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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冒苑,花花是惧怕的,这种惧怕是从十岁那年就刻进了骨子里的,即使现在看见他被铁链锁得死死的,全身上下狼狈不堪,甚至奄奄一息,花花心里也不自觉的打颤。
    冒苑一见到来人,仰着一张已经完全看不出原貌的血污脸对着花花又喊又叫,神情激动,铁链随着他的乱动哐哐哐,吓得花花连忙转身,躲进了时谦的怀里。
    时谦伸手护住花花,沉着脸,不悦的啧了一声,旁边的晋黑抽出佩刀,架在了冒苑的脖子上,“老实点。”
    看着锋利的刀刃,冒苑瞬间便老实了,他想起了过去半个月被利刃支配的恐惧。
    “说吧。”时谦一手护着花花,一手握着花花的小手,侧过头睥睨了冒苑一眼。
    时谦他抓冒苑,不是因为他屠了扶西王府。说到底,王府的事与他无关,他可没那么大的闲心。但这人屠了王府不说,还追杀花花,使花花逃亡了好几年,把花花吓成这样,这就让他十分不爽,他打算将这人捉住慢慢折磨,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但都这样了,这人似乎还不想死。
    “我说了,能放了我吗?”冒苑确实不想死,即使过去半个月,每天都遭受着折磨,但他还是不想死。
    “呵,你说呢?”
    冒苑被这人冰冷的眼神吓得一激灵,忙避开他,看向这个扶西王女,“世侄,我与你父亲是拜把子的兄弟,你放了我吧,我,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在哪里。”
    花花一听到父亲两个字,心咯噔一下,“你真的,知道我父亲在哪里?”
    “知道,知道,他的事情我全知道,只要你答应将我放了,我全部说出来。”
    “哪那么多废话?”时谦松开花花,直接闪到冒苑的面前,匕首抵着他的脖子,眨眼间,便沁出了血,“说。”
    不就是还在女国境内吗,这么弯弯绕绕。时谦知道花花的父亲在哪里。当初调查花花身份的时候,一并调查了前因后果,自然也调查到她的父亲在哪里。
    但他没有告诉花花,他觉得,要是告诉了花花,她又得哭了。
    “我说,我说。”冒苑盯着这匕首,腿不自觉的打颤,他咽了咽口水,这人是疯子。自从那天他一匕首挖了自己的眼睛开始,他便知道这人就是个疯子。
    “世侄,你父亲当年被扶西强行虏到了女国,一直郁郁寡欢。他出身书香门第,从小就立志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且当时状元及第春风得意,眼见着就要入朝为官光耀门楣了,却被你的母亲虏走了。”
    “大周的男子,不像我们女国,死要面子,骨子里便是男尊女卑,他被人强虏不说,还被虏到了女国,成了侍夫,整天伺候一个女人,这才是他最接受不了的地方。”
    “所以他一直恨你的母亲,每当有机会他便会偷偷逃走。但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是一个外来人,在女国人生地不熟,如何逃得掉?所以每次都被抓了回去。”
    “有一次,他在偷跑时便遇到了我。是我,是我劝他留下来的,我给他讲了好多女国的益处,劝他既来之则安之,是我劝他安心留下来的,这才有了你。所以世侄,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求你感谢,至少今天应该放了我啊,世侄。”
    “你怎么不说全?”时谦见花花有点体力不支,于是扶着花花坐在了梨花椅上,自己斜倚在椅背上,“也是你,故意让他误会扶西宠幸了其他男人。”
    “所,所以,父亲那天才会走?”花花紧紧的拽着时谦的衣袖,“但为什么要将王府的护卫都带走呢。”花花说到这里,泪水就掉了出来。
    王府没了护卫,她们王府才会全部被屠。
    时谦见不得花花掉眼泪,他半蹲下来,替她抹掉脸上的泪,“因为冒苑设计让你父亲觉得,过去的十几年夫妻不过是虚情假意。”
    “你,你胡说!我没有设计!我只是,我只是让他看清真相!她们女人,个个都是那样,见一个爱一个,喜新厌旧!扶东如此,那扶西也不例外。”
    “你闭嘴,不准你这样说我母亲!”
    “我为什么要闭嘴?”冒苑说到这里,也忘了自己的处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狰狞,“你们女人,都是薄情寡义之人,今天说喜欢,明天就厌弃,我们是人!不是你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
    “不是,我母亲不是。他只有我父亲一人。”
    “是吗,那又怎样?不顾你父亲意愿,将他强虏过来,还指望着他无怨无悔的跟着你母亲?”
    “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所以啊,就应该学习这大周。呵,说来,要不是你父亲说,我还不知道世上还有个这么好的地方。男尊女卑,就应该男尊女卑!
    “男尊女卑?”花花看向冒苑,“冒苑,不要为你的贪婪找什么借口。瞧瞧你掌权之后干了些什么?你们男人掌了权,骄奢淫逸,无恶不作,你们究竟好在哪里?”
    花花在女国的那几年,虽然东躲西藏,但对于冒苑的□□也是有所耳闻的。
    “掌了权,可不就得做这些吗?不然,我辛苦费这么多事儿干什么”
    “掌了权就应该勤政爱民,就应该为百姓做实事!
    “呵,勤政爱民,扶西一生爱民如子,可到头来呢,王府被屠,王女流亡,女国的百姓哪一个为此站出来的?还紧着提供线索让我抓你呢......你也不用恨我,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是该恨,但你也要明白,若是当初你父亲在,王府的精锐护卫在,我哪能得逞?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父亲……还有,他是知道的,知道那天我要带兵围攻你们王府。哈哈哈,真是个蠢的,竟然因为一个误会就负气出走,不管不顾,可真是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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