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这是改名改姓了?”
“难道说,大少爷原本就不姓郑!”
“你们瞧瞧,大少爷这容貌,怎么可能是老爷与大夫人所出,加上今天大少爷说了自己的本名,这其中必有猫腻……”不知是哪个眼尖(八卦)的道出了这么一番话,引得众人一致同意。
“你!你这个逆子!”郑老爷捂着心脏,脸上的肉因为疼痛皱在一起,“大逆不道啊!”
邢修无所谓惧,反而还笑了,语气轻浮而冰冷,“哟,你承认一个杂种是你儿子了,郑老爷,这事传出去你岂不是要丢光了脸了?”
“你你你——”郑老爷“你”了半天,涨红着脸无力反驳,手指也指着邢修指了半天,晕厥过去。
大约是心肌梗塞了吧,邢修默默想到。
郑老爷被送到房里,请了大夫去医治。
大厅里的奴仆大都去郑老爷那儿帮忙了,厅中只剩下林慈和邢修。
郑老爷被气晕过去,作为他的夫人林慈应当惩罚邢修,但林慈怎么可能会呢?再说她也不敢对这位邢公子下手啊!
“邢公子,今晚这事老爷定不会善罢甘休。”林慈其实倒也不怕邢修无法解决这事,只是不想让邢修多麻烦。
“郑老爷事后不会找你们算账就好。”邢修摸了摸银镯,“我今夜就要离开。”
去京城路途较远,何况古代又没有发达的交通工具,科举考试很快开始,她可不想赶不上这场考试,然后又等一年。
“什么?”林慈诧异,“公子不歇息一晚再走吗?今夜走未免也太仓促了吧!”
“三夫人只需给我匹马,然后给点盘缠就行了。”邢修淡淡勾起嘴角,“麻烦夫人,盘缠的话——给的多些。”
哇!吱吱内心呼喊,主人好棒棒!主人果然不要面子的啊!
林慈一愣,随即笑起来,“好好好。我马上命人备下。”
邢修待林慈走后,狠狠捏了把吱吱,以示它笑话她的惩戒——虽然,毫无威慑力。
夜幕时分,所有人家都禁闭门窗,月影淡淡的照在地上,竹影声声摇动。
郑府外,一匹高大的马上坐着白衣翩翩的少年,身形挺拔,高洁如月,他还背着个蓝色的细软。
林慈支开下人,抬头看马背上的少年,有些感慨,这个少年,离开了这,谁也不知道他曾经是郑府的废物少爷了,这样也好。
少年志不在此,当然离去,一经离别可能后会无期。
“银票都在里头,我还帮你准备了一套衣物以备换洗,还有一些干粮我也储存在里头,免得你饿了。还有,路上要小心点,外面可不比郑府,郑府好歹能供你吃喝穿,还有仆人给你使唤,外头的奸邪之人心思歹毒,会害了你一辈子。还有……”
林慈絮絮叨叨,这才真正认识几日的小少年已经被她放在心上了,她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说了这么多话。
邢修蒙着面微微俯身,林慈的关心她感受到了,她感觉很温暖,她握住林慈的手,温声道:“三夫人,嫁给郑老爷很不幸福吧。”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她发现林慈除了对佛道之学有极高的热情,对其余之事一概不怎么关心,就连面对郑老爷时,也几乎是强打着精神去应付。
“我……”林慈急切要否认却又顿住,她黯然点头,“是的,我很不幸福。”
年少时被父母逼着嫁给从未见过面的郑老爷,只因贪郑老爷财多。郑老爷又极为花心,纳了一个又一个妾,少女时期最初的梦想就是与一人白头偕老到现在心如死灰,她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邢修紧握了一下林慈的手,“夫人,请放心,待我功成名就之日我立马接你离开这儿。”
“公子说笑了。”林慈微笑,并不把邢修的话放在心上。
见林慈不相信她的样子,邢修也不多说什么,再做告辞便离去。
马蹄声在暗黑之夜从远方传来,一人一马的影子逐渐在月色中显现出来。
邢修身下这匹马倒是好马,可见林慈对邢修的几番真心。
“吱吱,能控制方向吧。”邢修摸了摸银镯。
吱吱“拍了拍胸脯”,保证:“能。”
“那行。设个结界,我睡觉了。”邢修挥挥手,倒在马背上,悠然自得睡过去了。
吱吱愤怒:“我恨!”
最近山里的盗匪们手里有点紧,下山打劫。路遇一蒙面人和一马,一看马背上的细软沉甸甸,就知道有不少好东西。盗匪喜,连忙招呼兄弟们上,将近碰到马时,却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弹开飞了出去。用剑,剑不入;用刀,刀不入。于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银子向远方走去,再也回不来。
连日的奔走,邢修却没有一点疲惫之色,只是苦了这匹马儿,连走了好几天,可把它累坏了。
“吱吱,还有多久才到?”邢修近日狂补觉,这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得赶快恢复过来。
“很快就到了。”吱吱假装生气,“主人你就继续睡觉吧!”
“啧。”邢修摸了摸吱吱,“是的,再睡一会,到了叫我。”
吱吱想要原地爆炸。
不知过了多久——
“主人!主人!”
耳边传来吱吱兴奋的声音,“我们到了!”
邢修迷蒙的眨了眨眼,坐起身,戴好了面罩,从外向内看这座代表着这个王朝最繁华的城市。
高大厚重的城墙承载着千百年的记忆,朝代的主人在更替,城墙历经沧桑;护城河流淌着万年的时光,曾经沾染千百万士兵的鲜血,如今流向何方?
身边人人车车行驶过,邢修抓住缰绳,驾马度过桥,拿着吱吱照仿的通关文牒,进入天子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