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发愣,这么多年,府上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突然就要买下人了?
霍晚亭又提笔,写了一封信,催促道:“帮我把书信交给霍阁老家的霍二小姐,快去吧!”。
她最近并不想出门。
本着一向小姐说话比公子中用的原则,春秋连在霍云亭那问都没有问上一句,带着霍晚亭的重托便出了府。
令霍晚亭意外的是,春秋还没回来,霍敦素就直接杀到了府上来。
“你怎么现在连门都不出了,阿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与人私奔,若你都不陪我了,我岂不是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霍敦素怒气冲冲的说道,仿佛不陪她去香积寺是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情。
阿娴便是指的陆娴照,两年前元宵夜时,她突然对一秀才一见钟情,她出身高门,乃是昌平候嫡女,昌平候夫人早就为她谋划了一门好亲事,是高阁老之子高祥,又怎么会瞧的上一秀才,极力阻止,结果陆娴照一气之下直接与那秀才私奔了,气的昌平候大病了一场,直接宣称陆娴照病故了。
此事在整个贵族圈里也算是心照不宣的事情,高阁老也因此闹了个好大的没脸,高祥又是个死心眼,到现在还未娶妻。
可是在霍晚亭的印象中,让陆娴照奋不顾身的爱情,并没有落的什么好结局。
看她神色颓然的样子,霍敦素话头一转,知道霍晚亭心中肯定是对自己要嫁给盛衡的事情耿耿于怀,又柔声道:“我……知道你近来心情不好,权当去散散心吧!”
“我前日知道了你的事之后,就去求了我爹……”说到这她吸了吸气,无力道:“爹说他也帮不上忙……盛督主与陛下情谊深厚,又深得陛下信赖,像你这般天塌了的事情,在陛下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我也帮不上忙,实在是抱歉了!”
霍晚亭早就想开了,也认命了,只是听到霍敦素还肯为了自己的事情去求霍阁老,忍不住心中微动,抬眸仔细的看了一眼霍敦素。
霍敦素满脸愧色,恨自己为什么没法帮到霍晚亭,神情真切,曾经灿若云霞的脸庞竟然也带了几分灰败之色。
罢了,反正现在一切都还未发生,而且也不会再发生了!
这样想着,霍晚亭伸手握住了霍敦素的手,安慰道:“人各有命,这便是我的命,不必强求,你想去香积寺我陪你去就是了!”
霍敦素呆了呆,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眸里忽然盈满了泪水,扑到了霍晚亭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委屈不已的道:“我嫁不了齐王殿下了!”
她哽咽着不断的在霍晚亭的怀里抽泣,原来是为了此事,霍晚亭拍了拍霍敦素的脊背,疑惑的问道:“大伯父将婚事给你定下了?”
“还没有……但祖母说是要从应试的举子中给我选一位夫婿……”
霍晚亭一下就想到了秦玉汝,她也是见过一次的,虽出身寒微,但也生的十分好看,丰神俊朗,身如修竹,才学出众,实为良配,便站起身,顺势将霍敦素扶了起来,笑道:“你怎么这般死心眼,那些举子既然能考上来,个个都是顶尖的,有大伯父在,定然会为你选最好的,不妨眼界放宽一些,自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还好霍敦素不是特别死心眼的人,听她一番话,又破涕为笑,揪着她腰上的软肉道:“你这话说的和我祖母一样,怎么数月不见,就变的这样老成了!”
“我不似你,我若想不开,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霍敦素仔细的想了想,觉得十分的有道理,但又忍不住问:“你真的要嫁给盛督主?”
霍晚亭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几步,道:“其实嫁给他我也不算委屈,他上无父母,下无妾室通房,也无兄弟,会少了许多的糟心事!”
这是自己在安慰自己,霍敦素也虽然心中明白,又无法安慰。
二人说话间,春秋就带着一个牙婆回来了,道:“人全部都在外面了,请小姐过目!”
“我府上的人不够用,不如随我一同去看看吧!”
霍阁老府上奴仆成群,从不会有人手不够用的情况,她院子里面的人全都有自己的母亲王氏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全然不需要她操心,挑选下人这种事情,霍敦素还没见过,立刻好奇的跟着霍晚亭的身后走了出去。
“我爹爹行动不便,哥哥马上就要春闱了,再过两天我家还有一位表哥要来。”霍晚亭解释道。
她们府上的情况霍敦素是十分明白的,自从在霍晚亭十岁的时候伯母去世,就过的十分的清俭,伯母原来带来的人也通通回了江宁。
晚亭不比她,府上有母亲操持,她全都要靠自己,想到这她心中对霍晚亭的处境又多了几分同情。
“云亭哥哥才学出众,不论春闱还是殿试,定能一举得中,出人头地,为你博一条出路!”
人是被直接带在了雨歇阁前面的,霍晚亭挑选了两个丫鬟,两个小厮,霍敦素又留在府上闲话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哥哥还未娶亲,自然不能往他的房中塞丫鬟,便让春秋给领了一个小厮回去。
爹爹的房中贴身伺候的除了通房丫头就是霍满,遂派了一个丫鬟去,一个丫鬟留在自己院中,余下的一个小厮用作府中杂物跑腿,如此一番安排才觉得人手宽裕了一些。
乐终瘪了瘪嘴,道:“外面买的这些怎么懂伺候人,小姐说一句,直接让督主派人来就是!”
她早就知道乐终会说这话,笑了笑道:“我迟早有一日会离开府上,到时候你家督主的人也肯定要跟着我一同离去,不如现在就买来调教,到时候自然就顺手了!”
乐终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不再说话。
新来的丫头长的十分的伶俐,名叫春红,霍晚亭也懒的重新换名,到了晚间的时候,府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