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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春壹抖擞精神,也跨过去,昊沣便一拍他肩膀,“和穆先生这样的人交易就是过瘾。”
    穆春壹说,“我的意思到了,你的呢?”
    昊沣朝雷子点头,雷子即带着几个人开箱,箱子里都是现金。
    “这是一半,等东西进了我的仓,马上会付另一半。”
    穆春壹也很满意,“爽快!”
    两人握了握手,便退开到一边说话,让下手的检查货品和票子。文则走到几个箱子旁边,也取了一把出来,识货的人只要拿手掂掂就知道东西是好是坏,是新是旧。文则瞄了瞄准头,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汽油味,他一惊,转身在其他箱子边走了圈,发现这些枪械弹药全淋了汽油。
    “沣哥。”他走到昊沣身边,“有汽油。”
    昊沣脸色一变,看着穆春壹,“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春壹却笑了笑,“兄弟不必紧张,只有面上那层而已,万一出事了,一把火烧掉!”
    昊沣虽不高兴,但想想也没关系,就叫雷子赶紧搬,都不准抽烟打火。
    文则无意看了看手表,四点四十了,外面还没有动静,看来宋远不笨,知道按兵不动,守株待兔。
    昊沣看着兄弟们把东西一箱箱地往外搬,心里却总像有个疙瘩,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交易,光搬运就比以往危险很多。他摸了摸怀里的雪茄,想抽,又发现不方便点火,恼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找涩七。
    电话是盲音。
    昊沣的额头上冒出冷汗来,他怀疑自己拨错了电话,于是又重拨了一次。
    还是盲音。
    文则站在一边,见昊沣脸色不好,于是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阿七电话不通。”昊沣皱着眉,将手机捅到口袋里,抬头四顾一看,“穆先生,咱们出去再说。”
    穆春壹眼神一动,示意徐放也跟出来,徐放毫不避忌,就在昊沣面前喀嚓上枪。昊沣冷冷一笑,几个人先顺着原来那条鱼腥路出去了。
    一出去,昊沣又拨了涩七的电话,这时他已经有些慌张了,可是等了些许时候,电话里还是盲音,昊沣眼一眯,看着穆春壹说,“出事了。”
    穆春壹眼一瞪,未及回答,周围就呜拉拉响起了警笛,树丛里也钻出一大片里荷枪实弹的警察,一排警车在堤坝上嘹叫,宋远站在两百米外废鱼塘边,一见目标出来,便拿着话筒喊道,“昊沣,穆春壹,放下武器,立刻投降。你们走私军火,贩卖毒品,危害国家利益,罪证确凿,已经被警方包围。”
    这时文则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穆春壹却已经朝徐放打了暗号,徐放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枚起爆遥控器。文则上前一枪,射中徐放的手,徐放没按到,遥控器落到地上,他也不去拣,侧身就朝昊沣开枪,文则来不及抢遥控器,只得扑倒昊沣,然后对着仓库大叫,“雷子,出来!”
    话音刚落,徐放面无表情,一脚踩上起爆器,只见红光闪了闪,文则和昊沣简直不能相信,那种毁灭前的平静——只是一股股热流从那仓库里喷出,人的视线也因气流而有些扭曲,接着,是镇天吼地的爆炸,火舌在那房子里滚动,不消片刻就破宅而起,冲向天空。
    昊沣气得青筋暴起,冲过去朝穆春壹脸上猛砸拳头,雷子跟了他这么多年,没想到落得这个下场,雷子爱说笑的,他是他们一群人中最爱说笑的一个。穆春壹却二话不说,就连着他跟那些军火一起炸了。
    穆春壹打不过昊沣,给他殴得吐血。这时候文则和徐放也是僵持的,随时可能开枪。
    宋远瞧见他们起了内讧,喜上眉梢,示意余照天几个围剿经验丰富的带人包抄过去。到警察接近目标十来米时,徐放开枪了,射中一名警察的眼睛,警察一惊,文则趁乱放枪,子弹擦过另一名警察的脸,吓得他坐到地上。
    昊沣抛开穆春壹,也掏枪扫射,穆春壹站起身来,一脸血,掏枪与昊沣靠在一起,两人亡命,撂倒不少警察。
    昊沣说,“我兄弟的帐,出去再算!”
    穆春壹说,“有命出去,我送你一副最好的棺材!”
    话不多说,警察已经缩小包围,仓库里还有小爆炸持续着,惊吓到不少人,黑的白的都防着,一时间场面有些诡异。余照天对昊沣一直是恨之入骨,他持枪靠得最近,这时穆春壹趁机给了他腿子上一枪,余照天一倒,穆春壹和徐放抓着空隙就跑。越过包围圈两米时,徐放竟回头要对昊沣放枪,文则站在余照天右边,见徐放一回头,他一枪就射了过去。徐放眉心中弹,定在原地,仿佛不可置信,文则眯起眼,砰地又是一枪,徐放的脑浆都给打出来了,倒在地上。余照天就听到头顶两响,去看文则表情,忽觉寒冰入心般难受。
    文则低头看了余照天一眼,却把枪扔给他,转身又退开去找昊沣。
    昊沣和穆春壹算是豁出去了,两人拖住一个被炸伤的警察做人质,那警察浑身是血,被拖得只剩一口气。文则一看,双方死伤都不少,这一旦拼起命来,是兵是贼杀人都跟踩蚂蚁一样。文则回头看了宋远一眼,宋远是这次行动的长官,行动前警司只将文则的身份告诉他一人知道。宋远当时万分惊讶,对文则的感觉甚为复杂,其实很久以前在他内心深处,也曾为文则与昊沣之间这种属于江湖的义气所感动,虽然他们黑白不一家,但毕竟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有这种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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