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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发自于内心的评价,孙策知道像这种日子,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是一种奢侈。
    “哈哈,那你呢?”
    两人围在篝火旁畅聊起人生,从个人理义说到国家兴亡,从君臣之道讲到风土民情,当然整个过程大部分都是孙策在讲,典韦偶尔插几句,后来便在这‘安眠曲’中沉沉睡去。
    两日后的早上,典韦终于回到家里,兴高采烈地推开栅门,也不管还躺在板车上的孙策,高呼着‘娘,俺虎子回来了’
    这是一处典型的古代农家小院,用的竹栅栏不及腰高,门板一看便是某大户拆下来不用的,左边饲养着几只雏鸡,右边是石磨,从石磨下的脚印可以看出常被使用,屋子是黄土堆砌而成,墙角立着不少柴火,总的来说就两字,清贫。
    孙策费力的支起身子,仔细一听似乎听到屋内有女眷的哭泣,看来是典韦的老婆五年来总算见着人了,不由喜极而泣。
    只是没一会儿,典韦又失神落魄的走出来,见到孙策询问的眼神,终于忍不住跪泣“兄弟,俺老娘没了……哇…哇…没了,俺老娘没了…哇…”随即哭声震天,犹如破鼓,但绝望之情任谁都能感受到,就连屋边上的苗圃也随风摆动。
    没了?就是死了,见他手上拿着一只小鞋,不知为什么,孙策敢肯定,这定是典韦小时候穿的,而且正是他老娘死前一直拿着的物件。
    这时,从后面又跟着出来一妇人和小孩,看着典韦哭得像个小孩儿一般,更是忍俊不禁,伏在他肩上,嘤嘤作泣。
    孙策很不是滋味,人世间最悲凉的事情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生离死别是人必将经历的,但他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良久…
    “孙兄弟,俺老娘没了…”眼泪和鼻涕还挂在脸上,然孙策并不觉得有多恶心,只能让人更添几分怜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典大哥节哀”
    默默咽下眼泪,吩咐妻子收拾好屋子,待老娘停尸七日之后下葬,又将孙策扶下板车,后者从怀里掏出玉佩递了过去“给老夫人置一口好棺材”
    “孙兄弟…”
    “逝者为大,你就听我的吧”
    拍了拍他肩膀,进得屋内,孙策仔细瞻仰着老人遗容,突然如鲠在喉,默默的问“大嫂,令堂何时过逝的?”
    “大概两个时辰前”
    果不其然并没有明显尸斑,就证明才死不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典韦肯定能见上母亲最后一面,这样一来就让孙策感觉很不舒服了“典大哥,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
    两个时辰?典韦闻听此言,轰的冒出一股无名火“哎…呀!”一拳打在墙上,带起一片裂纹,恨那,他只恨自己为何不再加快脚步。
    孙策也被突如其来的拳劲给吓了一跳,暗想自己这小身板能禁得住他砸几下“典大哥…”
    “不用说了,这就是俺老典的命,兄弟你先休息着”
    或许是在气自己,也或许是在气孙策一路磨磨唧唧,总之典韦闷着头出了房间,未几便听见外面响起了劈柴的声音。
    用过早饭,典韦找来了一帮子人,其中一人手拿瓦盆,在屋内绕了一圈,然后在门口一面敲盆,一面烧纸,旁边一众他人则口中念念有词。
    大约十多分钟后,还是那人,将瓦盆拿回来,放置在典韦母亲的脚前,随即典韦一家三口开始在里面烧纸。
    然而这时候却来了一批不速之客,在外面吵嚷着“典大头,出来,出来!杀人偿命!出来!”
    开始还能忍住,只是后来越骂越难听,将手中纸钱一扔,疾步走到门口咆哮着“今日俺老母过逝,尔等休得在此聒噪”
    “哈哈,这是老天都在收你典家的命,典大头还不快快出来领死!”
    这便是典韦之前的人命官司,相传当日杀人一家,还明目张胆的扬长而去,今日前来寻仇的便是这李家宗族,由于当初关东军伐董卓,己吾早没了县令,所以李家听闻典韦回来之后,只好带着家丁来抓人。
    “尔等是来寻仇,只管进来便是,俺老典在此候着”虽然孙策看不到外面情况,但大致能猜出,来的人恐于典韦武勇,只敢嚷却不敢进半步。
    就这么闹腾了一会,外面却安静了起来,典韦方重新转身回屋,来做白事的人惊恐的看着典韦,后者面无表情道“继续吧,那些人俺打发走了,放心,他们要找的人是俺”
    听他这么一说,这些人又七手八脚的忙起来,设置灵台,摆上香案和水果,再点上长明灯,又拿出几件孝服、孝帽,然而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帮手,典韦无奈道“你们别怕,待俺去看看”
    怎知典韦刚走出去,就惊慌失措的大喊“贼子安敢?!”
    “别管他,扔!”
    转瞬,外面火光乱舞“我靠,不是吧,又玩火?”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拄着拐棍,一扭一扭的从屋里出来,只见外面至少十多二十人,人手两只火把,不停的朝典韦房子上扔。
    见事态不对,孙策急道“典大哥,快去把你母亲背出来”转而又朝屋内吼道“你们都快出来!”
    本就是黄土房,火势一旦起来,里面的人不被烧死、闷死也会被烤死。
    慌慌张张的从屋内把母亲背出来,那些帮手已经四散奔逃,而李家见典韦背负着一人,认为这是个好机会,纷纷提着枪棒就扑上前来。
    ‘嘀,典韦,无字,力量98,技巧76,谋略28,政治19,统率72,技能1步战,步战时技巧上涨5;技能2力战,不会因战斗时间的增加,造成力量和技巧的降低,但具备后遗症(未知);技能3竭力,技能2持续半个时辰后,力量和技巧再上涨10点,持续半个时辰,随后生命力流逝殆尽’
    典型的人肉战争机器,这十几个虾兵蟹将根本不在话下。
    ‘嘀,检测到因为有外在因素,典韦力量和技巧均下降30,当下力量69,技巧53’
    ‘嘀,典韦步战技能开启,力量上涨到74’
    这下降得也太过夸张,好端端的顶级武将沦为准三流武将,不仅如此,由于害怕伤到背上的母亲,典韦硬抗了不少正面无法闪避的攻势。
    “典大哥,把你母亲放下,否则你就没法给她守孝了”
    这么一喊,典韦也明白过来事情的轻重缓急,当下把母亲放在井边上“兄弟帮俺看好了”
    撂下这句话,典韦又顺手抄上扁担,阴沉着脸“今日你们李府的人,一个都别想回去”
    典韦拳脚功夫确实不怎么样,但胜在爆发力强,力量大,一扁担下去,就直接打趴下一个,连着扁担也断成两截。
    手上没了东西,典韦不退反进,反身抓住一个偷袭者的胳膊,脚下一绊再顺势一扔,整个人就飞出栅栏,摔在路沿上当时就没了动静。
    紧接着,又眼疾手快的抓住袭来的哨棒,看也不看右拳直奔面门,顿时鼻子就塌了下去,血流如注。
    “典大哥…”小心两字还未喊出来,似背上有眼一般,典韦左手护住后脑,右手则改为摆拳,刚好打在来人的腮帮上,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这下无人再敢上得前来,只能僵持着,典韦进他们退,典韦退,他们进,足足耗了两刻钟,直到房梁都烧塌,不由得怒到“你们这些泼皮,打又不打,走又不走,是何道理?”
    “典大哥,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定是有人要来,我们还是快些走”
    “走?没那么容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典大头,我们未曾害你妻儿老母,已经算是道义至极”这个时代的人很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不是人神共愤的事,一般不会牵连家人,只不过会不受待见就是了。
    “你们想要俺的命来取便是,何故言它?”典韦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然而这些人哪敢让他近身,纷纷后退。
    就在这时,从远处奔来一批歹人,个个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在一人的带领下朝着典韦家的方向而来。
    “哈,典大头,小爷援兵来了,你现在若不束手就擒,可别怪刀剑不长眼”
    刀剑可不比棍棒,挨一下就得挂彩,尽管典韦双拳可敌四手,却难敌四刀,回眼看去身边一妇,一幼,一废,看来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兄弟,不好意思,看来这次是哥哥拖累你了”
    不会吧,孙策暗自匪夷,两位无常地君这就要索命?天助人自助者“典大哥,进牛棚”
    牛棚在屋子边上,因为中间隔着一小块空地的原因,所以还没被点燃。
    典韦一看心道也只能如此,至少在棚里可以稍微抵挡一下攻势,将孙策扶进去后,只见典韦几步跨到石磨边上,一声大喝,愣是举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封住棚口,而他自己却守在外面。
    这番举动棚里的人自然知道典韦在想什么,母子两泣不成声。
    孙策也惊呆了,刚才进来时没拿拐杖,根本站不起来得知外面的情况,内心焦急万分,不仅仅是担心典韦的生死。
    “典大哥,你得活着,本将军还差一个亲卫队长!”用尽全身力气,孙策只能用这种方式激励典韦。
    “哈,你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骗俺”
    “本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孙策,骗你作甚”
    “你要是孙策,俺还不给你当兵了,弱不禁风的样子”
    “呸,姓典的,老子真是孙策”
    “…俺知道”
    “唉?那你?”
    “俺老典也才是知道,你给俺的玉佩让当铺认出来了”
    “…”
    “讨逆将军,俺求你一件事,如果俺死了…”还能想象在说这话时,他一脸的憨容。
    “呸,你典韦现在不能死,本将军还要带你当大官,吃大餐,没做成这些之前,本将军不允许你死,而且你不想看着你家小子长大?”
    “那行啊,只要俺这次不死,你就得让俺当大官,吃大餐,哈哈”
    没法再聊,那伙强人一到,仅叫嚣几句,便一拥而上,刀剑之声不绝于耳。
    还是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典韦只道又是对方的人,不由也心生绝念
    “大人,就是典韦家里着火了,还有辆木板车”一行全是穿着制式衣甲的骑兵,臂膀上清晰可见龙、虎、狼头,来者身份昭然若揭
    “你们是何人?典韦在那里?”突如其来的一彪人马,镇着场内诸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听是找典韦,李府上的人还以为也是仇家,刚要答话。
    “汉升,我在这,快帮典大哥把这伙贼人收拾了”
    原来黄忠一路行来从大野泽找到农户,又从农户打听他们要去定陶,恰巧遇到信客,又拿到了典韦今早当的玉佩,无形之中,其实典韦一路上留下不少信息。
    当然也是哭笑不得的给孙策赎马,赎玉佩,可怜自家主公没了他们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尔等可知你们正在围堵讨逆将军,再不退去以谋反论处!”
    孙策听了好想给自己一巴掌,早知道自己名头能吓人,还装什么孙子,也就是被典韦一路上的否定,连他自己也不当回事。
    不用黄忠再说什么,就这阵势已经把李府吓得不轻,只恨父母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一群人来的快去得更快。
    “拜见主公”全体下马,总算把这‘祖宗’找回来了,黄忠,卢俊义,杨延昭有一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嘿,来个人,帮我把拐杖找回来”
    “主公怎么了?”杨延昭很是焦急,自己的过失已经不能再大。
    “肋骨断了,不过俺已经给他找过医匠”咧嘴一笑,既然是孙策的属下,典韦又恢复了原本乖张的本性。
    “多谢,典壮士!”杨延昭来到牛棚,见石磨堵着入口,试着抬了一下,发现根本直不起腰。
    “让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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