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谈之醅也不会那么早结婚,平时没少说他就玩一辈子多爽什么的,所以她才敢跟他开口。
后来两人登记了。
奶奶听到他们结婚,是真的很开心,那次凶险的病情挺过去了。
当时家里破产后,处理完一堆烂摊子,纪家父母就搬去了新西兰,纪笺毕业的时候有三条路可以走,去父母那儿,去锡城,抑或者跟谈之醅回充州。
最终她选择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因为这里有个她超级熟悉的谈之醅,他能给她安全感。
他们就这样,她在充州工作生活,他玩他的,经常见面吃饭,聊聊不着调的事情,他挺好,他们也过得挺好的。
…
晚上纪笺去南钟玩。
纪笺喜欢喝酒是因为大二那年受家里那事牵引,那时候仿佛天塌下去一般,联系父母联系不到,资金链断裂,她想回国,谈之醅不让她回,说她回来也无济于事,也未必能见到父母,她就借酒消愁。
以前她不会喝酒,一口酒都能呛半天,后来就很迷酒,喝醉了倒头就睡,什么都不用烦恼。
有一阵和同学跑去酒吧喝,差点出事,被谈之醅训了很重很重的一通。
记忆里,他就没发过那么大的火。
发完火她没抗住有些受伤,一周没搭理他,也没去上课。谈之醅每天放弃自己的课去上她那枯燥无味又晦涩难懂的哲学,然后回家放视频给她看,给她讲课。
他没再对她发火,也不管她去不去上课,就风雨无阻地给她讲着课,直到有一天讲完课看着她说,笺笺,打算一辈子不理我吗?那怎么办,你陪我那么多年,我是能放你不管?要实在不稀罕了,不想联系了,明天我就不来,把我联系方式都删了吧。
她就哭了。
说实话这些年,纪笺是觉得亏欠谈之醅良多的。
后来回国他就有了个给她玩的南钟,他旗下会所其实很多,但这个是他百分百控股的,会员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为了送给她,她也只能在这玩,别的哪也不能去。
说来说去,她真的数不出谈之醅哪里不好的,他有的,他能给的,他都毫无保留地给纪笺了。
南钟今晚依然热闹,只是谈之醅没在,不知道晚点会不会来。
纪笺去了楼上包厢,出电梯时遇上两个女人在走廊吸烟,话语中提到了她的名字。
“他也会称女人老婆,但是南钟又养着个纪笺,不愧是谈之醅。”
“你以前跟着他出双入对的时候,没喊过你老婆?”隔壁女人调笑。
“切,谈之醅那人,你要他开个金口说句好听的都难,还老婆。”女人翻个白眼。
“不过纪笺不再算谈之醅心尖肉了吧,我本来以为拍卖会上是她,但是既然谈之醅说是老婆了那肯定不是纪笺了,他怎么可能娶她嘛,是吧。你说谈之醅要是结婚了,她一个大学老师,还好意思当情人么?”
纪笺从两女人身侧路过,那两位瞬间噤声,假装看别的地方。
她在包厢待了会儿,翻了几份充州财报,挑谈之醅旗下的各种公司看。
中间好友戚尔舒来了,一进门就对着那抹在灯下看报纸的神圣身影说:“你真是,神仙下凡,笺笺,外面都把你疯魔化了,你还在这看报。”
纪笺淡笑不语。
戚尔舒过去坐在她对面:“谈之醅又双叒叕为你挥金如土了?你又让憧憬女人羡慕嫉妒恨了。”
有些人喜欢把充州喊成充京,戚尔舒就把它喊成了憧憬,又把谈之醅他们那个圈子说是憧憬圈,说这样能弱化一点那些纨绔子弟的靡靡不正经,童话一点。
戚尔舒边倒酒边吐槽:“那些说你不是谈之醅最爱的话你不知道听了没有。”
“听了。”
戚尔舒仰头灌下一口红酒,叹口气说:“整得除了谈之醅,其他男人就不朝三暮四一样,她们真搞笑,憧憬没一个好男人,真的,一个也没。”
纪笺不紧不慢地翻着报纸:“你家那位也一样?沾花惹草了?”
戚尔舒一下子笑得很欢:“反正我暂时没发现,但是私下里谁知道呢,要是不想被你发现,男人精着呢。”
纪笺掀起眼皮,淡瞥了下对面的好友:“你怎么知道我去拍卖会的?洪扬跟你说的?”
“对啊,他前晚回来跟我说的。”
纪笺心想那洪扬应该也没在T逗留太久,就什么都没说了,垂眸继续看报。
戚尔舒盯着她那螓首蛾眉的样子,就忍不住说:“你说,谈之醅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是不是有一点美貌成分?你俩就没有一点爱情?”
纪笺笑了下,“是第一天认识吗,还美貌。”
“那你觉得,你俩到底有没有可能?”
“没有,他是我师兄,只是认识久了平时亲密了一点,他那么多莺莺燕燕你看不到?”
戚尔舒没辙,只是最后颇有不甘地说了句:“现在他都把你供上天了,要是你俩真喜欢对方的话,我是相信他不会再这样流连花丛的了,谈之醅的世界里,有一个纪笺就够了,他不是那种骨子里就浪荡的秉性,至少对你,他一直是一腔赤诚的,一直在努力让你的世界保持着最初的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