家不做人事,奴服侍老爷难道也是有错的?难不成老爷娶这么些个小老婆回来,竟是要当菩萨供着不成?”
刘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有菩萨来家里给他做小老婆,他也敢日一日。
见七娘不高兴,他立刻扳平脸,一大口灌下那热茶,装作生了气,怒道,“有这等子事儿?我去问问那个!”
说罢便甩手走了。
七娘跪的久了一时站不起来,眼睁睁看着老爷逃走,气得咬碎银牙。
刘象才在越氏屋里站定,还没开口,就被越氏身边的银珠儿用拂尘甩到脸上。
那拂尘弄得他鼻子痒痒的,他回手就抓着拂尘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好你个小浪蹄子,敢在你姥爷们面前耍怪!”
越氏嗤笑,“闭嘴,你们两个骚货少在老娘这屋里鬼混!”
银珠儿红着脸跑了。
刘象没追出去,期期艾艾道,“七娘她说……”
“你有钱没处花也甭在家里作祟,你当时修园子买那三进的院子花了多少钱,你买个七娘又花了多少钱?跟我算账,信不信我把七娘卖了都整不回那些钱,倒是六娘卖了,说不定还能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