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家丁全被这句话给激怒了,他们看着个子只到他们腰间,面色清秀,年龄在十岁上下的李道源,纷纷叫嚣起来。
“大胆。”
“这小子,看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在这方圆百里内,还没有人敢对我们少年这样说话。”
贾元得意洋洋的摆了摆手,示意四周家丁住口,然后同样向李道源,威胁道:“李兄,想当年老庙主神功盖世,不也同样死在叛军刀下,这说明大势不可违啊,关于征收庙宇的事,你现在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如果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李铭闻听此言,一改之前胆怯的神情,恼羞成怒的喊道:“胡言乱语,要不有当初有义父在,青石城早就城破人亡了,你们这些人和现在城外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能有什么两样。”
李道源口气坚硬,接的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想叫我让出这座庙宇,没门。”
“好,好,好,那就要看看你从你父亲那里,学到了几分本领,”贾元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毫无征兆的跳起身来,用足了全身力气,抬起一脚狠狠踹向李道源的胸口。
李道源只察觉到一道狂风袭来,转瞬间便被一股巨力撞中,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飞过去,连带站在他身后的李铭,也一并滚翻在地。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只是个花架子,”贾元见自己一脚奏效,起初还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面露嘲讽的吩咐道:“给我砸,狠狠的砸,能找到地契最好,找不到也无所谓,凭他李道源这个病猫子,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是……”
一众家丁纷纷撸起袖子,露出长满汗毛的粗壮臂膀,齐声答道。
那张摆放的三脚香炉的供桌,只经受住家丁们三拳两脚,便散落一地,高台上面端坐的石像,也被俩名壮汉推翻在地,轰隆一声巨响摔成三四断,残缺的石像头颅,咕噜噜在庙内乱滚。
李铭龇牙咧嘴的从地上坐起身来,费力的把已经昏死过去的李道源拖到墙角,他对于贾元带来的护卫们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庙内肆意的打砸。
一名推翻石像的家丁,忽然在高台上发现一本黑色的书册,这本大概只有几十页的书籍,原本是被那具石像,严严实实的压在底座下不为人所知。
在黑色书籍的正面还写有三个,似曲非直,好像花朵一般的金色文字。
“武功秘籍!”
这名家丁下意识的一声惊呼,顿时引起四周人的主意,刚刚还嘈杂的像闹市的小庙,突兀的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向那本书册,并且渐渐变的火热起来。
就算他们当中有些人,没有经历过当年青石城上,那场惊心动魄的攻防战,但事后大都或多或少的从同伴口中听到,关于这座庙宇的前主人,以一个之力独守一面城郭的事迹。
听说那人当时,双臂被一团黑色的迷雾所包裹,不但变的刀枪不入、而且还水火不侵,更有谣传,说是妖魔上身,才会有那种奇怪的黑气附体。
不管传说如何,但是这本隐藏在庙堂中的黑色书籍,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它是一本记录了,盖世神功的武功秘籍。
贾元疾步向前冲去,撞开挡在身前的家丁,伸手飞快的把那本秘籍,紧紧的搂在怀中,生怕这本黑色的书籍,被别人多看一眼,
“走。”
得到书籍的贾元,无意再在这里多逗留片刻,就连知县交代下来的事情,此刻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只对四周家丁招呼一声,骤然扭头往庙外走去。
首先发现这本秘籍的壮汉,呆呆望着空空如也的石台,突然抬手重重给了自己一耳光,嘴里还嘟囔的骂道:“叫你多嘴……。”
在他同伴都相继跟随贾少爷离开后,他扭头望了一眼,卷缩在墙角的李铭,还有到现在依旧昏迷不醒的李道源,然后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捡起,那尊像是用红铜铸造而成的三脚香炉,这才满意的走出庙门,快步追向背影就要消失在树林中的贾元等人。
李铭此时才有机会,去察看李道源的伤势,之前贾元和家丁在时,他担心引起对方的注意,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乱动。
“咝……”
当李铭解开李道源的上衣,足足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只清晰的脚印,正印在对方的胸口,鲜红发紫的瘀血微微肿起,再看李道源面容苍白异常,额头布满冷汗,显然是痛晕了过去。
李铭束手无策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啊!”
突然他灵机一动,把目光瞄向庙内的后门,随后几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推开简陋的木门。
小庙的后方,是一间比这座庙堂还要小很多的柴房。
光线并不怎么明亮的柴房内,一角堆满劈砍整齐的柴火,另一侧用泥砖砌有一座低矮的土灶,一根三尺长短的黑色烧火棍,静静的斜靠在灶壁上,在小灶的一旁,还放着两口底小口大,颜色黝黑的大陶缸。
李铭掀开第一口大缸,见里面盛放的是微微发黄的大米,便把木制的缸盖丢到一旁。
“这口是米缸,那另一口肯定是水缸了。”
李铭想到这里,顺手推开另一口大缸,果然见到半缸清水,还有一只黄色葫芦,被劈开之后做成的水瓢,漂浮在水面之上。
“希望这个办法有用吧!”
李铭用葫芦盛着半瓢清水,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李道源身旁,犹犹豫豫的低头看了对方一眼,把牙齿一咬,像似下定某种决心一样。
“哗啦啦”的把水瓢中的凉水,一股脑的全倒在李道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