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骑走三圈,他走一圈。落后的不是一点点。终于太阳缓缓的升了起来,身上的官服也被朝霞下的露水所弄的湿漉漉了的。
御史台的御史们都相继一个一个前来办公了,天下一十八道御史,还有坐镇京师的有九位,再加上其他一些御史,每天御史台大概有三十多名御史处理公务。
每一个进府前的御史都会询问门口禁军是怎么回事,可是禁军哪里敢多说什么,只能摇头苦笑道“您还是进入问刘御史吧。”
这句话,这位传令禁军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没办法,以为五品外官,就这样湿漉漉的站在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御史台的人欺负他们。
这边御史台的人陆续过来了,孙子言也认真的观察者哪位是左都御史。虽然不认识人,但是身上穿的品级官服确是不会错的。
“这位大人,您是左都御史吗?”
“我是文渊阁大学士”
又来一人
“大人,您是左都御史吗?”
“我是太子少保”
又过来一走路带风之人
“您是左都御史吗?”
“不,我是左边唱戏的。”
这孙子言也是忙的眼花了,不过也难怪,什么时候御史台竟然有如此多的一品大员进进出出了。
“大人,您不要见一个问一个了,今天左都御史大人,叫了堂会,招待朝廷里的好友,你这样,会让大人丢面子的。等大人来了,我告诉你,可好?”
“好,好……”孙子言连忙应下。
不过这消息却被有心人给带走,传到了西厂的耳朵里。
“都督,有一外官,现在御史台门口,逢人便问是否为左都御史!”
那都督眉毛超过下巴,面色煞白,跟伤无错的白如玉还是不同,耳朵如同弥勒佛,手却如同枯骨一般,身材中等,锦衣华服。
“可曾打听到是何人?于何地而来?”声音仟细,如针刺耳。
“此人为青州长史,似乎是与前些日子就家庄之事有关。”
原本那都督眯瞪着眼,毫不在意的样子,一听刘家庄,立刻睁开眼,竟是血红的,忽的阴森笑起。
“大档头,你去御史台门口将这位长史大人请到我西厂,告诉他,御史台能办的我西厂都能办,御史台不能办的,我西厂也能办。”
“是。”
西厂的大档头竟然是一只独眼龙,身材也不是很高大,手中拿着一把长剑,腰间别着一把匕首,看样子就是一个高手。
御史台前,左都御史公孙谦中午坐着八抬大轿来到了御史台的门口。
那禁军也是聪明,立刻跑到孙子言耳边说道“孙大人,这位就是左都御史公孙大人。”
孙子言连声称谢,走上前去,跪倒在地“青州长史孙子言,奉府尊之命,前来叩拜左都御史公孙大人。”
轿子停下,里面公孙大人的声音传出“青州的长史?青州不就是那老家伙去的地方吗?你家大人可是王文清。”
“正是。”孙子言也没有想到,自家大人竟然还有如此大的名声。
“可有拜贴?”
“有,昨日已经呈报御史台。”
“昨日?为何我没有收到?禁军,昨日是哪位御史当班?”
禁军咽了一口吐沫,小心翼翼的说道“昨日当班御史,是刘成道,刘御史。”
“哼”轿子内一生怒斥“果然是这憨货,左右,给我将他扔出来,别忘了拿上拜贴。”
左右听令,进入府内,刘御史吃饱喝足了正在呼呼大睡,不过左右之人也不管其他,用被子一裹,连人带被子一起扔到了公孙谦的轿子前。
这刘御史方才醒来,一脸懵逼的问道“怎么回事?大家怎么都到我房间里了?公孙大人你轿子也抬进来,有些过分了吧。”
若是可以透过便可以看到公孙谦面色铁青,连呼吸都带声音。
左右上前,不理这憨货“大人,这是长史递上来的拜贴。”
“果然是王文清这老家伙的笔记。”轿内声音传出“可还有什么东西给我吗?”
“有”孙子言连道“还有一封密函,府尊交代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哦,呈上来。”
孙子言正要上前,身后却听到一声爆呵。
“且慢”
众人望去却是西厂大档头带着西厂的一众番子,赶了过来。
番子们连忙将孙子言围到中间,那大档头却是信步上前,单膝跪倒在轿子前“西厂大档头吴心,奉都督之命前来接人,还请公孙大人给个面子。”
公孙谦不得已,只好走出轿子,不然西厂的作风真敢边说着便把人弄走。
“此人是我故友,和你们西厂有什么关系?”
吴心也站起身来,躬身回到“这招人就不知道了,都督的事小人不敢多说,大人您最好也不好多管闲事。”
“哈哈”公孙谦一笑,哼声说道“多管闲事?就见你们都督都不敢这样说我。今天有我在,你们西厂带不走他。西厂的面子在我这不好使,有什么事,让那条阉狗自己来说吧。”
“放肆”吴心一声怒呵“手中长剑赫然出窍。”
吴心的剑法轻灵,阴柔,剑刃如同一条长蛇一样奔涌而来,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威胁感。
众人大惊,需要上前保护,可是吴心的杀机太过突然,谁能想到西厂的番子竟然敢在这里刺杀左都御史。
可是公孙谦却丝毫的不害怕,反而有一些戏虐。当长剑距离眉心还有一尺的时候,吴心却如同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倒地之后,口吐鲜血,面色通红。
那只独眼龙都被打歪了,竟然是装瞎。让人有点忍俊不禁。
御史台内的禁军也连忙涌出,将西厂的番子团团围住。
“你叫吴心?回去告诉家都督,帮你改名叫吴脑吧,也不打听一下,我公孙谦在做左都御史之前是干什么的。”
说完,左右上前。
“大人受惊了,可要将这些西厂番子全部干掉?”
“不必了,这些狗养起来也不容易,放了吧。”这时候的公孙谦显得非常大度,谦虚的谦,谦和的谦。
“孙大人,外面嘈杂,还是进府说话吧。”
公孙谦看到西厂竟然掺和进来,事情定然不小,若是一会再跑来一个东厂,恐怕都不一定能顶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