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疼你三哥,可一点儿也不在乎你姐姐啊。”
姚漫鄙视夏书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想套我话呢。实话跟您说吧,有三哥在没人敢把她怎么样。您就不要再帮贺家找他们了,也不要担心夏尧,他们俩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夏书瑜凝视女儿的神情,半晌之后才把目光转向女儿身边的男人,陆翊明正襟危坐,连连点头也叫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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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漫揽着抱枕,趴在沙发扶手上,看小阳台上晾衣服的夏尧:“三哥竟愿意过这种日子的,这都快仨月了他就没抱怨过?”
夏尧把展白的衬衣挂上衣架:“他觉得这里还不错,还说再俩月就把这房子买下来。”姚漫把玩着手里的遥控板:“有病吧!放着豪宅不住,非要这种交通不便环境又差的地方。”
夏尧用晾衣杆敲打着小窗台,板着一张脸不高兴地说:“不喜欢就走,谁让你来的!”姚漫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你还没嫁人呢!胳膊肘不带拐成这样的!还好意思说我,你多长时间没回过家了?亏我妈还整天吃不饱穿不暖的念叨你,没良心的白眼狼!”
她自觉理亏,放下杆子说:“他还不想家里知道行踪,我要是回去肯定会被姑姑逼问,她和贺家的关系要好,到时候就什么都瞒不住了。”她抬头看着姚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要真被贺家知道在这儿,指不定会闹得更僵。”
姚漫剥了一颗棒棒糖放进嘴里:“已经更僵了!贺姥爷发动多少年的关系,连街道办事处主任都知道他家丢了这么一重要人物。这种地毯式搜索要再进行下去,你们这爱的小巢是很难幸免的!”
夏尧心跳漏半拍,紧张地问:“你来的时候没被跟踪吧?”姚漫得意地挥挥手:“刚出门那会儿谢伯伯的车跟在屁股后头,不过十分钟后就被我甩下了。我听陆翊明说三哥现在不忙着汽车公司的事儿嘛,听说与他合作的都是几个大人物,按理说这回可是真真切切靠自己的本事,他怎么还瞒着家里呀。如果单纯因为你也没必要吧,他那个人怕过什么。”
“说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性,就仗着家里会着急才这么任性。”
姚漫不赞同地撇嘴:“依我看,他是怕贺家那一大家子人打搅你们的二人世界!”
刚说完屋外就响起敲门声,姚漫兴奋地蹦起来举手:“三哥回来了,我去开门!”她往门口蹦的时候,夏尧还在碎碎念:“这个点儿回来,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兴奋不已跑去开门的女人在打开门后的三秒钟内,嘭地一声又重新将门关上。夏尧看着她呆滞的表情,刚想问声怎么了,就听屋外震天动地的敲门声响起,还伴随中年妇女的说话声:“死丫头你反天了!我知道你俩都在里面,快把门给我打开!”
夏尧一记冰冷的眼神杀过去,姚漫立即委屈地皱着一张脸求饶:“我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上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这节骨眼上不开门也躲不了了。
可是淡定从容的夏尧开了门之后才发现,姑姑身边还站着谢东奎。回想起那会儿住在贺煜宸家里,就是这个礼数周到的长者照顾自己,顿时觉得十分尴尬。倒是谢东奎面带笑容地解释:“老爷子病了,我也是受人所托不得已才来打搅姑娘。”
“跟她废什么话呀!”夏书瑜趾高气昂地领头走进客厅,“翅膀硬了的大姑娘,连我这个姑姑都不管不问,哪儿还轮的上你们。”姚漫瞪着她:“年龄大了,胆子也大了,好的不学学人跟踪,你知道你这是犯法的么?”
“车技有进步嘛!”夏书瑜怡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要不是我和你谢伯伯联手追踪,今儿倒算是让你逃脱了。”
“姑娘。”夏书瑜拍拍身边的空座,看着夏尧说,“坐啊。”她已经十分理亏地垂下头,乖顺地刚跟着坐下,令人心惊动魄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几个人面面相觑,夏尧太熟悉这敲门声的频率,只差从沙发上找条缝钻进去。离门口最近的谢东奎已经开了门,贺三看着他却是足足愣了有半分钟,再反应过来时几乎一把将他推开,待看清屋里的人后才又渐渐平静下来。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看着中山装的谢东奎一步步靠近,于是伸直了胳膊指着门:“你给我站到门外去。”谢东奎楞了一下,知道这小祖宗又发脾气了,于是面不改色从容地准备往外走。
夏尧早一巴掌敲在他的背上,小声责备:“怎么说话呢!”碍于空间太小,坐满三个人的沙发已经容不下第四个人,于是她搬了张椅子到谢东奎跟前:“您坐。”
贺三依旧像头豹子似的,皱着眉吼谢东奎:“我叫你站门外去!”夏尧火了,也不打算继续给他面子,拉长一张脸说:“贺煜宸,你懂不懂尊重?”俩人对峙大半天,连姚漫都忍不住轻轻扯扯夏尧的衣角,让她歇火。
可最终,还是贺煜宸不耐烦地挥手:“爱坐哪儿坐哪儿。”
谢东奎多年的修养不是白练的,三儿自小就众心捧月,偶尔冲他发火本是件十分正常的事,他知道这孩子心地还是善良的。但是这个夏尧倒让她刮目相看,看上去冷冷清清十分柔弱的样子,说出的三两句话却让三儿不得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