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被你们曲家占为己有,拿来用作攀龙附凤的筹码了。”
霍独看向曲如烟,“挽香死的那年,正是宫延内乱,太子岌岌可危的时候。曲家见风使舵,眼看太子失势,转而就去巴结晋王。出事的前几日,你的长姐不就正好嫁进晋王府?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
“我叫你闭嘴!”
曲如烟已维持不住方才的镇定,她下意识扭头,发现曲泽竟对自己面露怀疑,她急得上前揪住他的衣襟,“阿兄,别听他胡说,不是这样的,你信我。”
霍独冷笑:“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叫人怎么信你?”
曲如烟虽是他亲外甥女,可打小被萧氏养大,与生母这边的人谁都不亲近。霍家人只把她当作白眼狼。
“更别说,那份嫁妆似乎全被留给了挽香,同为嫡亲姐妹,三娘子却没资格得到一分一毫。换做是我,我也会气得想杀人。”
见曲如烟动作一僵,霍独便知自己说中。
“曲家是为了巴结晋王,而你本就怀恨在心多年,所以,你们合伙……”
“不是……不是这样的!”
曲如烟摇头,知道和霍家人讲不通道理,抓紧曲泽解释,“阿兄,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二姐是怎么死的,我没有害过二姐,我没有……”
曲泽握住她的手,竟将她从自己衣衫上扯开,他的神情,显然是不信曲如烟这番说辞的,“他说,你的生母没有给你留一点嫁妆……这话是不是真的?”
曲如烟神情一僵。
曲泽皱眉:“你说啊,是不是真有这事?”
“可就算这事是真的,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害死自己的同胞姐姐!”
曲如烟将他搡开,她的眼圈红透了,因为牙关咬得太紧,整个下颌都在颤抖。
“我明明……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生母是在生她时难产死的,没来得及留下一句要不要将嫁妆一分为二。祖母和父亲把曲挽香捧在手心里,那份嫁妆,自己做梦也别想分到一点。
幼小的曲如烟第一次知道这事,捂在被子里哭了一夜。可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家里,没有人爱她。她怎么也比不上曲挽香。
她忽然想到了来安。
来安。来安。
不是曲挽香的,是只属于她的小厮。他明明是这样发誓的。
可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他却不在?自己明明告诉过他,要快点来。
“来安……”她砰地摔坐在地,“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来?你明明发过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门口忽然响起声音,曲老夫人被一众婢女搀扶入内。
嬷嬷方才看这头快要控制不住局面,叫人去知会了老夫人。
“伯母,别来无恙。”霍独起身,还算周正地行了一礼,却不打算为这满屋狼藉作任何解释。
“今日府里的女主人不在,二位再怎么闹,恐怕也是成不了的。”曲老夫人冷笑一声看他:“还是说,你们连我这老婆子也要打?”
霍独向霍义打了个手势,笑道:“哪里的话,叨扰老夫人歇息本就是晚辈失礼,今日晚辈就先回了。”
霍家人来得突然,走的时候也十分迅速。
曲老夫人盯着花厅内一片惨状,摇头。
“愣着作甚,还不快叫人收拾了。”
曲泽如梦初醒,忙叫下人去捡满地的花瓶碎片。
“烟姐儿。”曲老夫人来到曲如烟面前,看她衣袖被泪水浸湿了大半,放缓声音道:“萧氏待你如亲生女儿,你出嫁时,她绝不会少了你的嫁妆。”
见曲如烟埋着头没有反应,她叹口气,叫婢女把人扶回屋。
“老夫人,常鹿醒了。”宝瓶搀扶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常鹿,惊喜道。
曲老夫人面不改色,“还有一个呢?”
“什么?”
“你们主母买来的小厮,不是还有一个?”
宝瓶一愣,茫然摇头。
嬷嬷不禁抬眼偷瞄了下曲老夫人的脸色,蓦然打了个寒颤。
来安,只怕是要遭殃了。
“大哥,咱们就这么跟曲家算了?”霍家二兄弟走出花厅,霍义跟在霍独身后不满,“只差那么一点就能问出来了。”
“差一点?”霍独远远走在前面,“哼,那老妪婆嘴可严着呢。”
曲家的嫡长子瞧上去就是个不知内情的,曲三娘却不同。她显然隐瞒着什么。
要是曲老夫人不来,今日的确只差那么一点。
“咱们可得快些了,否则,殿下的吩咐……”
“吵死了,我知道。”
霍独加快脚步,很快看不见人影,剩霍义一个人落在后面打量周围,他想着不能白来曲家,干脆顺点值钱的东西带走。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蓦然撞入他的视野。
是个男人,身形挺拔欣长。正从一个破败院子的墙头一跃落地,迎着光,正好叫霍义看清他的脸。
“那人不就是……”
那天打伤了自己的小厮吗?
霍义今日来曲家就是报仇的,猎物自己送上门,他哪有放过的道理。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要是偷拿主人家的东西,小心我叫人把你绑了送去官府。”他几步上前拦住小厮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