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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之前询问过王彧,除了他和刘刺史之外,知道此次行军路线的还有许汜,程昱、王楷、徐翕、毛晖几人”
    “先找到伯符才是关键,只要人无碍,我们立即收兵回乐安,管他刘岱是生是死”
    “李将军说得对,各位,不如在下先回任城,召集家丁,从任城向北往樊县寻,而伯宁对这一带异常熟络,可为大家做向导”作为任城大族,吕虔也有一些自己的护院家丁,这次来投本意就是先看看孙策其人。
    孙策的遭遇,程昱其实也很愧疚,这次伏击,是曹操和戏志才计划了很久的,甚至不惜暗中放消息给卞喜。
    然而孙策的突然到来,差点让程昱终止这项计划。
    他知道曹操和这年轻的讨逆将军有旧,若如实告知,谋划很有可能夭折。
    既然答应了曹操,受人之托必当终人之事,程昱只能不动声色的按原计划行事。
    但几番接触下来,发现孙策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思路清晰,胆大心细,所以一路上也多次想借故支走孙策,可实在是找不到很好的理由。
    结果他也确实没想到,孙策竟然就真的说丢就丢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有一个可能,如果讨逆将军东撤过程中进入大野泽,那么此刻应该已经进入东平范围内了”
    “昨日刘刺史遇袭的地点,正是山阳和东平的交界处,事发之后,吕某来回赶了两次路,并未见到主公”
    “不,程大人说的很有可能,大野泽里到处都是轻舟,伯符不善骑马长奔,弃马行舟隐入泽里,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周瑜清楚孙策御马的本事,若是在湖泽里,找不着人那就完全说得通。
    “可在下也并未见到有任何弃马”
    “伯符的马是匹宝马,他可舍不得扔掉,应该是同上了轻舟”
    “那也有可能在东郡,甚至是济阴”满宠补充道
    “嗯,都有可能,原以为搜索面积变小了,不想却越来越大,黄公,我们分两队人,一队由你带头,绕着大野泽走一圈,看哪里有上岸的行迹,我这边还是既定的东寻”看了眼昏迷中的杨延昭,周瑜叹口气“杨智就跟着你吧…”
    “嗯,如此,俊义你也跟着老夫吧,延昭应该能听你的”
    “善”
    “那就这么决定,我等五日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在巨野碰面”
    …孙策发着高烧昏迷了一天,要不是这大个儿及时找到医生,恐怕就得一命呜呼,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辆木板车上行径,虽然有些颠簸,但身下铺满了稻草舒适得紧,旁边坐着个铁塔般的强人,正专心致志的赶着驽马,回忆起之前的一幕,知道眼前这人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呵,醒了啊,兄弟,你不会说着说着又晕吧?”
    左肋骨处还是有些生疼,脑袋也有些昏沉,但并不妨碍自己思考问题,看来应该是没太大问题,吃力的想要靠起来,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固定住了。
    “你刚才昏迷的时候,一个劲的说胡话,我怕你伤着自己,所以就将你固定着…你动静最好小点,医匠说肋骨骨折少说也要休整几十天”
    “我…我有说什么?”
    “我哪听的清,嘀嘀咕咕的”
    还好,无论自己说了什么,至少这个壮汉没听清,身上有太多惊世骇俗的秘密“还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呵,俺叫典韦,俺妈叫俺虎子,你呢?”
    典韦?孙策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按照穿越的尿性,不敢说绝对的自带找人光环,但运气肯定是有一些的,在兖州,这身板,离着陈留又没多远,应该错不了,都不用看系统。
    “我…嘶…叫孙策”刚起身,正好拉着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孙策?是哪个孙策?”
    “哪个孙策?还有很多孙策吗?”
    “可不是,前几天还见着贼人,自称孙策,真是的,他们也不想想,若真是孙策还需要劫道?看样子你还是个官,不会真是杀董卓那个孙策吧?”
    这典韦着实可爱,性格直爽乖张,丑是丑了点,但也只是没怎么梳洗的原因,用古之恶来来称呼顶多是第一印象,更多当是其勇武可与之比肩的原因“你觉得杀董卓的那个孙策该是什么样?”
    “至少块头得跟我差不多,或者更威猛一些,一顿饭可以吃一斗米…”
    “咳咳咳,等等”赶紧制止住典韦,再让他描述下去,所谓的‘孙策’就该在隋唐演义里去找了“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不然怎么可能打赢吕布,还杀了董卓,食其肉油”
    “啥?食肉油?我靠,你从哪儿听来的?这t谁在诋毁我?”太恶心了,只有没见过董卓的人才说的出这种话。
    “哈哈,酒家里听到的”虽然听不懂那些现代词,但孙策的语气和神情已经解释得很到位。
    “诽谤,以讹传讹…算了,别再说这个了,是真恶心”
    “那么你真是孙策?”
    “自然,如假包换”
    “嘿嘿,你可知道之前冒充孙策抢俺老典的,最后怎么样了?”
    “嗯?怎么样了?”
    “被俺老典撕了,哈哈”
    “……我说典大哥,咱们这是在那?”
    “再走一会便是定陶县城”
    “哦…”四下望了望,突然孙策意识到什么“那个,典大哥,你看到我的马了吗?”
    “马?哦,俺老典给你换成车了,你看这样可比在马上舒服”
    ‘换成车了…成车了…车了…了’喃喃自语的孙策,处于石化中,久久没有回神‘我的卡宴,我的拉法,我的雷文顿…’
    “又开始说胡话了?”
    ‘啪啪’两巴掌,孙策如猫一般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典韦,你干什么!哎哟…疼疼疼!我的腰”
    “都说了,让你别乱动,我不是看你说胡话吗?”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马?爪黄飞电啊,曹老板送我的啊,你可知道要多少兑换点啊…”泪牛满面的孙策也不怕典韦听出个什么,直接大呼小叫起来,要知道根据系统显示,一匹爪黄飞电,兑换的话,得花费50个兑换点。
    “很名贵吗?可是你受伤快死了,而且若让马把你托着,你肋骨就会伤上加伤”
    “…典大哥,你把我送回昌邑吧”
    “不是俺老典不愿意帮你,实在是家中老娘病急,俺跟你不一样,俺是当逃兵出来的”
    典韦是个逃兵?这人设碉堡了,系统是怎么安排的?“放心,只要到了昌邑。我不仅保证你没事,还会找最好的医师给你娘看病”
    “那不行,等送你到昌邑,估计俺都见不着娘最后一面了,为了找医匠救你,俺已经耽搁了一天”从成阳到昌邑和到己吾,都要经过定陶,但之后便不再顺路。
    “你娘什么时候病的,是什么病症?”
    “俺娘子来信只说一直呕血,算上今日已经三天了”
    呕血?那还真不是一般病症,话说典韦已经结婚了?
    “到也是,百善孝为先,本将军与你同去吧”既然碰上了,怎么可能说散就散。
    “你真是孙策?”又回到这个话题上。
    “你怎么才信?啊有了,喏,这个总没问题吧”
    接过孙策的印绶,典韦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写的啥?”
    没文化确实可怕“讨逆将军孙!”
    “骗俺,明明四个字,你说的却有五个”
    “哎哟,我去,印绶上写的讨逆将孙!”
    “糊弄我呢,看你一脸老实样,就你,还孙策?估计腰还没人胳膊粗,瞎胡闹”
    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既然对自己的形象他已经先入为主,那么只好再次放弃这个话题“你怎么想着当逃兵?告不了假?”
    典韦听了撇撇嘴“要是能告着假,谁会当逃兵,你呢?为什么会躺在船上,还受如此重的伤”
    于是,孙策抹去了人物姓名,将事情经过以及大致猜测说给典韦听,引来后者接连唏嘘。
    “俺就说当官的没几个好人,要不是以前咱村的亭长恶贯满盈,谁会去当劳什子蛾贼,不过那里面也没什么好货色,想不到俺老典还当过几天叛贼吧?哈哈。后来跟着张邈也没多大意思,打董卓就让俺在后面压阵,保护他,没趣!现在倒好,家母病重,他连假都不准,俺只能偷跑出来”
    没想到典韦,还有这般经历,最主要是这么健谈。正想再问,突的,体内一阵岔气,孙策没法搭话,只能捂着腰部哼哼两声算是应承。
    “你在张邈手下任何职?”
    “督盗”尽管嘴上说着当官军没意思,可到底还是在张邈手下挂了个职。
    “要不,本将军…我让讨逆将军给你个亲兵长做?”
    “你真是讨逆将军的兵?”
    “兵?我可是将军”
    “又骗俺,哪有穿皮甲的将军”孙策这才想起,当时为了掩护自己逃走,侍卫主动要求和自己换了装束。
    “好吧,我是讨逆将军的亲卫”
    “那你咋办?俺变成了你的上司”
    “典大哥救我一命,自当该听从你使唤”
    “哈哈,你这小兄弟有趣,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哎,我叫,孙特”
    “只要俺娘好起来,俺便去找你…去哪儿找你啊?”
    “讨逆将军是乐安太守,自然是去乐安,哎不对,到了县城,替我找个人带信到昌邑,只要有人来接我,你和你家小便可随我一起离开,黄巾贼势众,留在家里并不安全”
    “那等会进了县城先你休息,俺去给你找找信客”
    信客是自从华夏文明诞生之后就存在的,有点类似于邮递员(80后的记忆),虽然这个时代也有驿站,但这种送信方式很不可靠,尤其是在乱世中,很难达到送信者的要求,很多诸侯为了信件的方便,还专门招人设立了自己的信使。
    民间的送信者便称为信客,多为普通百姓,或者行脚商人,费用不高,而且还具有隐蔽性。
    将木板车停在一座废弃的宅园门口,看屋里黑漆漆的,应该没人,便推搡着孙策“孙兄弟,醒醒,今晚咱们就在这里凑合一夜,”
    小心翼翼的将孙策扶进宅园,拿出火折子生起篝火,又见他把包袱卸下,从里拿出两个米饼“俺身上就这点吃食,孙兄弟你先对付着”
    接过米饼,由于确实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孙策道一声谢就张嘴吞咽起来,尽管没盐没油,却出奇的香。
    几口吃完一张饼,见典韦在那傻坐着看自己,孙策不由得大骂自己自私“典大哥,你也吃点,这一路多亏你照顾”
    典韦爽朗的一笑“没事,你是病人,理当多吃些,俺身上膘肉多,一餐而已,不碍事”
    摇摇头,将饼递还典韦“典大哥,你有子嗣了吗?”
    “算算年纪,应该有五岁了吧?”
    “你五年没回去过了?”
    “嘿嘿是啊”典韦尴尬的摸摸头,笑了起来“在乡里犯了点事,抓住可是会被害死的”
    “那你还回去?”
    “必须回啊,娘亲病重,听婆娘说娘亲一直在念叨着俺”说到这,即使如典韦这般硬汉也不由哽咽起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哈哈,虽然不懂你念的是什么,但觉着好温暖”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盯着闪烁的篝火,孙策喃喃的说“真羡慕你”
    “羡慕俺做什么”
    “羡慕你有个这么疼你的母亲”
    “孙兄弟的父母走了?”
    “是我走得太远,回不去了”
    “那有什么,再远俺老典陪你回去,难道讨逆将军也不给你假?”
    苦涩的一笑,伤感之情转眼即逝“当然不是,不说这个了,典大哥以后想怎么样?”
    “什么叫以后想怎么样”
    “就是打算将来做什么?”
    说其这个话题,典韦畅想了一下,随后憨笑起来“没打算过,把孩子养大,给婆娘一个好说法,然后再指着小子给俺老典来个大胖孙子”
    如此淳朴的理念,或许这就是典韦最初的想法,没有想过要当上一名被后世人所传诵的忠贞之士,更没有想过要为另一个人而死,没有人不想安度一生,可生在此种乱世之下,典韦注定平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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