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北晔正在外开会,正好离花店很近。他这几天与乔冬阳冷战,实在是不比乔冬阳好受。他也没什么其他愿想,就是希望乔冬阳跟那人远点,谁料乔冬阳还跟那人越来越好。
柳大少虽然年纪一大把,但也有生气的权利,谈恋爱结婚这种事,他也是头一回。
但是他已在反省,他虽不知道乔冬阳天天晚上在楼上卧室里哭,却知道乔冬阳必然也是不好受的。就今天这个会,本不需要他亲自来,他之所以过来,就是找个借口,等会儿来哄乔冬阳的。
他都想好怎么哄了。
不过现在全部作废,柳大少慌得车也不开了,电脑等物全都没管,起身推开会议室的门,就往乔冬阳的花店狂奔。
他的新助理见老板这样,自然也跟着跑。
等他跑到花店,一眼就看到二楼窗边那哭得煞白的脸。
妈呀,他这心啊,恨不得跟着全碎了算了。
他的腿一软,赶紧冲进去,也顾不得那个帅小伙还在了。见那人在下面守着,他立即往二楼跑。
可是乔冬阳也看到了那个新助理啊。
助理看到他哭得这么狼狈。
这世界真是不能更好了啊!
乔冬阳又气又难过,又觉着丢人,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这个时候,我们柳董也终于冲了上来,上前就去抱住乔冬阳。乔冬阳自然是反抗,死活要挣脱他的怀抱,柳北晔用劲将他拖离窗边。
乔冬阳仰头大哭,哭得四肢乱挥,手打到了柳北晔的眼睛。
哭声近在耳边,柳北晔顾不上眼睛,抖着声音先慌道:“我的心肝我的祖宗,您别哭了好不好?有什么事不高兴您打我不就行了?您别吓我!”
乔冬阳哭得说不出话,反正就是不让柳北晔抱,还踩柳北晔的脚。
踩得很重,柳北晔的脚一疼,又因为乔冬阳在乱动,他身子一歪,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柳北晔趴在乔冬阳的身上,乔冬阳索性四肢摊开,闭眼哭。
柳北晔看着这张脸,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好。
他干脆低头去亲乔冬阳的眼角,将他的眼泪一一吮掉,真是咸到了心底。他边亲,边碎声道:“不哭了,不哭了,乖啊,都是我不好,不哭了……”
乔冬阳哭到现在,也有些脱力。
柳北晔又重,压得他更加没劲,他也渐渐停止哭,只是依然抽抽着。
柳北晔道:“都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生气,也不该放你一个人睡,不该半个月不来店里看你,更不该吓你。都是我不对。”
乔冬阳听到柳北晔道歉,“呜呜”着哭。
两人好上之后,柳北晔还真没见乔冬阳哭过。
他也曾发过誓,坚决不让乔冬阳难过,可事实活生生打他的脸。他也气恼自己,拉着乔冬阳的手去打自己的耳光,边打边道:“是我不对,是我惹我们阳阳生气,是我错!”
乔冬阳不舍得打他,努力把手抽回来。
柳北晔见他哭成这样,还不舍得打自己,心中更觉得自己小气,也顾不上面子了,立刻就道:“是我小气,我看不惯那个小子,看不惯他送你花,看不惯你对他成天笑。你明明只能收我送的花,你也只能对我笑。我更看不惯你跟他那样配,你只能配我。”
这番话叫乔冬阳一怔,可听到最末一句时,他悲从中来,“哇”地哭道:“我配不上你,她们都说我配不上你。”
“是谁说的?是我配不上你!你的哥哥们都知道,是我配不上你!”
“是我配不上你,我没钱没本事,还是个男的,没法给你生孩子,我配不上你。”
柳北晔到底是柳北晔,一听这话,脑中立即清醒。乔冬阳这话怕是憋了很久,难怪这回这样,又是谁跟乔冬阳说这些话?他听到乔冬阳伤心地说这些话,碎了的心更是成了渣,他轻声哄道:“是谁跟你胡说呢?”
乔冬阳正是极度难过时,顾不上其他,大哭着就说:“你们公司的人!她们背地里说我配不上你!我都听到了!”柳北晔正要说话,乔冬阳又道,“还有你的新助理!你有了新助理你不告诉我,她们还说你的助理背地里也说我配不上你,说我恶心。你让这样的人给你当助理,你跟她出去出差不告诉我,你还给她你办公室的钥匙,你成天叫她来我这儿送东西,哇——”
越想越难过,乔冬阳再度哭崩。
柳北晔心中渐渐有底,他跪起身,将乔冬阳从地上拖起来,抱到怀里,拍着他的背,解释道:“是我不对。前阵子特别忙,新助理Chinko是杜小雨介绍的,是杜小雨的同学。杜小雨产假休得匆忙,交接也匆忙,况且她是临时代班,休完产假,杜小雨就会回来,她秋天就要去读博士。这件事是我不好,我以为不算事,没想到惹我们阳阳难过了,是我不好,好不好?”
乔冬阳靠在他身上,还不时抽一下。
“再有出差那回,那边分公司的负责人挪用公款,用了几千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急需我去处理。去机场的路上我一直在打电话。这件事也是我做得不对,即便事情再突然,我也应该早些给你打电话,都是我不对。”
“呜——”乔冬阳埋在他怀里。
柳北晔眼中冒出寒光,声音却比窗外春风温柔:“阳阳告诉我,是谁在背后乱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