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了无虞还不知道的,这一夜,海岸旁,一位白衣男子一直坐在原地,未曾移动半分。
第二日一早夙浨和哑童就辞别了无虞和蛇母回了天族,了无虞也未曾多留。
如今三界的形势并不明朗,如同夙浨所说的,不止是他们忙,翼界也是兵马调动的厉害。也许,自己住的这几间简陋的房子还算是三界中较为安宁的处所吧。
人界。
近几日轩辕国处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人人都在这是一门好亲事。
三日前,轩辕捷突然在朝堂上宣布将迎娶邻国的长孙无忧公主为轩辕国皇后,从此,轩辕国和邻国解永晋之好,两国之间再无战乱。可正当朝臣们大喜之时,轩辕捷却是说如今轩辕国的疫情刚刚过去,轩辕国内几乎近一半的家庭都还处于悲痛之中,所以自己同长孙无忧的婚事推迟在两年后举行。对此,朝臣也都无一人反对。
毕竟之前众人提及立后之事时轩辕捷一直处于反对状态,如今轩辕捷不仅决定立后了,而且对象还是邻国的长孙无忧公主。这门婚事,实在是让人满意。
消息一出来,长孙无忧的宫内人来人往。各个大臣都在托人送贺礼到长孙无忧的宫内,各个伺候的人也一反常态,对长孙无忧异常恭敬,生怕长孙无忧想到往事惩处自己。
“公主,这些人未免也太善变了。”蓝心一脸怒气。
之前公主和陛下的婚事还没有确定下来的时候,这些人的嘴脸一个比一个恶心,连着宫内的许多宫女也能骑到公主的头上。若非公主良善,自己非把这些人的嘴撕烂。
“蓝心,你要记住,这是轩辕国。况且,如今我和陛下也未曾完婚。”长孙无忧看向蓝心。
“公主……”见长孙无忧完全没了以前的傲气,蓝心一下子急了。
如此这般,公主今后在轩辕国的深宫大院里该如何立足。
“蓝心,你不懂……”长孙无忧摇了摇头。
然后,让蓝心坐在自己旁边。
蓝心自小就跟着自己,每每自己有危险的时候也都是蓝心相救。于自己而言,蓝心不是婢女,不是死士,而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姐妹。所以有些事,自己也不会瞒着蓝心。
三日前的事慢慢的从长孙无忧的嘴里吐露出来。
“轩辕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长孙无忧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强求,可你每日都派人监视着我又是什么意思。”长孙无忧怒气冲冲。
以往轩辕捷派人跟着自己自己还想得通,毕竟自己非轩辕国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的道理是每个君王都懂的。可经历浏阳县一事之后,轩辕捷对自己竟还是如此的防备。自己是个女子,若是连这最后的皇族尊严都守不住,自己还怎么面对邻国的千万百姓。
轩辕捷看了长孙无忧一眼,淡淡的说道:“公主可知,邻国其卞宰相于昨晚坠马而亡,你父皇也因此卧床不起。如此情形下,公主认为你与朕还有什么条件可讲吗?”
“什么?为何我并没有收到这些消息?”长孙无忧摇摇欲坠。
“此事不过是昨晚发生的,最早明日一早,公主才能收到消息。”轩辕捷看向长孙无忧。
长孙无忧突然明白了,父皇能在轩辕国安排细作,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又怎会如此,甚至是比父皇更甚,否则也不会其卞一出事轩辕国就收到了消息。
“无忧敢问轩辕陛下一句,邻国遭此一事,轩辕陛下可会再加一把火?”长孙无忧直直的看向轩辕捷。
轩辕捷少有的一笑:“加一把火不敢当,但微微的点一把火还是可以的。”
“轩辕捷,你!”长孙无忧气急。
自己怎么忘了,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是自己喜欢的人,更是轩辕国高高在上的皇帝,是父皇一直心有防备的人。
“无忧公主还是请回吧,想必公主所思所想的家书不日后就会到公主手上,公主不必心急。”轩辕捷一摆衣袖,并不愿同长孙无忧多说。
邻国经此一变实乃是轩辕国的机会,想当初轩辕国突发瘟疫的时候邻国也是处处挑衅,恨不得轩辕国以此一振不起,邻国如此的厚礼,若是自己不还,岂不是有些对不起那邻国皇帝的精心算计。
轩辕捷一说完,乾清殿今日值班伺候的近侍就把刚刚沏好的茶水端了进来,看见长孙无忧在,也并不惊讶,恭敬的行了一礼。
正当近侍走到长孙无忧面前时,近侍一时不察,长孙无忧突然就将近侍手上的茶水端了过来,近侍一脸惶恐,猛的跪下:“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长孙无忧端着适才的那杯茶,慢慢走到轩辕捷面前,行了行礼,高声说道:“这杯茶,无忧借花献佛,感念陛下恩将仇报,精心算计,愿我邻国自此无忧无虑,百姓安乐。”
轩辕捷朝近侍招了招手,示意近侍下去。
自小的深宫生活早就让轩辕捷学会了不露喜色,但此时的轩辕捷却是面露怒色。
轩辕捷一手捏住长孙无忧的下巴,君王本色一展无遗:“既是邻国皇帝掌上明珠所敬之茶,朕又岂有不饮之理。”
随即,茶水便被轩辕捷一饮而尽。
突然,轩辕捷眸中突现一抹狠色。
轩辕捷的手掐住长孙无忧的脖子,一字一句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长孙无忧站了起来:“没什么,让陛下好好睡一觉的东西而已。”
轩辕捷摸了摸自己的头,脑袋上好像被人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昏昏沉沉的。轩辕捷还来不及叫人,眼睛就阖上了。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长孙无忧嘴角一片苦涩。
这个男人明明是一个骄傲、习惯把所有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却唯独对一个女子爱的如此卑微。想到这里,了无虞的嘴角又是一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