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先生,患者十分勇敢,就是背上缝了十针,再者就是营养不良”乂继夜直点头道谢,随后跟着他们进了病房,观察了那孩子后才放下心去窗口缴费。
这孩子不大不小,正是敏感的年纪,乂继夜想也没想就给换了间单人病房,他自己就守在边上做着,看着那孩子一块白一块青的脸心情复杂极了。
救人的时候他可是万分积极,可等这人真活着躺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有些犹豫。
乂继夜看着孩子瘦的皮包骨的手脚心疼的不行,他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这孩子,想了大半天就想出来两个法子。第一条就是像他父母一样资助贫困生,送他去学校里。第二条就是带回家当自己孩子养,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什么都不缺了,独独却个孩子,像这种这么意外救到的要是能和长辈好好相处倒也未尝不可。
乂继夜又仔细看了看那孩子的长相还挺清秀,拍腿一想,定了,就带回去孩子养吧,反正也是送学校里,不过就是周六日回家吃顿饭吧,多双碗筷能怎么着?
这晚乂继夜睡医院了,甚至没多余的力气看一下手机里买主发来的消息,抛下了古玩店的生意,抛下了家里一箱新货,他沉沉地趴在床边睡着了,渴盼自己捡的孩子能早点醒来。
第二天,乂继夜睡到了八点多钟才醒,睁开眼的时候那孩子就趴在床上侧眼看他,眼神里满是防备,还有一点疑惑,乂继夜从他皱着的眉毛里看出来了。
“你好啊小同学,我叫乂继夜,你叫什么名字?”乂继夜十分小心地问他,一直笑着,生怕那孩子对自己有什么不敢的印象。
男孩儿也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低下脑袋趴着,小声说:
“我叫尤然,一个星期前是我的十六岁生日,我妈妈说好要给我过生日的,可是塌方了,房东通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已经没气儿了”尤然十分冷静地说着这些让人伤心的话,声音哑得有些让乂继夜怀疑自己是不是聋了。
就在乂继夜听愣了的时候尤然坐起来了,有些为难地挤出个笑,
“叔叔,您给个号码吧,等我打工,赚了钱就能把医药费还给您”说完,尤然开始四处寻找着自己的书包,谁知望来望去也找不到他就冷静不了了。
乂继夜忙摇头,看他这样找着心里特难受,忙扶他躺下了,十分严肃地做回了长辈,皱眉道:
“书包在我车里呢,你要还钱也得先把学上了,叔叔送你去,以后叔叔老了多给叔叔打电话关心关心就好”说着,乂继夜忙让人来换点滴了。乂继夜看他不拒绝便理所当然地就在医院照顾了他几天。
尤然被他好生照顾了一礼拜终于出院了,乂继夜带他坐上车的时候尤然直窝在踩脚垫上不敢动,生怕自己会弄脏真皮车座那样,可乂继夜看不得这样儿的,直训他了:
“怎么能这样儿呢然然,你得坐上去,不然我带你回医院了,天天给你打吊瓶信不”这么一说这孩子倒怕了,蹑手蹑脚地做了上去。
尤然背上缝了好几针,还不到长痂的时候乂继夜开车只能慢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磕着他这个孩子。
乂继夜在离中心市区不远的一块清净地儿买了套别墅,那几日都呆医院里,出院了他只想好好地让这孩子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带他去附近的小学给他报一下入学,谁知进了门一谈这事儿尤然就有些不自然地揪紧了新衣服的袖子,小声道:
“叔,我今年都十六了,你给往大了报吧,毕了业我就出来…”话音未落,乂继夜
他不敢走,也不敢坐到那么漂亮干净的一张床上,他这辈子只睡过生了锈的绿色铁架床,只坐过装腻子的塑胶桶和学校的椅子。
“主人,然然能不住校吗?”
尤然哭了后的大半个月都没怎么说话,乂继夜很不放心,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小时都和他呆着。尤然这孩子安静,而他自己私底下也是个爱安静地,两人索性就这么静下去了。乂继夜说:“然然,你叫我叔叔好了,有什么事得告诉我,我这个人不太爱问的”,尤然只会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似地,仿佛跟乂继夜说句话就会要了他的命似地。
时间过得很快,尤然已经在新家住上了一个月,他的房间就挨着乂继夜的,家里的拖把扫帚在哪儿他都知道。乂继夜给他安排了个还算近的学校,尤然走到四里巷的古玩店铺里只要二十分钟,而乂继夜白天都泡在店里谈生意,这孩子一跑进巷里头乂继夜就知道了,然然回来了,该煮饭了。
“乂叔叔,我特别饿,特别饿”嘿这话把乂继夜吓得不行,忙抓他去洗了手带给人看了。一到地方人医生问问就知道了,这孩子在矿洞里饿了快一个月,天天吃泡面油就干面条吃,能不饿傻吗?
就因为这个,尤然特喜欢吃他做的饭,每回一炒上点儿荤的就能吃上两碗米饭,吃完了还把乂继夜剩下的给吃了,乂继夜说他跟狗似的吃剩菜剩饭,凶了一句就把剩的给倒了,可尤然偏不怕他,就是倒进了垃圾桶里也会用手抓起来吃了。尤然看着他说:
乂继夜听了特别心疼,锥心刺骨地疼。他对尤然这些事儿鲜少提起,就怕他哭,怕他想他亲爹亲娘。在此之后吃的每顿饭都尽量不剩了,但尤然有时候还是会问起来:
“不急,急什么,要真太闲了就给我做做饭扫扫地就好了,然然,你是不是不爱吃饭?”忽然,乂继夜一把将他的双手抓了起来,那样小那样瘦的一双手的主人竟然已经十六岁了,这样乂继夜更心疼着个孩子了,给准备好了房间后便下了楼交代刘妈炖了点补药,这刘妈从前是药房里做过的,乂继夜信得过她。
“主人,然然喝主人剩的牛奶就够了”
隐隐约约地,乂继夜正走在楼梯上却听到有什么声音,静了静心后忙跑了进去那个小客房里,看那孩子头一回哭直愣着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坐下来陪着他,静静地什么话也不说,乂继夜陪着尤然。
对此,乂继夜通常都会吊起眉尾警告他:
为了这孩子放学回来能吃上一口热饭,乂继夜改了从前爱下馆子的毛病,撤了二楼放真货的几大柜子给整了个做饭的地儿,就因为这么一修整有时候知交好友来了还能蹭上一顿。
“不能,然然不能,还有,不要叫我主人!”可每回这么骂了尤然还是死性不改,就因为那回乂继夜说他像狗,尤然这么一说出去没把他后悔的,可再后悔也没用了,尤然这句主人一年两年的这么喊着已经习惯了,不仅是他,乂继夜自己竟然也习惯了。
他穿着一身又破又脏的校服,和这里奢侈的所有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的。他不明白乂继夜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要救他,他只能尽量不拖累他。
“主人,然然能吃您剩下的面包边吗?”
“主人,这个是什么?”
尤然第一天到新家十分不适应,脑袋里总有什么在抽动似的,使得他不住地狂叫起来。别墅里的房间太高,太宽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两个人高的大衣柜,尤然被这一切散发着金钱的味道东西给压得喘不过气了,秧秧地抱着书包哭了起来。
一听说着话就知道这孩子天天想着打工的事儿,忙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