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越皇帝却认为他这个皇叔越活越胆小怕事,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打仗要如何扩张疆土?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北越皇帝可不想再继续和他掰扯下去,他道明来意:“朕念在你是朕的皇叔,只要你交出兵符,朕姑且饶你一命。”
既然是要与瑨国打战,那他只掌控着北越一半的兵权可不行,他必须要能调动全部的兵马。
故而他必须要将兵符握在自己手里,这才是他此夜让禁卫军包围瑞阳王府的真正目的。
然而他没想到瑞阳王不仅不交出兵符,反而如此跟他说道:“陛下,私造玉玺,假传圣旨,此罪是要诛连九族的。”
瑞阳王十分淡然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就好像他是给别人定罪,而不是在给自己定罪一样。
“冥顽不灵!”北越皇帝真是气炸了,找死还要拉他一起,简直岂有此理。他当即命令道:“将瑞阳王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话音刚落,房间内的禁卫军便将瑞阳王控制住了。
在瑞阳王被带离房间后,北越皇帝再命令道:“给我搜!彻彻底底的搜。”
他就不信搜不出兵符来。
而就在此时,忽听王府外有人嚷嚷道:“放我进去,我要见陛下!我乃瑞阳王世子,快让我进去,我有要事要见陛下!”
禁卫军自然是不可能让他进入王府的,他们的刀剑当即对向了顾楚晏。
恰在这时,瑞阳王被押至前院。听得门外动静,他愣了愣神,喃喃自语道:“晏儿。”
他快步向王府大门走去,缉拿他的禁卫军不得不跟随着他的步伐。
看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瑞阳王,顾楚晏喜悦又担忧地喊道:“父王。”
瑞阳王诧异地看着他:“晏儿,你如何会回来?”
“不只是我回来了,还有她。”顾楚晏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姈姬。
瑞阳王先是一愣,待回想辨认了好一会,方才记其她是先帝当年送往瑨国的那名舞姬。
有禁卫军见此状,便机灵的跑去内院将此事禀告给了北越皇帝。
须臾,北越皇帝满心疑惑地赶至前院。当见到姈姬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失了神。
他不敢相信姈姬竟然没有死,竟然会再次站在他的眼前,如同做梦一般。
姈姬上前跪地行礼道:“姈姬拜见陛下。”
北越皇帝这才缓过神来,一边念着「快,快起身」,一边上前想要去扶她。
然而姈姬却挪动着膝盖后退了几下,仓惶而又狼狈,并匆忙说道:“陛下身份尊贵,万万不可。”
北越皇帝看着她这番举动,知道她在回避,一时间他的双手顿在了半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双手负于身后,恢复了帝王姿态。
他平静不带有任何感情的道了声:“起身吧。”
姈姬方才起了身。可起身后,她却是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看向眼前这个帝王。
在她还没有被先帝送给瑨帝时,她便察觉出眼前这个帝王对她的关照与喜欢。
那时的她只是北越宫廷的一名舞姬,而眼前这个帝王他从出生便是养尊处优的小皇子。
她还记得他曾笑着对她说过:“姐姐,待我也到谈婚论嫁的年岁,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这样的话,姈姬听他说过很多次。
可每一次姈姬都会认真提醒他道:“殿下,莫要说笑。殿下以后要娶之人那必然也得和殿下一样,是金枝玉叶才行的。”
他乃皇子,她不过是一名舞姬,身份如此悬殊,她可不敢奢望以后能嫁给他。
他会耍着脾气道:“我才不要娶什么金枝玉叶,我以后一定要娶姈姬姐姐。”
“那就等殿下长大了,有了一番作为再说了。”
她想,这个男孩不过是年少时期对她的一种依赖与喜欢。待他长大成人以后,见识多了,也就不会再想着要娶她了,怕是还会羞愧懊恼年少时期竟然跟她说过那样一番话。
此时此刻,姈姬不知道眼前这个帝王有没有懊悔当年跟她说的那些话,也不确定他是否还喜欢着她。
她只知道她出身卑贱,又非完璧之身,实在不敢承他的厚爱。
如今她已回到北越,如果他以后还想看她跳舞,她愿意为他蹁跹起舞。至于其他的,她是想也不敢想。
这时,瑞阳王开始进言道:“陛下,既然姈姬姑娘一直相安无事,这与瑨国皇帝的恩怨,您是否可以放一放了?协助西凉攻打瑨国一事,是否要从长计议?”
北越皇帝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诚然他此番与西凉国联手攻打瑨国的确带有个人恩怨,但也是想扩张北越的疆土,特别是蚩岭,这个六年前瑨越两国休战时,北越让给瑨国的那座物产丰富的山岭,他一直都想夺回来。
可当他心中那份要为姈姬报仇的念头没有了之后,他开始认真思索今夜瑞阳王的一番话。
思索之后,他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年轻气盛、自命不凡?是否能战胜瑨国的兵马?
北越皇帝忽然没那么有信心了,他道:“容朕好好想想。”
第二日一早,北越朝堂之上,北越皇帝终于就此事征询了众大臣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