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火龙驹的额头道“火龙驹啊火龙驹,情势所逼,今天不得不把你借与张少侠一骑,希望你能尽快将他送到少林寺,也不枉我待你一场。”众人见了,不禁摇头宛尔。
那马似极有灵性,听了他的话,用唇吻吻张宣蒙的手,“灰溜溜”仰天一声长嘶。张宣蒙大喜,向邹维林一揖道“谢邹老前辈赐马。”翻身上马,大声道;“各位前辈,晚辈先去了。”两腿一夹,那火龙驹又一声长嘶,舒开身体,展开四蹄,如御风一般向前奔去,迅疾异常。
众人见马风驰电挚而去,心下一宽,有此人先到嵩山,少林寺无忧也。
且说张宣蒙坐在火龙驹之上,两耳生风,不一时便把众人抛得无影,马虽快,毫不巅跛,不须夹腿,它自奋蹄扬鬃。
行了一天,这天刚刚黎明,便隐隐见到前面一座大山破天而立。张宣蒙喘了口气,下马吃了几口干粮,稍事歇息,心道“到此时仍不见吴元等人,看来他们已经上山了,我却不可把自己累倒。”
在一块大石上盘腿而坐,将真气行了一周天,只觉内力充盈,不弱于替本难治病之前,站起身,拍拍火龙驹道“马儿啊,我们就要上山了,你再辛苦一遭,越快越好。”又上马而行。
不过一个时辰,已到少室山下。张宣蒙下了马,拍拍它的屁股道“马儿,快去接你的主人来,我先上山了。”那马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果然摇头摆尾向原路返回。
张宣蒙提了一口气,向山上奔去,不一刻,便望见少林寺的大门。这时,却见山道上躺着几个黑衣人,尸首已有臭味,正是修罗教人。
他暗自点头,修罗教果如本虚所料,已于几日前上山了,便加紧脚步。岂知越向前走,死人越多,不仅有黑衣人,也有光头的少林僧人,盖严了整个山道。
再向前走,即将到山门之前,但见旷地之上,横七竖八,尸骨遍布,蝇虫嗡嗡。少林寺的大门也被撞歪一边,寺内隐约有哟喝之声传出。
张宣蒙一听到这哟喝之声,登时放下心来,双方正在酣斗,少林寺的大师们还在顽抗。拔步正要向寺内奔去,突见一边山石之上,仰面躺着一个黑衣人,极是眼熟,他心头一震,纵身过去,把脸扶过来一看,不由惊道;“百草先生?”只见这人双目圆睁,触手冰凉,正是当日救他性命的修罗教使者百草先生。想起他对自已的救命之情,禁不住流下泪来,用手轻轻合上他的双眼道“百草先生,你们为何要听从欧阳振雄这奸贱,妄想称霸武林呢?”
张宣蒙虽恨修罗教数年,但经黄山数番救命之恩,恨意早已淡了许多。而此次见欧阳振雄偷袭少林寺,要一举挑了少林,用心险恶,恨意复生,便想大开杀戒,哪知此时却见到于已有恩的百草先生,竟然被少林僧人击毙在这儿,登时心中一凛,转念又想到马、武等人,心中踌躇。
怔了半晌,突听寺内传出一声惨叫,暗道“我绝不能这么让双方惨杀,我一定要制止住他们,一定要采取断然措施。”转身向寺内飞去,口中同时一声长啸呼出。
此时寺中双方相斗正紧,突听啸声,如龙吟一般,震聋发聩,各自心惊。
转眼间,张宣蒙便奔到了嘶杀之处,只见大雄宝殿之前,聚了数百人,激斗正烈。正门前,有一百多个少林僧人,手持僧棍,结成一阵,阻住了身着黑衣的修罗教人。
僧阵之前,修罗教围的水泄不通,轮翻而战。人众虽多,一时倒也攻不进去。这一百多个僧人,团团而转,穿插来往,极具变化。
张宣蒙心道,这就是少林寺的罗汉阵?瞧了一刻,但见在靠近大雄宝殿的地方,却又有不少人厮杀拼斗。张宣蒙用眼一扫,只见本玄方丈正与一黑衣人相斗,那黑衣人黄面赤发,手持长剑,本玄则空手而搏,肩头一片殷红。
在他们的另一边,一名老僧,却同时与两个黑衣人相搏。这老僧年经甚老,他不曾见过,但那两个黑衣人却认得,正是吴元与白景元。吴元与白景元二人的武功,他见识过,皆不在本难之下,而二人联手,竟与老僧僵持不下,占不到半分便宜,不禁诧道,这老僧是谁?
另外几对,有两个打一个的,有三个打两个的,黑衣人以多攻少,大占上风。那马、鲁、骆、武等长老也赫然在内。
张宣蒙看见他们无恙,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大声喝道;“大家住手,我有话说。”
张宣蒙一进寺,众人便已瞧见。本玄大喜,救兵已到,我寺无忧也。吴元则是大惊,这小子功力通神,在此诸人,无一是其敌手,他既来到,武当山的各派好手也到了,此番大事休也。同时心中疑惑,他们怎么这么快?但过了一会,却不见另有人进来,大叫道“左护法,他们救兵并未到来,尽快解决这些和尚,越快越好。”
吴元等人也是日夜兼程,只比张宣蒙早一刻进寺。本来双方实力相当,他们这一行人一到,形式立时逆转,以多攻少,少林僧人抵挡不住,眼见胜利在望。不曾想,张宣蒙随后也到。
马、鲁等人不知就里,听了张宣蒙之言,皆停手喜道“张相公,你也来了,大小姐已救出了吧?“
张宣蒙想到救命之恩,当日不辞而别之情,面色发赭道“几位长老好,晚辈这里见过。”躬身行了一礼。
吴元却大声道“马、鲁等四位长老,你们敢不遵教主之诣吗?此人是我教大敌,快快动手。”
马、鲁等人尚不知武当山之事,闻言一惊,怎么张相公变成了敌人,难道教主未相中吗,还是翁婿二人话不投机,吵翻了脸?犹犹豫豫之下,继续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