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之际小意温存了一番,等明檀第二天醒来,苏晋已经启程离京。
明檀同往常一样,不是邀着闺中好友玩乐,就是捣鼓家中产业,她从一品轩盈利中大受启发,准备一品轩彻底扭转亏损状态后,便打算将其它几间食肆铺子也盘活。
她甚至突发奇想,打算编撰一本关于记录大周各地风味的美食录。
秦珊珊和蒋瑶光听说后,笑她闲得没事干,宫中有膳食局,本就是收集各地珍贵的烹饪之物,不过多此一举。
明檀却不这样想,膳食局编撰的大抵都是适合摆到皇家桌边的珍馐,可天下美食何其多,民间许多看似不入流的吃食也别有一番风味。
心中有了主意,明檀外出的越发勤快了,开始尝试那些看起来不怎么精致却味道出奇好的吃食,观念一变,她发现了许多以前没吃过的美食,受她影响,秦珊珊和蒋瑶光也大为改观。
有事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眨眼就是半月一晃而过。
这日,明檀从书肆买了几本前人编撰的饮食录翻阅找灵感,看了一会儿,伸手活动酸疼的肩颈时,一抬头就看见墙上的面,是苏晋为她作的画像。转眼,视线又落至桌上的木雕像,那也是苏晋为她雕刻的。
睹物思人,一腔相思几欲将她淹没。
明檀手托香腮,几番叹气,幽幽道:“说是很快回京,可这都半月之久了?”
要不是昨日才收到苏晋报平安的家信,她都要怀疑他是否出了事。
这大半月,明檀没闲着,朝堂百官也没闲着,每日变着法儿上书劝诫玄德帝将妖道赶出皇宫,实乃那几名妖道着实不像话,不仅鼓吹丹药包治百病,还能让人万寿无疆,导致玄德帝越发依仗那几名道士,兴起时还要穿上道士服一起炼丹,对朝政也不甚上心,反而愈发迷恋长生不老之术。
太后寿辰将至,宋皇后对官宦命妇下了名帖,商讨太后寿辰一事。
帖子一到苏家,就被王继拦了下来,并没送到明檀手中。
明檀近日闭门著书,连秦珊珊和蒋瑶光的帖子都推而不见,自是不知道这一茬。
命妇入宫当天,明檀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在书室奋笔疾书,能将她过往所食著成书册,将自己有关美食的心得分享给世人,广而告之,与喜欢美食的饕鬄客一同探讨食道,便觉自己做的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膳食局记录在册的珍馐只适合皇族和达官贵人,且藏于宫中,外人鲜少窥见,而她写的食珍录可印刷成册。
当然,明檀自是不会放弃大好的宣传机会,将自家食肆风味好吃的食物一并写入书中,留存于世。
只是,写书不是一件易事,字斟句酌,求真求实,写了不满意又删,删了又继续写,反反复复,十天半月都没写出几页。
香柳收拾屋子时,看见一篓子废纸,又见明檀疲累地揉着眼睛,便建议道:“少夫人不如出去走一走,说不定就有想法了?”
明檀:“闷在书室多日,再不出去散散心,人都快发霉了。正好,好久没见珊珊和瑶光,一并邀上她们。”
采蜜一听,兴冲冲道:“奴婢去安排马车。”
香柳则侍奉明檀妆容,等一切收拾妥帖,主仆三人刚要登上马车时,王继便走了过来。
王继恭敬询问:“少夫人,可要出门?”
苏晋平素出门都要带上王继,这次却将他留下照看府上安危,明檀知晓苏晋的用意,也没瞒着,笑着点点头:“同好友聚一聚,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
王继看了一眼站在马车后面的两名护卫,说道:“我再去给少夫人安排四名护卫。”
明檀:“有劳。”
王继转身走了两步,似想起了什么,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古怪地看了明檀一眼:“少夫人确定要今日出门?”
明檀不解道:“怎么了?”
王继犹豫了一下,道:“少夫人脸色不佳,眼睛似有乌青之色,看着像是生了病……”
话还没说完,明檀便捂住脸颊,大惊失色:“什么?算了,不出门了。”
明檀丧气地往紫檀小筑而去。
定是伏案写书太久,导致面容状态不佳,她才不要这样出去见人,肯定会被珊珊嘲笑。还是休整两日,精神大好,再出去会友。
见主仆三人打道回去,王继顿松了口气。
明檀回屋过后,又是敷面,又是给肌肤补脂膏,愣是将两个婢女指使得团团转。
秦国公府这边,秦珊珊也是好一通折腾,不过她是为了陪母亲入宫而精心打扮。秦国公夫人想着女儿打扮漂亮得体些,万一就被哪家命妇瞧上做儿媳呢。经上次秦杨两家亲事告吹,秦国公夫人休整了一月有余,总算是从打击中恢复了过来,准备给女儿重新说亲。
她就不信了,盛京权贵公子多如过江之卿,就找不到一个比杨延庭更好的人。
看着女儿出落得如花似玉,这一打扮,愈发出挑。秦国公夫人倍感欣慰,担心女儿说话得罪人,又不放心地提醒道:“到了宫里少说话,保持微笑即可。”
秦珊珊暗暗翻了个白眼,故意抿着唇,娇滴滴说道:“省得了。”
母女俩乘车往宫里而去,谁也没料到马车竟坏在了半路,误了入宫时辰可是对中宫的大不敬,秦国公夫人正要派小厮租赁马车时,正巧看见赵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