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一声呻吟都没发出就昏倒了。
把她放在床上,我整整衣服走出去。
在电梯里我再次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衬衫的下摆刚好可以盖住那些口红印。
站在咪路的房门口,我又犹豫了。我该怎么向她解释?她也许根本没想过我想做什么?还是她根本不在乎?
总之,先见到她再说。
第三次敲门之后我忽然着急了。
拧开门锁,我呼了口气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便笺本,上面写了几个字——我在塞伦等你。
窗口开着,白色纱帘在夜风中飞舞。
开着车一路追赶,各种念头一个又一个冒出来:她会不会讨厌我了?她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她不会遇到伊路迷吧?这时候如果她遇到西索会不会又扑到他怀里哭?我得赶快找到她。
车开到卡梅耶我才猛然醒悟,以她的个性,一定是在步行,如果没有走错路早就该被我追上了。她走错路了。唉。因为她没有地图。她的地图在我这里。
倒车回去,在路上找了家旅馆把车停下,我沿着大道向回走。
快要日出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她。
我真是愚蠢。
根本不需要去试我就应该能想到,我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肉欲而一次一次的去冒险去拼命?
她孤零零的坐在一片盐田中央的一块巨石上,呆呆看着天空,完全没发现我。
我爬上岩石,先是看到她盘着的双腿,然后是她小小的身体,再接着是她惊愕的小脸。
她目不转睛的仰望着我,就像当初我走进那个被遗弃的教堂时一样,可是她的表情和那时完全不同。
她清澈的眼睛里有喜悦,意外,还有很多很多的难过和迷惑。
在我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忽然流泪了。
我拂去她长睫毛上的泪珠,她闭上眼睛,小脸微微仰起,像朵在晨光中渐渐开放的花。
对这样脆弱的花朵,就连蝴蝶都会小心翼翼。
我吻在她眼睛上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然后知道,我无法再继续制止自己。
她的嘴唇和我记忆里一样柔软。
她在轻轻颤抖,呼吸轻得好像不存在一样。
这样的反应,还有这时我们身处的环境,让我有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好像稍微用力就会破碎的梦境。
想到这里我松开她,她仍然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发抖,就像蝴蝶不肯停歇的翅翼。
原来,你就是那个女孩。
那个代表所有一切关于外面世界的美好憧憬的女孩。
那些天真的梦想是如此久远,久到我早已忘记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经梦想过有朝一日要遇见你了。
原来,是你。
咪那微爱路·麦格尼。
她睁开眼睛,像只刚刚出壳的雏鸟那样看着我,迷惘羞怯得让我心颤。
我的胸腔里充斥着震惊、快乐,还有我难以解释的忧伤。
我找了这么久,在自己都快要遗忘的时候找到了她,可是……又要过多久,她才会……?
我终于想起要告诉她为什么这么久我才找到她。
她听了之后,嘴角翘起一点,像是想要笑,可是眉间微蹙,眼睛里有哀伤,她说,她不是因为耍小孩子脾气才走的。她知道我想和那个女人做什么。
她说,对不起,害你没有看到这半岛上最美的日出。
唉,傻瓜。最美的日出,我不是正在和你一起看么?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因为知道我要和她做什么才走的?
这么说,你是在乎我的?你会为我嫉妒?你……
这一刻我心里的快乐就像在午后三点整突然爆发的火山温泉。
她仰起脸看我,眼睛里本来是愤怒,一眨眼变成沉甸甸的难过,让她不得不垂下头。
良久,她迟疑的说,“我听说,这种事和喜欢的人一起做会更快乐。”
这显然是转述的。因为她也不确定。我也不知道,但也许那是真的。
“那你——你……喜欢过谁么?”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全力强迫自己忘记羞怯才能这么和我对视着。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能答复她,因为我忽然发现,我好像根本没有“喜欢”这个概念。所以我对她说,“我不知道。”
那么,我这时,喜欢你么?
我在喜欢你么?
为你在意,担忧,生气,嫉妒,就算是喜欢了么?我也会为你嫉妒。那种类似愤怒的酸楚原来是嫉妒啊……
那么,这算是喜欢么?
这时的天空是一种宁静的近乎纯白的浅蓝色。
清风中有远处海鸟的鸣叫,海边特有的盐花味混着她身上我已经习惯可是一直无法忽略的气息萦绕在我身边。
我回过头,她也正在侧首看我。
我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是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身体已经行动。我俯首,吻在她双唇上。
上一次在友客鑫吻她的时候我完全是恣意而无顾忌的,可是我这次竟然要用十分的自制力去克制自己,只是轻轻碰一碰她,退开一点,再碰一碰她。但这样浅薄的接触居然带给我我极大的满足感和喜悦,这令我十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