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宣僵着笑站在那儿,那些若有若无的嘲讽目光几乎要将她穿透。
“李导,多谢您给的机会。”
孟时蕴面不改色,她嘴角弯着恰到好处的笑,向李思举了举酒杯,而后将香槟一饮而尽。
李思的目光在僵硬的魏野渡和孟时蕴身上来回扫了好几下,没有说什么,只回了她的酒,然后将空酒杯一放:
“好了,杀青宴要开心,不用都围着我了,自己玩去吧。”
演员们都各怀心思地应了声好,然后各自散开。
阮梦宣的视线在面前的两人身上扫了好几眼,才阴沉着脸走开了。
音乐开始响起。
“阿蕴……”
魏野渡气音还未说出口,就看见孟时蕴轻轻地乜了他一眼,于是他晦涩地、硬生生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蕴姐。”孙杏硬着头皮迎上来,隔开了那灼热的视线,“我刚看见,江北和卫盛朝拖着韩哥往里头的包厢走了。”
“……”
孟时蕴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僵了一瞬,只是她隐得很快,就恢复如常:
“带我去。”
孙杏轻轻应了声好,她想上去搀着孟时蕴,却只见孟时蕴将空的高脚杯往路过侍应的托盘上一放,就提着长裙,无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往走廊的方向走去。
孙杏惊诧地看了看孟时蕴行走如飞的背影,又看了看她脚下那双精心挑选的十厘米细跟高跟鞋,最后又看了看身后的魏野渡,她默默地咽了口唾沫,赶紧跟上孟时蕴。
“卧槽江北你想干嘛!”
“卧槽卫盛朝,又是你个臭小子!”
偌大的包厢内,宋韩一脚踩上沙发,他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将自己拖来这里的两人,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江北僵着嘴角像看弱智一样看着他半晌:
“不是,宋韩,你这什么表情?你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
“我看你们俩才指定沾点脑瘫。”宋韩冷嗤一声,“直说吧,什么目的。”
卫盛朝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当初被宋韩薅着头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条件反射般,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打个商量。”
江北白了他一眼,唇瓣张合了几次,才拉下那张脸来出声:
“我们打算明天早上发道歉声明,承认阿渡和你们家孟时蕴当年的恋爱事实,同时,也会公开向孟时蕴道歉,当然,并不会将所有都向公众和盘托出。”
宋韩冷眼看着。
“拉你来,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江北咬着牙,“配合一下我们,条件你可以开。”
“哟,咱们鼎鼎大名的江大经纪人,也有这个样子啊?”宋韩出口就是嘲讽,“怎么,扛不住舆论了?可我看你们家粉丝不也还蹦跶得很欢吗?”
江北强忍下那口气,尽量软声:
“我们会向公众道歉,公关文是当年害怕粉丝反噬你先不要生气!你也是圈里的老人了,应该知道,这是双赢的结果,你也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啊。”
可宋韩却直接炸了毛,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发出一声闷响,可宋韩一脸冷讽,他一脚踩上桌子,指着江北:
“你在想什么屎吃呢?!双赢?你们家魏野渡关我屁事啊!发个公关文就想结束了?就这?就这?!”
卫盛朝惊悚地看着两人,又退了好大一步。
江北僵着手抹了把脸,吐了口浊气:
“不是,你先听我说……”
“我家时蕴教我不要跟家禽对话。”宋韩呵笑,“现在是谁在拎不清?舆论对我们时蕴可是有利的,我为什么要管魏野渡的死活?”
他呸了一声,扫了在场的两人一眼,眸光掺了寒:
“当年你有对我们家时蕴手下留情过吗?”
“那些铺天盖地和莫须有的罪名,你敢发誓华骏没有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怎么,现在这就撑不住了?”
江北双拳紧握,僵着脸。
宋韩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一字一句十分用力,是泄愤,也是恨意:
“现在只不过是爆出当年的绯闻是你们在冤枉时蕴,只不过是爆出魏野渡懦弱,只不过失去了路人基础盘罢了,你们这就怕了吗?”
每一个“只不过”都带着浓浓的嘲讽,宋韩看着他们:
“怎么,就这吗?就这,你们就撑不住了那你是怎么会觉得当年的我们,当年的时蕴,可以撑过去呢?!”
江北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宋韩,你先冷静下来,当年我的确做得太过了,可是每一项程序都是一个职业经纪人该做的,这些东西,你也不陌生啊。”
宋韩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就这么看着江北,看了半晌,才轻轻地嗤笑出声,一字一顿:
“你还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江北。”
“我的确清楚每一道程序,的确没有可以挑错的地方”
“错的是你吃了红利却不肯松嘴,反而跟着红利而上,当然,利益为上,我可以理解,但是江北,你的吃相未免太难看,为了捧着魏野渡,这些年你纵容粉丝下脚踩的人,还少吗?被你踩到毫无声息,被你踩到永无翻身之地的人,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