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就打算这么欺负我们家夏尧呀?”夏书瑜看着贺煜宸,“这丫头命苦,跟你们父母双全还有姥爷什么的一大帮宠着的人可比不得。阿姨知道你爱玩儿,可玩儿也得有个分寸,怎么说也不能欺负到我夏家头上来不是?”
贺煜宸笑着端起桌上的热茶递给她:“您误会了,我没有闹着玩儿。我一直想娶夏尧过门,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您说。不知阿姨您愿不愿意把夏尧嫁给我?”
夏书瑜和夏尧都没什么反应,倒是姚漫为他的求婚感动得双眼泛泪。夏书瑜把矛头转向夏尧:“我说你到底长没长心,合着姑姑这一称呼就是放那儿当摆设的?以前碰上难过的坎儿不跟我说,还决绝地要和这个世界分离。现在遇上坎儿依然不和我商量,我要是不来找上门,你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见我了?”
她着急得语无伦次,连连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夏书瑜拍拍她的腿:“我知道我知道,被人盯着的滋味不好受,换成我我也受不了要躲起来。”她又看向谢东奎,“这俩孩子东躲西藏的不容易,但我知道你受人所托来跟踪他们更不容易。既然人已经找着了,你现在就通知贺老将军,让他多派些人手过来把他们俩人押回去吧。”
谢东奎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夏书瑜这是先下手为强,将他一军呢。不等他回答,夏书瑜又对贺煜宸说:“回去和你家里人好好儿谈,谈得拢我就同意夏尧嫁给你,要是谈不拢怕是不用我说,她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是吧,尧尧?”
夏尧顺着她的意思反应:“嗯,是呀。”想了想又重复一遍,“嗯,是的。”
“好了,你可以打电话了。”夏书瑜气定神闲地靠在沙发上喝茶,急得姚漫拽着她的袖子摇来摇去。谢东奎看了看夏书瑜,又看了看贺煜宸,最后站起来说:“事发突然,你们也没有准备。我先回去招呼着,老爷子这两天病的不轻,那头的事儿耽搁不得。”
刚抬起脚准备走,却又听身后的夏书瑜说:“老三,你到底跟不跟你们家里谈?要是不谈,我可把尧尧嫁别人了哈。”
贺煜宸闻言立即叫住谢东奎:“你回去跟家里说,我明儿抽时间回去一趟。”谢东奎大喜,一边用赞叹地眼光看了看夏书瑜,一边连连点头应了好几个是。
走出钟鼓巷后,姚漫还在赞扬她妈:“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您这么聪明呀!这方法简直堪称完
美,一来不为难谢伯伯,二来让三哥主动回家。一箭双雕啊!”
夏书瑜得意地笑:“还不是看中老三是真心喜欢那傻丫头,剩下的可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哎,你跟我说说你和陆翊明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姚漫叫了声天,然后就赖在车座里装睡,仍夏书瑜死活都摇不醒。
临睡前,夏尧穿着睡衣在屋子里来回晃。洗完澡的贺煜宸将擦头发的湿毛巾仍在沙发上,走两步从背后抱住她:“大晚上的不睡,瞎晃什么。”
她歪着脖子,仍由他亲她的脸:“明天,要不,我就,不用去了吧?”
他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啃,一边扯开她严实的睡衣领子一边说:“迟早的事儿,明儿你跟我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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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吹过,后院常青树的叶子沙沙地响。火炉上的砂锅冒着腾腾热气,吴翠翠在围裙上擦了手,揭开盖子后香味四溢。
宋老先生第三次张望镂窗外的白杨树,张合着干白的嘴问谢东奎:“闻这味儿,莫不是香菇炖鸡汤?”
谢东奎颔首,将老先生后背的软垫子往上挪了挪:“我这就下去给您盛上一碗?”
他扬了扬愈见稀疏的眉,抿了抿干裂的唇说:“罢了。等三儿回来,直接和他说我吃完药睡下了。”谢东奎奉上一杯热水:“您昨儿晚上到今天都没吃过东西,好歹也喝上一碗粥再睡。”
他平躺在柔软的褥子上,闭眼摇了摇头:“不能前功尽弃。”
谢东奎汗颜,老爷子是越老越像小孩子,生病的消息是他老人家放出来的。昨儿听说三儿今天回来,于是为了真有生病的样子,二话不说连饭也省了,里外都说他病重,实际上闻着鸡汤味就馋了。
宋婉绿坐在凳子上,正对镜贴花黄,凌烟领着胖墩儿进来时,她刚好描完一只眉。出生优越,一生无忧,岁月并未在她脸上过多刻画痕迹,但到底一把年纪的人,往脸上涂涂抹抹是年轻人爱做的事儿。
凌烟坐在地上给胖墩儿梳毛,好奇地看着她问:“姥姥,您竟然也会化妆?”她拿出唇膏,对着镜子仔细描唇:“姥姥年轻那会儿可没少化,现在是年纪大了不大爱动了。”
“那您今天怎么想起化了?”
宋婉绿抿唇压了压唇膏:“我倒要看看那姑娘媚成什么样,年前一起吃饭还不觉得她有多出众,年后倒把我儿子拐跑了。”胖墩儿赖在地上打滚,含着梳子当骨头啃。凌烟一边从它嘴里抢梳子一边开口:“您说的是舅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