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来,呆了片刻后回忆起了昏迷前的一切,心脏一阵狂跳,忙下床朝门口奔去。
“寒酥,你醒了。”外间里,戚冯氏端坐在椅子上,对她微微一笑。虽然还穿着孝服,但脸上的悲戚之色已经去了大半,“快来见过你四堂叔,戚远。”
寒酥抬头看过去,顿时如遭雷击。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萧清潜站在一旁,对她点头微笑。
第5章
“四堂叔?”寒酥震惊到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只是机械的重复这三个字。
“寒酥,你终于醒了,身体感觉好些了吗?”萧清潜的面上带着关切,仿佛真的是她的长辈一般。
这一切都太荒谬了!
“寒酥,你四堂叔是特地来感谢你的。”戚冯氏笑的由衷而发。
此刻,她多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心善的儿媳妇,才让他们这一脉在绝望中看到了生机。
随后,在戚冯氏和萧清潜的对话中,寒酥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走水那晚,戚盛全,也是戚家辈分最大最有话语权的族老,他险些丧命在火海之中。
是萧清潜不顾生命危险,将他从火场救出。
混乱中,萧清潜的衣服被撕破,露出了肩上的胎记。
戚盛全震惊之下询问了他的年龄和生母姓名,这才发现,萧清潜就是他多年前外出经商时留下的孩子。
而不巧的是,戚盛全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在这场火灾中不幸过世了。
也就是说,现在,萧清潜是戚盛全唯一的儿子。
又因为萧清潜当年得到过寒酥的救命之恩,请求戚盛全给寒酥婆媳俩留一条活路。
戚盛全便说服了所有的族人,不再侵占寒酥这一脉的财产。
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太大,寒酥的脑子有些发懵。
她究竟昏迷了多久?戚家竟然已经天翻地覆了!
头一阵发昏,寒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小心。”萧清潜扶住了她。
寒酥被火烧到一般猛地缩回了手。
把一切收在眼中的戚冯氏却毫不在意,甚至还颇为满意的样子:“寒酥啊,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快进去歇着吧。玲珑,扶少奶奶回房。”
寒酥心情复杂的看了萧清潜一眼,在玲珑的搀扶下回到了里间。
“少奶奶,您慢点。”玲珑神态自然,仿佛那天捂晕寒酥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看着她,寒酥的心情很沉重。
玲珑是自幼陪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和她一起经历了家族的兴衰,又作为陪嫁一起进了戚家。
寒酥自问对她,一直都像亲妹妹一般。
她不明白为什么就连本该最让她信任的玲珑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少奶奶,大夫说您是悲痛过度昏迷过去的,醒来后一定要喝一碗参汤。我早就备好了,还放了您喜欢的玫瑰蜜,快趁热喝了吧。”服侍寒酥坐到床上后,玲珑端来了一碗参汤。
寒酥没有接,只是看着她:“玲珑,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玲珑顿了顿,笑笑:“少奶奶,老夫人不是已经说明白了吗?咱们家的难关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咱们了。”
“现在连你都开始骗我了是吗?”寒酥气的声音微微颤抖。
看着玲珑沉默不语,她气急反倒平静了下来:“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主子,你也用不着再来伺候我了。”
玲珑浑身一震,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小姐,您这是要赶我走吗?玲珑打小就跟着您,离开了您,我能去哪啊?”
“你不是已经对萧清潜情根深种,他说什么你都言听计从了吗?去找他吧,我成全你们。”
听着玲珑像从前未出阁时那样唤她小姐,寒酥的心里也酸楚极了。
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她还是狠心把头别到一边,没有看泪水涟涟的玲珑。
“小姐,不是这样的!我跟萧清潜什么都没有,我都是为了小姐您啊!”玲珑哭的肝肠寸断。
“把参汤留下,你下去吧。”寒酥还未回答,就听窗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吓得一激灵,猛然转头,正看到萧清潜清从窗外翻了进来,身姿矫健,落地无声。
她又惊又怒:“谁允许你私自进入后院的?出去!”
萧清潜站定了,理了理肩上不存在的灰尘,懒懒一笑:“你能私自去戚正的后院,我就不能来这里?”
寒酥像一只被戳到了痛处的刺猬一般,全身的刺瞬间就立了起来:“你住口!”
她忙转头去看玲珑,生怕被她听了去。
但屋里早已没有了玲珑的身影,只有那碗参汤在桌子上静静的散发着热气。
“我帮了你,你却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我,寒酥,这不太合适吧?”萧清潜坐到桌旁,微微笑着看她。
他的表情很温和,但寒酥却还是感到了莫名的紧张感。
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压低了声音:“那场火是你放的,你也根本就不是族老的儿子,对吗?”
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引来了旁人,对她没有任何好处的。
“很聪明嘛,继续说下去。”萧清潜不仅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被勾起了兴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