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青年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陆地,对那年长者问道“赫里立,我看不到陆地,我们真的已经进入海峡了吗?难道三佛齐没有舰队吗?为什么我们到了这里,也没有舰队来阻拦或者保护我们?”
赫里立笑着说道“仁慈的主人啊,三佛齐有自己的舰队,三佛齐是一个以海贸立国的国家,但埃辛人的舰队来了,他们在之前打败了三佛齐的舰队,据说是用一种极为恐怖的武器,那场海战中,三佛齐的舰队几乎军覆没,但埃辛人的舰队数量太少了,根本无法控制整个三佛齐海峡,此时的三佛齐海峡的东边是属于埃辛人的,西边是属于三佛齐的,我们现在才刚刚进入海峡,并没有到险要之地,等到了险要之地,自然会有三佛齐或者埃辛人的舰队出现的。”
阿拉伯青年点了点头,继续往东走,不断有船只出现在他们的周围,有渔船,也有和他们一样的商船。
大约走了数十里,一只小舰队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那张扬的旗帜宣告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是新港舰队的巡逻船只。
“我的主人,曼苏尔,你看,那就是埃辛人的舰队,看来三佛齐连西边也无法控制了。”赫里立指着那只巡逻舰队说道。
“他们在挥舞旗帜,是在说什么?”曼苏尔好奇的问道“而且我看他们的战船并不是很大,难道三佛齐的舰队很弱吗?”
赫里立看了看说道“他们让我们停下来接受检查,三佛齐地处要道,我见过他们的舰队,虽然比不上我们的地中海舰队,却也不能算差,至于埃辛人的船只,这些只是巡逻的小船,他们的大船要比我们的船还要大一些。”
按照旗语的要求,这只船队停了下来,数艘巡逻船靠了过来,按上跳板后,一队军士走上了商船。
“你们是哪个国家的船队?带了什么?准备到什么地方去?”为首的一个军士用流利的阿拉伯语问道。
曼苏尔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个军士的阿拉伯语会如此的流利,在仔细的观察这人,发现这人的皮肤偏黑,和他以前听说过的埃辛人不太像。
“我亲爱的朋友,我们来自埃及,是准备到宋国交易的,我们带来了我们埃及的特产,有香料、椰枣、银器,我们绝对没有违禁品。”赫里立笑着说道。
“有没有违禁品得检查一下才知道,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损坏你们的物品的。”那军士挥了挥手,便有人走入船舱检查了起来。
“他们在找什么违禁品?”曼苏尔奇怪的问道。
赫里立回道“违禁品有两周内,一种是兵器,除了我们自有的兵器外,如果有兵器需要贩卖就只能卖给他们埃辛人的官府,另外一种是活物,任何一种东方本来没有的活物都不许上岸,据说是因为如果这些活物没有天敌,就会大量的繁衍,会产生很多麻烦,阿拉在上,这是只有埃辛人才会想到的事情。”
不一会儿,军士们什么都没找到的离开了,赫里立带着船队继续往前,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港口,曼苏尔看着这个港口吃了一惊,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港口会如此的繁忙,无数的船只进进出出,就像是一个大怪兽一样,曼苏尔微微算了一下,这个港口的吞吐量最少是开罗是三四倍以上。
船队排着队入港,他们需要在这里修整一下。
这个修整可不是语言上的,而是真的需要修理和整理,在十二世纪的海面上,任何国家的船只都无法对抗大的风浪,面对风浪,再好的船也会有破损,最常见的就是船帆的损失,还有一些时候为了快速逃离风浪区,会丢弃一些货物,毕竟和生命比起来,货物实在是不值一提。
在这个年代愿意出海的都是为了财富,没人愿意没赚到财富反而葬身海底。
海葬在这个时期,无论是天方世界还是东方世界可都不流行。
赫里立带着曼苏尔下船,一下船就有人拿着本子过来询问是否要在此通关,在得到否认的答案后,那人拿了几块牌子递给他,让其挂在船上。
看着一脸不解的曼苏尔,赫里立解释道“如果我们不再次出售货物,他们就不会收我们的关税,只会收我们的停靠费,那个牌子写了我们的船只的一些信息和停靠的起始时间,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就用这个牌子为依据交钱,他们到时候会给我们一个通关旗和文书,这样一直到宋国,都不会有人为难我们了。”
曼苏尔点点头,又问道“我看这里的文员不少好像不是埃辛人,这是怎么回事?”
赫里立解释道“那些皮肤有些黝黑的应该都是这里的土著,埃辛人虽然占领了这里,但毕竟时日较短,很多事情还是要依靠这里的土著的。”
“哦,阿拉在上,看看这是谁啊,我的朋友,真高兴再次见到你,祝财富和好运常随你身。”
一个体重最少有两个曼苏尔的胖子出现在曼苏尔的面前,看那长袍明显也是个阿拉伯人,那长长的胡子和有些花白的头发代表他的年岁已经不小了。
“啊,我的朋友,真高兴见到你,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侄子,曼苏尔,曼苏尔,这位是加兹尼王朝的阿布先生。”
阿布看了看曼苏尔,点了点头,说道“你可真是有个好侄儿,我的朋友,你这个时候来新港可卖不出什么好价钱啊,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
“什么?出什么事情了?”赫里立奇怪的问道“难道是三佛齐王国又要打过来了?”
阿布点点头道“听总管府的人说,前几日三佛齐国王派了使者来到新港,要求埃辛人离开新港,这吃下去的肥肉哪里会吐出来呢?我看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没有注意到现在的船只大部分都是离开的么?很多本来想在这里做生意的船队都往济州岛去了。”
赫里立感谢的说道“太感谢你了,不知道你对这次的战争怎么看?”
阿布哈哈笑道“埃辛人有天神的武器,胜利是必然的事情。”
“天神的武器?”曼苏尔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
阿布看了看他,低声说道“在这里说这个不合适,不如我们去哈曼之家说吧。”
哈曼之家是新港的一家主打天方菜的饭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方世界的商人都喜欢到这里谈论生意。
天方教其实在此时的宋国也不再是小门小派,从唐朝就开始在中土传教的天方此时光在泉州就有数万人,但和后世不一样的是,由于对自身文化的极大自信,这个时期的天方教不仅仅没有独立于汉文化,反而积极和汉文化接轨,甚至有的干脆把朝拜改为了拜天,这要是在后世,简直是可以引发战争。
哈曼之家中,赫里立看了看四周,见还有不少的天方商人,便道“这里真的要打仗了吗?我看大家都并不害怕的样子。”
商人天生讨厌战争,军火商和走私者除外。
“是啊,李总管已经开始组织这里的埃辛人参加护卫军了,十几天前,还有最少两千人的埃辛附属军到了这里,那些人虽然个子不高,但看衣甲却是精锐的样子。”阿布叹道“李总管还发布了公告,现在晚上都开始宵禁了,还有港口外也树立起了不少的防御工事。”
“如果开战,三佛齐国会出动多少人?新港的埃辛人又有多少人呢?”做为将门的后代,曼苏尔对战争很感兴趣。
阿布摇摇头道“这些都是机密,谁知道呢?不过大伙猜测,埃辛人最少可以发动上万的军力,而三佛齐国,如果那些连队伍都排不整齐的人也算军队的话,就是十万人也是组织的起来的。”
“十万?阿拉在上,难道东方的战争都这么可怕吗?一万对十万,哪里还有胜利的可能呢?”曼苏尔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要知道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也不过十万人,这已经是一神教世界的数国合力了,这三佛国按照曼苏尔之前的了解,在东方还算不上什么大国,居然也可以发动十万人。
“哦,可爱的年轻人,军队和军队可是大不一样的,绵羊再多也是斗不过狮子的。”阿布笑道“除非三佛齐国真的可以请神佛下来,否则我坚信是埃辛人会获胜。”
说着,阿布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说道“你是没有见过那些天神才会拥有的武器,那是再多人也无法抵挡的。”
曼苏尔对所谓的天神武器更加好奇了,冥冥中他感觉,那也许就是他正在苦苦寻觅的击败一神教的武器。
“铛铛铛铛!”突然,一阵阵的金锣之声响起。
“敌军出现,所有人禁止外出,三通鼓后擅自上街者立斩!”
“敌军出现,所有人禁止外出,三通鼓后擅自上街者立斩!”
各种语言的叫喊声出现了,众人都好奇的趴在窗口往外看,赫里立叹道“实在是太不巧了,我们刚来就开战了,我们的船只还在港口停着呢。”
你们看!埃辛人的军队出现了!”一个天方商人指着远处说道。
众人随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一片火一般的军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城中,曼苏尔从怀中掏出望远镜,这个海商利器早已随着海船传入了天方世界,当然,曼苏尔拿着的望远镜和梁山军手中的望远镜是不可相提并论的,即使是他拿的是最好的,也不过是三倍镜罢了,而即使是这样的三倍镜,价格也是三倍重量的黄金,可以说是贵的令人发指。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无数的海商排着队等着这样的望远镜,在海上有这样的东西,面对风暴和海盗,简直是多了一条命。
曼苏尔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军士均都穿着精良的铁甲,旗帜鲜明,士气高昂。
这是精锐啊。
“埃辛人面对战争好像毫无畏惧啊。”曼苏尔不解的问道“难道埃辛人都这样喜欢打仗吗?”
阿布摇摇头道“原来的埃辛人不是这样的,自从这些自称平阴军的人来了后,埃辛人就变了”
在曼苏尔看不见的地方,李俊正拿着望远镜站在城楼上看向远方。
“马哈文居然真的敢和我们开战,侯爷之前来信说国内需要矿工,我还在想怎么办,这马哈文倒是办了一件好事。”李俊放下望远镜对边上的一将说道“杨文军,此战之要在你的火炮,你可布置妥当?”
那将不过二十余岁,拱手道“总管放心,如有差池,我该当军法处置!”
说话间,三佛齐国的军队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用肉眼看到了,尤其是最前面的象兵,极为威武。
同一时刻,在三佛齐海峡中,一群战船从西面向新港扑来,这些战船虽然不大,但数量极多,而与之相对的是一队梁山战舰正在编队,光从数量上来看,童威童猛二人指挥的战舰还不到三佛齐国的五分之一。
曼苏尔只是想试试看,却没想到居然真的被允许观战了,和他一起的还有被强迫请来的数十个土著族老,当然,还有十几个好奇的其他商人。
曼苏尔坐在城头,此时城下已经开始布阵,这下曼苏尔终于可以看清楚这些军队了,只见城下的战阵约有六七千人,其中约有一千人手握长枪,两三千人为弓弩手,近千人为刀斧手,这些都是曼苏尔看得懂的,但还有两千人都坐在地上休息是为什么?另外还有数百的骑兵,这些骑兵却是让曼苏尔有些嗤之以鼻,这也叫骑兵?人矮,马更矮,简直和一神教传说中的矮人一样。
要是曼苏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李俊,李俊非得和他大吐苦水不可,姜德虽然得了倭国和高丽,但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产马的好地方,战马依旧是缺的可以,在下面的清一色都是倭国的骑兵,和天方世界的阿拉伯马简直不能比,要知道阿拉伯战马一般都在体高150左右,而倭国的战马不过120,再加上人的身高差,倭国骑兵和天方骑兵站在一起,可以相差超过四十厘米,简直没法看。
但就算这样,这也是宝贵的骑兵了。
三佛齐国的军队越来越近了,当看到汉人的军队已经在城外摆阵的时候,三佛齐国的主将也放弃了谈话,而是直接整队准备进攻。
超过百头大象组成的象兵是前锋主力,浑身披着竹甲的象兵开始冲锋了,大象的奔跑极为有力,咚咚咚的声音和不时的吼叫声让在城楼上的曼苏尔都有些心惊胆战。
“我的阿拉啊,埃辛人要完蛋了。”曼苏尔有些不忍的说道“埃辛人太自大了,如果他们在阵前放上拒马还能坚持一下,这样裸的把军队放在外面,这简直是自杀。”
“自杀?不,我的朋友,在自杀的恐怕是三佛齐人。”阿布摇摇头叹道“看着吧,埃辛人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清楚,这里到底是谁的地方。”
阿布的话语未落,曼苏尔就听到四周一片雷响,那巨大的轰隆声让他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曼苏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数头大象被打倒在地,跟在象兵身后的三佛齐军队也被打出了几个缺口。
“发生了什么?”曼苏尔慌张的问道。
“这就是天神的武器。”阿布感叹的说道。
三佛齐的军队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并没有被立刻吓傻,而是继续在前进,此时的象兵距离李俊军不过四百米了,只听到蹦的一声,近百根巨大弩箭从城头射了出来,这是弩炮射出的铁箭,四百米的距离让这些铁箭成为了强弩之末,但依旧砸的数头大象哀嚎不已,而如果碰到了人,更是被砸的手断脚碎,毕竟,这箭的份量实在不小。
“轰!轰!轰!!”又是一阵炮响,这下曼苏尔看清楚了,数十个火球从空中划向了三佛齐军,由于距离的拉进,这一次足足有二三十头大象被击倒,曼苏尔清楚的看到一头大象被火球将脑袋砸的稀巴烂,这样恐怖的场景让曼苏尔也不由的喊道“我的阿拉啊!”
象兵依旧在往前,但速度明显减慢了下来。
这些战象都是被象兵刺破了耳膜的,因此根本听不到声响,但战象的眼睛还在,身边的同伴被砸死的样子让这些战象畏惧了,甚至有的停止向前,畏惧的叫喊着,希望自己头上的主人可以让自己回去,但结果却是被象兵用铁钩拉扯着脸,逼迫他们继续向前。
“放!!”
曼苏尔发誓自己绝对听到了一声叫喊,又是上百的铁箭飞出,象兵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第三轮炮击接着开始,终于有战象趴在地上,无论如何殴打都不愿意向前了。
但这时的三佛齐军也已经距离战阵不到两百米了,冲锋不要三十息就可以到达。
三佛齐军开始冲锋了,这时曼苏尔也可以估计出三佛齐军的数量,最少有三万人,甚至更多
“嗡!”
密密麻麻的箭雨飞了起来,箭羽和空气摩擦生成了恐怖的蜂鸣声,数千支箭矢以抛物线的形式飞了下来,三佛齐军训练差的弊端出现了,面对箭雨,最应该快速出现的盾阵并没有出现,冲在最前面的三佛齐军被齐刷刷的钉在了地上,即使一些人拿着盾牌,面对这样密集的箭雨也无济于事。
“嗡!”“嗡!”“嗡!”
箭雨以四息一阵的速度快速飞起下落,这是急速射,三十息内,整整八阵,超过两万只箭矢落在了三佛齐前军的身上,比雨水还密集的箭雨将三佛齐人的勇气彻底击垮了,箭雨钉在地上形成的边界线以内,几乎没有一个活人可以战立,而在以外,不少人拼命的往后退,生怕被挤到边界线内。
三佛齐人的弓箭和平阴军相比,差的太远了。
“万胜!万胜!万胜!!!”
三声大声的齐呼声从战阵中传来,曼苏尔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大汉已经身披挂完毕了,这些人清一色的黑盔黑甲,背上还有一片猩红色的披风显得格外威风,所有人都举着一把长相奇异的大刀,但人数却没有刚刚看到的多,只有约四五百人,看来剩下的都是帮他们穿战甲的辅军。
前面的枪阵被打开了,这四五百人举着大刀缓步向前,整个战阵随着他们向前压近,城楼上的火炮以及弩炮依旧放个不停,如果有人开挂可以看到士气,就会发现三佛齐军的士气已经快速跌到了个位数。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后世的英国龙虾兵能打遍天下无敌手,毕竟龙虾兵说白了来来回回就是排队枪毙这一招,连火炮的使用都不是拿破仑的对手,实际上英事的成功更多在于近代军队面对古代军队的碾压。
除非有绝世将领的加成或者一些特殊历史事件的加成,一般的古代军队都是极为畏惧伤亡的,一只上万人的军队只要伤亡上千就可以士气尽丧,而近代军队却可以因为纪律和士官而承受三成甚至以上的伤亡,至于红色军队这样的特殊部队就更别说了,八成以上的伤亡都可以保持士气的继续作战。
因此虽然对于整个三佛齐军来说,此时的伤亡也不到两千人,还不到一成,但他们给对面的军队造成的伤亡到现在都是鸭蛋,这样单方面的挨打足以让他们信心尽失了。
当那五百人的重甲步兵开始和三佛齐军接战的时候,只是一个照面,就是上百个三佛齐军被斩杀当场,剩下的三佛齐军再也支持不住,彻底奔溃了。
被曼苏尔瞧不起的矮人骑兵开始出动了,他们尾随着数万的三佛齐军大砍大杀,以百人为队伍不断搅乱三佛齐军的阵势,一些还想重整旗鼓的三佛齐将领被重点照顾曼苏尔已经不需要再看,此战已经分了胜负。
屠杀,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等曼苏尔回到港口的时候,才知道海面上的战争也结束了。
依靠船坚炮利,海战以平阴军压倒性的胜利结束,被俘获的二十多艘三佛齐的海船将在数日后拍卖,曼苏尔以买家的名义去看了那些船,发现这些船虽然比地中海的军舰要小一些,但也是有限,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埃辛人可以依靠那种神奇的武器轻松击败三佛齐,那么埃及是不是也能依靠这样的武器击败一神教的十字军呢?
这一次的战争来得快,去的也快,四五千三佛齐军被俘获,这些人大部分会被拍卖以及被送往其他地方当奴隶,奴隶这个地方虽然在宋国已经几乎消失了,但无论是天方世界还是一神教世界都是极为正常的东西,没有任何人对这些人报以同情,曼苏尔为了更好的了解埃辛人的武器,还特地去买了几个人回来,但当发现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后,他决定要亲自去和埃辛人接触。
——新港总管府
李俊看着文书,对边上的数将笑道“我们这仗打的好啊,不单单完成了侯爷给我们的指标,还赚了一笔,等押送回库后,兄弟们都能分上不少钱。”
缴获七成归公,三成归私,这是平阴军如今的规矩,所有的缴获先交公,待评估为金钱后再按三成当做缴获部队的奖金,当然,什么人拿多什么人拿少那就要看功绩和职位了。
“是啊,这仗我们是胜,这积分也少不了啊,我们这还是海外作战,还有加成,我下去转了转,不少弟兄都恨不得打到三佛齐王都去呢。”童威试探的说道。
积分是平阴军的灵魂之一,无论是作战还是训练,无论是立功还是受罚都和积分有关系,至于积分有什么作用嘛无论是升职还是退伍后的功勋田、退伍金都和积分相关,平阴军成立数年,也已经开始有了退伍的人,这些退伍的人按照姜德的计划都是要分田的,并且是集中分田,让这些人形成一个个的退伍农庄,毕竟这些人都是他的基本盘。
至于倭士,积分就不仅仅可以兑换田地了,更是他们成为人上人的机会,只要达到标准,他们就可以让自己的子女去学堂读书,在十二世纪的任何一个地方,受教育都是极为珍贵的机会,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人上人,这些倭士几乎只有战死没有重伤的。
“三佛齐王都就不要想了。”李俊摇摇头道“我们的兵力太少,守住这个新港还行,如果要四处出击,到了山野之中,损失可不会小,你们几个下去要做好思想工作,功勋迟早会有的。”
一个文士走了进来,治理新港不仅仅需要军队,也需要政府文职,三佛齐本来就有一些有文化的宋国移民,再加上从军队转业和天翔学院毕业的学子,倒也堪堪够用。
和军队相比,海外文职人员一直都处于极度缺口状态,姜德不得不大量启用当地亲汉的土著,此时走进来的文士就是新港本土人,汉名叫张忠宋,本来他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获得刚刚打下新港的李俊等人的好感,但当他知道李俊等人对宋国朝廷并没有什么感情后,心中那个悔恨啊。
不过毕竟是表过忠心的,李俊还是较为重用他的,将他当做了总管府办公室主任在用。
“大人,有天方人求见,据说是有一笔大买卖想和大人谈。”张忠宋对李俊拱手道。
“天方人?他们哪天没有大生意?”李俊挥挥手道“让他和海商总会谈,我们总管府不做生意。”
说完,李俊还对张忠宋有些不满,怎么这样的事情都报上来,实在是没眼力劲。
张忠宋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天方人说可以卖给我们大量战马”
“战马?”李俊眼睛一亮,站了起来道“让他进来,不,请进来!”
战马的确是平阴军的软肋,李俊太知道姜德为了收集战马付出了多少代价了。
没一会儿曼苏尔和赫里立被带了进来,李俊看了看二人,对曼苏尔说道“你是什么人?你说你能卖给我们大量的战马?”
曼苏尔听着边上张忠宋的翻译,不由对李俊的眼光感到吃惊,但要是他知道这是因为李俊没本买卖做多的缘故,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尊敬的大人,我们的确能带来大量的战马,但我们也需要足够的利润。”曼苏尔对李俊施礼道。
姜德拿下新港后尝试过利用海商到天方世界购买战马,但天方世界的战马也是宝贵的资源,虽然愿意出售,但要大量购买却很难,其实如果海上商路可以买到大量马匹的话,当年的南宋也不会那么缺马了。
“你能给我们带来多少马匹?你需要什么?”李俊开门见山的说道“无论是瓷器还是茶叶,我都和商会协商给你最好的价格。”
曼苏尔见李俊这样,心中暗暗得意,他之前看到那些矮人骑兵,就猜测埃辛人没有好的战马,他也听说过由于埃辛人的北方有一个大国叫做契丹,使得埃辛人一直缺少战马,但没想到会缺到这个地步。
“总管大人,瓷器虽然精美但却不能给我的家人安,茶叶虽然美味却不能给我的部落带来和平,我需要的是大人手中那天神一般的武器。”
“你是说火炮?”李俊没想到这个天方人居然会想买火炮“你到底是什么人?普通的商人可不会想着购买这样的东西。”
“那叫火炮?”曼苏尔说着这个对他有些绕口的词汇,有些期待的说道“我是一个商人,此时的欧罗巴正在发生战争,我相信这件武器会卖到好价钱。”
曼苏尔并不准备把自己的身份暴露,虽然几率很小,但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一神教的人。
李俊摸了摸胡须问道“你说你能卖给我们大量的战马?有多少?”
曼苏尔看向赫里立,赫里立思量了一下说道“第一批最少可以有两百匹!”
两百匹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想到这是从遥远的非洲运来了,这一路上海浪滔天,已经是极为不易了。
埃及到三佛齐可不是倭国到三佛齐,距离相差了好几倍,而且战马在海船上吃喝拉撒,比带人麻烦太多了。
距离十二世纪的几百年后,三宝太监的船队也不过是千匹战马。
“两百?好,你如果真的能带两百匹好马来,我就带你们去见侯爷。”李俊许诺道。
曼苏尔兴奋的答应了下来,他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带着战马再来这神秘的东方,火炮这样可以打出上千米的武器,实在是海战的最佳利器。
赫里立在新港低价的将所有的货物出售后,带着船队回返,下次来,他们会带着战马来交换火炮。
“总管,真的要卖火炮?”童威担忧的说道“侯爷能答应吗?”
李俊笑道“我只答应给他们引荐,可没答应侯爷一定会卖。
——燕山府
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正在蜡烛的灯光下似乎正在看着书,但他那呆滞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他的心思根本不在书上。
“哎”文士将书放在一边,叹了口气。
数日前,金军突然逼近燕山府,叫嚣着要宋国交出张觉,整个燕山府都人心惶惶,虽然最后金军也没有入侵燕山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金军这是在试探,一旦宋国暴露出虚弱的本质,那么战争就在眼前。
“张将军为何叹气啊。”一人走了进来,对那文士拱手问道,那文士抬头见是郭药师,急忙起身还礼道“是郭将军啊,快请入座。”
等郭药师入座后,张觉才道“败军之将,国破家亡,如何能不哀伤呢?
如今金军向宋国讨要于我,虽然被王大人搪塞了过去,但金国又如何会罢休呢?
听闻太原那边也不太平,宋国却没有做什么战争的准备,我担忧宋国也会步了辽国后尘啊。”
郭药师点点头,他也担心此事,他问道“我如今有精兵三万,加上义勇乡兵,可称十万,又有燕山之险,难道也无法抵挡金军吗?”
张觉说道“将在谋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军虽有兵马十万,但善战敢死之兵又有多少呢?”
张觉说的问题其实是整个宋军的问题,宋军此时从纸面上来看不下百万,如果加上乡兵什么的,可以有两百万,但真的可以到战场上厮杀的,连一成都不到。
其实如果精兵简政,只要二十万精兵也是可以和金军一战的,但二十万能打仗的和八十万不能打仗的一起上战场,结果往往是八十万人把二十万人一起带着逃跑。
郭药师说的三万精兵,其实就是能到战场上列阵的,但善战的,还是昔日怨军的那些老人,不过万人罢了。
“郭将军,听说金国又在讨要我?要不就把我交出去吧,只要郭将军能帮我照顾我的孩儿,我张觉死而无憾了。”张觉半真半假的说道,他实在是担忧宋国的承受能力,更担心宋国为了取悦金国而把自己家一起送出去,与其如此,还不如死自己一个人。
“哎!张将军这是何话,张将军兔耳山一战可是名闻四海啊,官家也是知道将军的勇猛的,必然会护着将军。”
“希望如此吧”张觉叹道。
就在张觉和郭药师说话的同时,开封府的皇宫内,赵佶也正在念叨着张觉的名字。
“张觉平州金国”赵佶接着烛光,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
西夏虽然因为金国的调停而退兵了,但宋国的虚弱再一次暴露到了金国的面前,金国进攻灵丘等地,虽然没有杀害宋国的官员,却也给宋国朝野极大的震撼。
赵佶再一次打开童贯的奏折,在奏折中,童贯表示已经派遣了使者见过完颜宗翰,完颜宗翰的意思也很明确,除非交出张觉等人,并且许诺不再藏匿南逃之人,否则不单单灵丘等地不会归还,大同还会继续进攻。
赵佶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他实在是不太适应金国这样裸的要挟。
“张觉不能留了。”
收复了燕云,平定了内乱,西北扩土,他赵佶现在只希望可以安稳渡过晚年,让自己留下中兴之主的名号。
他虽然不断的在试探金国,但并不想和金国面开战。
或者说他也没有准备和金国面开战。
——燕山府
“金军已经过了边界,他们的骑兵还劫掠了好几个村子,郭将军,我们真的不能再保张觉了。”王安中焦急的对郭药师说道。
“那我们就杀个人送给他好了,血肉模糊的,有谁能认到?”郭药师早就找好了替死鬼,倒也不慌不忙。
王安中想着开封传来的秘旨,问道“如果金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郭药师想了想,最后坚定的说道“张将军兔耳山能击败金军,是大将之才,这样的人正是我们宋国缺少的,即使金国认出来,只要我们强辩,也是不怕的。”
王安中看着天花板,只能希望如此了。
后世有一个有趣的定律叫做墨菲定律,主要内容是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郭药师找到的替死鬼从样貌上来说的确是过关的,当血肉模糊的人头送到完颜宗望等人面前时,一下子还真的以为这是张觉的人头了。
完颜阇母一脚将人头踢到地上,任他滚来滚去,对送来人头的使者嚣张的笑道“你们王大人还懂事,早这样哪里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情。”
完颜宗望闭着眼睛念了段往生咒,然后睁眼说道“好了,张觉既然已经死了,宋国收容张觉之事我们也就不再追究了,你退下吧。”
那使者急忙道谢退下,这时候,一员大将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殿下”这人正准备说话,就看到宋使还在,便使了个眼色。
完颜宗望挥挥手,让宋使退下,才问道“乌延蒲鲁浑,你急匆匆来有什么事情吗?”
乌延蒲鲁浑拱手道“易州有一宋将率五百人前来投诚,说是有大事相告。”
“宋将来投?”完颜宗望摸着佛祖,犹豫的说道“宋国刚刚把张觉的脑袋送来,我们就收容宋国叛将,恐怕会引起误会啊。”
完颜闍母无所谓的说道“殿下何必为宋人考虑,再者说,先问问他到底有何大事相告,再看是否要收留好了。”
完颜宗望点点头,让人去带宋将上来,没一会儿,一个穿着宋军战甲的将领走了上来,完颜宗望见这人看上去孔武有力,心中还有些喜爱,问道“你乃何人?为何来投?”
那将见到完颜宗望,立刻拜道“罪将乃是易州常胜军兵马指挥所韩民义,因不满易州知府辛综的逼迫,特来相投。”
完颜闍母喝道“空手来投!必然有诈!”
韩民义不慌不忙的说道“既然来投,岂会空手,不知道殿下可得到了张觉的人头?”
完颜宗望点点头,指向角落道“就在此处。”
韩民义看都不看,哈哈笑道“殿下中计了,那并非张觉人头,张觉此时还在郭药师军中,诈名赵秀才,参知军事,此时恐怕正在和王安中、郭药师喝酒庆祝殿下退兵呢。”
完颜宗望大怒,拍案而起怒道“此事当真?”
韩民义拱手道“此事常胜军中何人不知?平州尚有熟悉张觉之人,叫来西席辨认即可。”
完颜闍母气的哇哇大叫道“宋人好生无礼,殿下,吾等还是打进那燕山府,自己去找张觉吧。”
完颜宗望也是被气的发狂,但理智还是占据了他大脑的上风。
“先派人仔细辨认那人头,再说其他!”
没一会儿,辨认结果就出来了,得知那的确不是张觉的人头,完颜宗望气的恨不得当场发兵去燕山府讨个说法。
但燕山府是昔日辽国南京,城墙高大,易守难攻,金国也没有做好面和宋国开战的准备。
完颜宗望压下怒火,再次派人去讨要张觉,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说张觉就在郭药师的军中,并且要求把张觉的两个儿子也送到金国来。
完颜宗望派人走后,又向韩民义打探起常胜军的军情来,韩民义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完颜宗望也对常胜军的情况了解了起来。当然问道军中对宋国的忠诚度时,韩民义笑道“常胜军中的将领多为昔日怨军老人,自从王安中来了后,不少地方的常胜军都被当地文官排挤,郭将军虽然还对宋国抱有忠心,但下面的兄弟们却都觉得宋国不把我们当自己人看。”
赵佶要在这里听到这句话,非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为了可能发生的战争,他可是力排众议的将整个燕山府交给了常胜军,这要是换做他的祖宗,不是一杯毒酒就是灌醉后丢到乡下当地主了。
“郭将军的才华我也是倾慕的,他是否能为我所用呢?”完颜宗望问道。
韩民义思量了一下说道“如果张觉被宋国抛弃,常胜军众将必然兔死狐悲,如果殿下能保证常胜军的利益,我想郭将军是愿意考虑的。”
说白了,常胜军此时是军阀化的部队,郭药师代表的是常胜军的利益,如果常胜军随时会被宋国抛弃,那么抛弃宋国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燕山府
郭药师红着眼睛看着被军士压着的张觉父子,对边上的王安中再一次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王安中也低着头,不敢看不远处的张觉,嘴中说道“金人都知道张将军的化名了,还能怎么办呢?”
郭药师拍着胸口,指着张觉说道“张将军有大将之才,不能这样舍弃啊,如果大人害怕金人的话,我愿意率军出战!”
“郭将军!金人早有准备,如今我们做的也是无奈之举,等日后我军修整齐备,再为张将军复仇也就是了!”王安中本就得到了赵佶的旨意,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张觉被五花大绑,他看着远处正在争论的郭药师,低头一笑,无论因为什么,郭药师也算对得起他了,他抬头大声对郭药师叫道“郭将军,张某先走一步了,希望郭将军日后能马踏黄龙府,为我报仇啊!”
说完,张觉不再看郭药师,对左右两个儿子说道“今日殉国,你等可怨恨为父?”
二子对视一眼,摇头道“国破家亡,如今又有何可怨?”
张觉和二子被押往了金国,郭药师双目通红的看着张觉的囚车远去,他不断回忆着张觉在军中和他一同分析如何击败可能入侵的金军的场景,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看向王安中,咬牙切齿的问道“王大人,如果日后金人来向朝廷讨要郭某,是否也是这个下场?”
王安中听着这话,不由的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如同恶鬼一般的郭药师,口中想安慰,却又说不出话来。
郭药师也不等他说出话来,转头就带着军士离去了,王安中脸色惨白,回到府中辗转不安,连夜上书称病,要求调离燕山府。
——平州
平州城外,张觉父子三人的人头被高挂在城门上,完颜闍母看着这三个人头,回忆其兔耳山,只觉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完颜宗望却没有看着三个人头,而是看向了南方,在燕山府的暗间已经告知了他郭药师和王安中的冲突,他刚刚派了人前往燕山府,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
张觉的死并没有让宋金之间的矛盾缓解,反而让金国上下再一次看到了宋国的虚弱,张觉本就是旧辽人中反金的旗帜,他一死,就只有远在西域的耶律大石还在打着辽国的旗帜抗金了,不少逃到宋国的辽人都因此此事对宋国又恨又怕,在他们心里,金国是堂堂正正打败了辽国的,宋国却是背叛了辽国,相比之下,宋国更加可恨。
在之前的辽金战争中,有大量的辽国贵族女眷被金人权贵抢为妻妾,当然,不少人也死在了金人的折磨下,但就和后来的宋国宗室一样,也有不少辽国贵女活了下来,甚至还有的逃到了民间。
契丹这个民族本就有女性掌权的传统,辽国贵女也习惯参与政治当中,在成为金国妻妾的她们,很快就团结了起来,在这一点上,后来也被掠来的宋国贵女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在辽国贵女中,以天祚帝的六女最为尊贵,其中耶律余里衍被封为蜀国公主,也是六人中唯一一个有公主号的人,和历史不同的是,他并未被金国俘获,而是躲藏到了民间,本是打算逃到西北投奔耶律延禧,没想到耶律延禧被生擒,便干脆潜伏在了会宁府外的一个村落中,希望能找到办法救出自己的家人,当然,如果能复国自然是更好的。
张觉之死很快传到了会宁府,耶律余里衍立刻觉得是个机会,找到自己信得过的几个辽国贵女,暗中聚会,向金国权贵吹风,希望金国和宋国开战,以便自己浑水摸鱼。
在后来的靖康之变中,这些辽国旧人起到的作用是后世人难以想象的。
此时一封奏折就出现在吴乞买的手里,这是刘彦宗写的,完颜宗望签押,代表了完颜宗望一系的意愿。
奏折中将燕山府的虚实尽都说尽,最后还有言“宋人不还户口,且闻治军燕山,苟不先之,恐为后患。”
接着,完颜宗翰又上书表示西北的宋军不断增加,希望朝廷早日准备。
吴乞买开朝会议论此事,朝中大臣皆曰宋人无信,可伐之,吴乞买便召集军勇,准备开战。
战争永远都是洗牌的最好机会。
——梁山
看着被押送到这里的三佛齐俘虏,姜德没有任何的好脸色给他们看,但毕竟是要干活的,死了可不行,因此饭食还是管够的,但干两三年下来是否还活着,就不好说了。
劳改可不是休假的地方。
这些俘虏也知道了他们的处境,只要干满三年,就可以刑满释放,用管教的话来说,他们只是听从命令,不算什么大罪。
张觉被杀的消息姜德也知道了,他更比宋国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个什么信号,张觉的死将引发郭药师的叛变,更会引发金国对宋国的贪念。
西北和东北的试探都将宋国的虚弱暴露无遗,更不断有原来投奔到宋国的辽人回逃,这些辽人往往将宋国情报都告知了金国,因此金国后来才会那样的横冲直撞无所顾忌。
在这个时代,民族是比不上国家的,没有人有立场去说这些辽国逃人的不是,毕竟,他们已经没有国家了,投奔谁都是他们的自由。
这段时间的军委会开的很勤,无论是后勤还是情报,都开始面整合,在为战争做准备。
在这样忙碌的时候,姜德愿意见李清照,真的是给这个大家十足的脸面了。
“李居士,不知道此次来我梁山有何指教?”反正都知道身份了,姜德也不再遮遮掩掩了。
李清照有些复杂的看着姜德,但想到家中那个苦苦哀求自己的丈夫,还是说道“还请侯爷让家夫离开淄州吧。”
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此时为淄州知府,做为山东的重要城市,姜德自然不会放过暗中掌握他的机会,一手山匪,一手金钱,淄州的不少职位都被姜德暗中掌握了,做为知府的赵明诚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至于让赵明诚归顺,姜德还没那个信心。
“居士,如今的局势你也应该了解了,天下大乱就在这一两年之内了,赵大人在我平阴军的护佑下是最为安的。”姜德劝道,一边是他的确不想李清照这个奇女子遭受战乱之苦,一方面也是赵明诚生性软弱,很好控制,在这个节骨眼上换人,风险太大。
“侯爷的好意,我等自然知道,只是我和夫君都只是文人,不愿意陷入纷争,另外婆婆在江宁府近期报信说身体不适,也需要照顾。”李清照再次争取道。
“江南第一名医安道已经被我请上了梁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派人送他去江宁府为你婆婆治病就是。”姜德笑着说道。
李清照又说了一会,见姜德就是不放人,只能无奈退下。
姜德送走李清照,回到会议室自己喝起了茶水,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越来越多人发现了梁山的渗透,此时姜德无比的希望靖康之变快点到来,否则的话,他还真的说不定会不会发生一场平阴军和官军的对决。
毕竟宋朝对内的防范是出了名的。
姜德的期待没有多久就实现了。
宣和六年十月会宁府
会宁府的十月已经可以让人穿上皮草大衣了,但再寒冷的天气也没有刀剑的锐气让人感到心寒。
一队队的金军笔直的站在演武场上,这些都是从各军挑选出来的精锐,是金国南征北战的基础。
吴乞买站在高台上往下看,只觉得雄心万丈。
吴乞买接过边上人送上的祭文,大声读道”往者辽国运衰,是生昏德,自为戎首,先启衅端。朝廷爰举义师,奉天伐罪,繄尔宋人,浮海计议,候并辽国,愿割幽、燕,岁纳金缣,自依旧例。先皇帝有客为德,嘉其来意,置以不疑,即时允应。尔后燕既下,割之如约,其为恩信不谓不多,于是要之以天地,质之以神明,乃立誓文,盗贼逃人,无令停止,亦不得间谍,诱扰边民,俾传之子孙,守而勿失。洎宸舆北返,宰辅东行,不意宋人贪婪无厌,稔其奸恶,忽忘前施之义,潜包幸乱之谋,遽渎誓约,结构罪人,使图不轨,据京为叛,贼杀大臣,邀回户口,啖以官秩,反令纳土,仍示手诏,窃行抚谕,遂使京畿之地鞠为寇场。才天兵临境,魁首奔亡,而又接引,辄相保蔽,更易姓名,授之官爵。及至追索,传以伪首,既杀无辜,又贷有罪,不仁不耻于此可知。朝廷方务含容,不彰其恶,但诫边臣,户口之外,一无理辨,此所以必欲久通欢好之故也。彼尚饰以伪辞,终为隐讳,仍招纳逋逃,扰及居民,更使盗贼出没为患,所有岁贡又多愆期,背恩莫斯之甚!朝廷亦不咎之,依前催索,犹不听从,牒称本朝幅员万里,人居散漫,若再行根究,难指有无,况事皆已往,请别计议。据彼迷辞,意涉夸谩,至于本境行发文字,辄敢指斥朝廷,言多侮谤。虽累曾移文,俟其改过,终然不悟,罔有悛心。矧又夏台,实惟藩辅,忱诚既献,土民是赐,而彼宋人忽起无名之众,辄行侵扰之事。因其告援,遂降朝旨,移牒解和,俾复疆土,仍以狂辞,不为依应,反云夏人纳款,曲有陈请。大金方务恩抚初附之国,且料不无曲意,姑行顺从,既出一时私恩,画与夏人,则大金顺从夏人已为周至,自今不烦干预,自当以道里所在,且朝廷方隆恩造,下浃群邦,彼之两国,各蒙其赐,所与之地,裁之在我,肯致私曲,以为周至,岂期诡诈,昧于道理,不为禀从如是之甚者哉?斯则非止侵陵夏国,实关不惧朝廷,此朝廷所以罪也。盖闻古所重慎者兵也,兵而无名,非三代仁义之谓也,其或仗顺临逆,以直加曲,斯用兵之王道焉,反是则甚无谓也。今奉宣命兴师问罪,东自南京以来,西接夏军一带,诸路并进,固不获已。况赵佶越自藩邸,包藏祸心,阴假黄门之力,贼其冢嗣,盗为元首,因而炽其恶心,日甚一日,昏迷不恭,侮慢自贤,谓已有天命,谓作虐无伤,当其伐辽之日,官军所至有逆拒者,或至伤残,皆非我所欲为,是其自速祸败也。或有举城举邑、以部以伍效顺归款者,前官如旧,厚加恩抚,立其劳绩,不次录用,居民则省徭役,轻刑罚,各安其业,谅已知悉,今亦如前,宜相为鉴。昔彼纳平山是图我疆,今伐汴宋是图彼地,兹所谓出乎尔反乎尔者也。若赵佶深悔前非,听命不违,则虽云无外,且未深图,止以黄河为界,聊报纳叛之由,是知自黄河以来皆系我民。大夫已有之物,安肯自为残毁?再念其民居无道之国,烦徭重役从来久矣,况遭阉竖要功喜事,近岁而下,苦于飞挽,流离道路,曾不聊生,今来若不预先晓告,窃虑其间别有牵迷,枉陷讨伐,须议指挥。”
祭文读罢,吴乞买下令将其传告天下,以完颜斜也为为都元帅,坐镇京城,和吴乞买一同指挥局。
又令完颜宗望为东路右副帅,起兵于南京,攻燕山府,完颜阇母、完颜昌、刘彦宗等为辅佐,起兵六万。
令完颜宗翰为西路左副帅,起兵于西京,攻太原府,完颜银术可、完完颜娄室、完颜希尹为大将,高庆裔,时立爱为谋臣,起兵六万。
另有其他兵马,依次补充两路,共预计发动战兵十五万,加上民夫约有二三十万,诈称五十万,克日进军。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金军除了几个大将手中常备的精锐外,都是自备武器的,整个金国都可以看到自带战马兵刃前往集合的武士。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将姜德埋在金国的暗子惊动了,几乎同时有二三十只飞鸽飞向了梁山。
但可笑的是,金国都已经决定开战了,宋国却毫不知情,甚至童贯还在太原准备再次和完颜宗翰商量将灵丘等地归还的事情。
被派往大同的马扩突然被接待他的萨里木找来喝酒,看着满桌的酒菜,马扩心中感觉有些不对劲。
萨里木笑嘻嘻的说道“来吧,这是最后一次这样招待你了,下次我们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马扩是个聪明人,他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急忙回头想走,却看到两个金兵拦在外面。
“你们要和我们开战?”马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不是已经开战了吗?你们的灵丘等地难道还打着宋国的旗号吗?”萨里木喝了口酒,笑嘻嘻的说道。
马扩愣愣的坐到了位置上,口中念叨着“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随着金国十多万大军踏上宋国的疆土,整个东亚即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无数人将在这场风浪中被吞没或者重生。
战争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