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些追兵还真是杀不完啊!这一回是靳移山的手下大将文驷。”
“靳移山一计不成,肯定是要来追我的。我豹炬军将士长枪在手,岂能惧怕这点儿追兵。军旗给我!”尹晟麟一手持尹字旗,一手握长枪,三枪打下敌军先锋骑兵。
“杀!”雷皎洁单手持豹炬军旗,带领步兵配合骑兵。
尹晟麟在万军之中穿梭,在众将士的掩护下,已经杀到了敌军将领马下。尹晟麟旋转长枪挑飞了进攻的敌人,将枪竖插在敌将马前“在下,飞豹将军,齐王尹晟麟。见过文将军。”
文驷打了个手势,让手下的人停止攻击。跳下马对尹晟麟说“早就听说过齐王殿下治军严明、战无不胜,久仰久仰。”
“今日文将军还真想拦住我军?”
“以兵力来讲,未必,但也值得一试。”
“我无意与忌王结仇,本王提醒将军一句,即时撤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尹晟麟说。
文驷听尹晟麟的语气,不太像吓唬他,但尹晟麟诡计多端,谁又知道他是什么用意。
文驷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赶紧对部下说道“传令,收兵!”
“记住,欠我一个人情。”尹晟麟撇嘴。
文驷望向远处,打着刘字旗的军队正朝此处赶来。文驷早就听说过盗王有一支阴兵,打法出其不意,难以预料。“我已通知了盗王来接应,您也明白刘得海是什么人。”
“感激不尽。”文驷对尹晟麟说“后会有期。”
“后会无期。”尹晟麟点点头。
“全军火速撤退!”文驷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惹不起盗王。就算是打得过,也没人愿和盗王交手,阴兵属盗王麾下,身上沾有墓中的阴气,一交手,难免惹一身晦气。文驷只得率军灰溜溜地离开。
望着远去的文驷,尹晟麟感叹道“这是个高人,我实在不忍心害了他。”
“看来齐王也是惜才之人啊!”这个打着盗王军旗号的其实是皇家翎城营守将张撼云,盗王刘得海的好友。
“张将军?刘王爷怎将这阴兵借与你了?”
“王爷已回京,所以让我来接应,这不是阴兵,是我翎城营的将士。王爷只不过借了我几面旗号而已。”
尹晟麟感叹道“盗王就是盗王,人不用到,兵也不用到,单单是军旗到,就能吓退敌军。”
“齐王殿下,您也应该回京了。盗王说,他本人将在长陵亲自迎接,这次打下彤戾县,对于国家、对于尹氏,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借你吉言。”尹晟麟说“传我令,豹炬军主营一半撤回井枫县,一半留在彤戾县,临渊营至江源县驻扎,随时准备支援主营。黑国此次受挫,半年内难以调整军力,怀口营也撤回怀口吧,通知怀口营守将,年节将至,本王将派人献礼犒劳将士。让怀口营吴将军好生照料正在怀口探查古墓的皇盗人士。”
“是!”雷皎洁答道。
“那张将军,就此一别,春节略有些忙,本王将在节后亲自去翎城找张将军吃酒。”
“一言为定,末将定是好酒招待。”张将军握拳道别“此次回京,京城对于殿下的质疑必然难免,末将送殿下一句话。”
“请讲。”
“军事问盗王,政事问刘掌使,不决之难问刘掌尊。”
“多谢张将军。告辞。”
……
刘得海身着墨绛红盘金彩绣五爪行龙袍,早早在长陵城门之外等候。
尹晟麟下马,刘得海刚想行礼,却被他拦住“刘大哥万万不使不得。”
“我乃郡王,您是亲王,这礼需行的。”
“咱们都是江湖人,行江湖之礼即可。”尹晟麟说“三哥跟我就不那么拘束,我们兄弟们不都是打情骂俏……不是,打打闹闹这么多年了。”
“家弟得淏不懂规矩,你已是亲王,不能和他一样。”
“太那我当外人了吧?你还穿这一身,上朝才穿这个好吧?”
刘得海笑道“殿下还真是不太了解这朝上的道理,就拿这服饰来说,我这赤色系的常服,可不是上朝穿的,我窦朝对于朝服、冕服……”
“停停停!大哥,咱们老地方,先饮他个三百杯。”
“又胡闹了,刚刚回来,首要之事定是面见陛下。宫中有些事还需要你亲自处理,朝堂之上,太子、得渺、王掌使、我,都会尽力为你辩解,这次殿下功大于过,不能因此治罪的。可童丞相、孔掌使、奚掌使这些朝臣,可都想参你一本呢。”
“这么多年了,朝堂上还是太子、丞相各占一派。这些事情最为烦心,待我处理完了,不论结果如何,必须陪我喝酒去,这些时日在南境,又没几个朋友,酒喝得都不痛快,这回了长陵就不一样了。”
刘得海对这个酒坛子亲王甚是无奈“好,我在刘府亲自设宴,到时候,请些朋友,还有父亲,都一块儿乐呵乐呵,我还想听你讲讲这南境的事呢。”
……
“齐王之罪,罪在滥用兵权,无视皇权。”童文道“若是统兵之人都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言敷衍而过,那这兵是皇家的兵,还是你自己的兵?”
“我尹晟麟对皇族绝无二心,也并非贪恋军功之人。童丞相,兵,不是我尹晟麟本人的,也不是皇家的,那是天下百姓的兵,是为我窦国百姓而战的兵。”
“我不否认齐王的忠心,可齐王未必时刻都是正确的。”
王玺给尹晟麟使了个眼色,论打仗,这儿的人都不如他。论政治,十个尹晟麟也不是童文的对手。王玺对童文说“童丞相,齐王之罪不可否认,但齐王之功亦不可否认。臣认为齐王功大于过,扩大疆土、边疆稳固,此可谓功不可没啊。”
军机阁掌使孔耕道“抗旨不尊,是斩首之大罪。”
“根据我窦国刑罚,抗旨不尊,论其后果,轻者斩首,严重者株连九族。”太子尹晟龙说“难不成,就因为晟麟抗旨,就连我皇族都株连了不成?”
“回太子殿下,臣不敢。”孔耕道“只是臣觉得,齐王只能算得上功过相抵,还谈不上功大于过吧?”
“老臣觉得……”
“各位,我说句公道话。”刘得海说“尹晟麟乃当朝齐王,若说论罪,本该让陛下亲自决断,但如今陛下放权给各位,还希望大家也能考虑到陛下的想法。”
“盗王此言何意?”
“如果陛下处理这事,他会严惩齐王吗?”
“这倒不会。”
尹晟麟哈哈大笑“你们这帮人啊,都觉得我挣了军功,今后怕是在朝堂之上多个对手。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其实我这次回来呢,什么都想好了,豹炬军兵符我已在回京第一天交给了陛下,依我之见,只有临渊营的王富贵王将军能接得住豹炬军统领这一大任。你们真的以为我稀罕什么兵权?告诉你们,哪天本王厌烦了,这齐王的封号也统统丢掉。”
“殿下,朝堂之上,切不可失礼!”刘得海警告道。
“我早就看不惯你们那些规规矩矩的东西,反正我南境大业已成,也不在乎什么兵权了。也请童丞相等人放下猜忌,我尹晟麟,对皇位,一点都不感兴趣。你们大可将对外宣布,齐王尹晟麟,虽有战功,但因抗旨不尊,剥夺其豹炬军军权,撤除飞豹将军一职。这大概是唯一可以解决此事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