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均还是离开了,不过当手术室的红灯熄灭的那一刻,贺成渊没有和六年前一样崩溃的大哭,而是站在手术室外握紧了哥哥送给自己的胸针,至少这一次他有好好和哥哥告别。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穿回去,所以眼下对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依然是学习和考试。
顾筝筝拿着自己的成绩单哀嚎道:“啊啊啊,好烦阿,我都多久没做题了,现在让我来写这些题真是要了我的命。”
按照她高中的成绩,这次期中考过后,她就可以稳稳地进入实验班了。
然而现在的顾筝筝却只能坐在家里发愁,她目前的成绩要入实验班可真是摇摇晃晃。
顾筝筝趴在桌上,撇嘴道:“喂,贺成渊你说,我们现在做的事对未来会不会有改变?”
贺成渊一时间没有听懂她的话,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顾筝筝解释道:“就是说如果我没有按照以前的计划进入实验班,那最后高考是不是就考不上X大了?”说完这句话,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机灵,她拍桌而起,接着说道,“阿!那可不行,不上X大我现在这份工作不就没了?”
贺成渊的眼睛仍然看着手中的作业题,头也不抬地回她:“那有什么的,反正你不是说主管和同事都不喜欢吗?那就正好换一个工作咯……”
顾筝筝白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
紧接着,她坐回位置上,叹道:“反正哪份工作还不都是这样,至少现在工作的工资我很喜欢,而且原本公司明年还要派我去国外参加培训呢……”
“哦?你?出国?”
“干嘛?不可以嘛!”
贺成渊笑了笑,说:“不是不是。”
然后他从书包里又拿出几本笔记,道:“没事,我陪你一起复习阿。”
贺成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的温柔,让顾筝筝羞得红了脸颊,她低下头继续刷题,而且越写头越低,好像要把头埋到作业本里一般。
贺成渊忍不住用手扶住了她的额头,说:“你干嘛?还嫌近视度数不够深?”
顾筝筝打掉了他的手,反驳:“切,要你管。”
贺成渊无奈地把手一摊,重新拿笔看起自己的作业本来。
而顾筝筝也继续低头刷题,不过因为贺成渊刚才的举动,尽管她努力地盯着题目,但耳边却回响着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啧,这个贺成渊真是一刻也不消停,讨厌。
顾筝筝在心里埋怨。
两人安安静静地写了一会题,贺成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拉起顾筝筝的手就往门外走。
“哎!你要带我去哪?”顾筝筝问。
“跟我来就是了。”贺成渊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拉着她出了门,一直走上了天台。
顾筝筝家位于X市最热闹的老城区,他们站在天台上,一眼望去X市的霓虹灯牌罩在朦胧的月光下,更显繁华。
而城市道路上堵了许久的车辆闪着前大灯,车流组成了新的星河。
顾筝筝看着城市夜景,不由地感叹:“阿!好美!以前我怎么没注意过……”
她扫了一圈,发现时隔六年,X市很多地标建筑都变了。
顾筝筝指着面前的一处国贸大厦说:“喏!贺成渊你看,现在它是全城最高的建筑,可是一年后在他旁边就要建起更高的双子塔。”
然后她又指着近前的一处店面说:“哇!吴记甜糕还在阿!明天我可要去吃,要不然几年后可就没了……”
说到这里,顾筝筝忍不住掰着手指头数起来:“还要去吃街口的卤鸭,巷尾的烧麦,然后……”
贺成渊被她认真回忆的模样逗得大笑,他一边笑,一边将出门时顺手拿上的外套披到了顾筝筝的身上。
他淡淡地说:“好,你想吃什么,我们明天就去。”
“嗯。”顾筝筝拢好自己身上的外套,低头应和。
贺成渊站在她身边,看着X市的夜景也不由地感叹这六年城市的变化。
“哎,贺成渊,你大晚上的带我上天台干嘛?就这么吹冷风啊?”
“才不是,你怎么这么着急?”贺成渊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顾筝筝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接着贺成渊又说:“你没看新闻呀?今天晚上有流星雨,在X市可以观察到……”说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道,“别急,还有十分钟。”
听到有流星雨,顾筝筝立刻双手合十做出一个许愿的姿势。
这流星雨可是一划就过,她可得提前做好准备。
看到她这副虔诚的模样,贺成渊忍不住打趣:“你还相信这个?”
顾筝筝撇嘴:“干嘛?难道你不相信,你不信的话干嘛还带我来看?”
贺成渊笑得更开心了:“我只是带你来看看这美景,谁让你许愿了。”
“切,我不管。流星最美的一刻就是让我愿望成真的一刻……”
她越是认真,贺成渊就越爱泼冷水。
“可是要实现愿望还得靠自己。”
“我知道阿,努力加运气,这运气就得祈求老天了,要不怎么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呢。”
这顾筝筝平时看起来呆呆的,可和自己拌起嘴来,歪理是一套又一套的。
顾筝筝一连演练了好几次,才将自己的愿望用最短的时间在心里默念一遍,这么好的机会,她可得许愿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