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沉舟:“.......”
亚修:“.......”
他要跳车。
黄成健在频道里大声问道:“你们还有多久?这次千万不能让他们逃了,必须抓住银蛇。”
“指挥长,现场在交火。”一人在频道里飞快汇报着。
“什么情况?!”
频道里传出呯呯的枪声,隔着通讯设备,对面激烈的交起了火。
“原因尚未明确,看情形应该是毒贩的人发生了内讧。他们两帮人马打的不可开交,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太好了,天助我也。这个节点发生内讧,为警方争取了不少时间。
“你们暂时先不要动,等我们汇合。”
频道里突然插进一道冷冷的声音:“他们在港口就是为了交易,银蛇绝对不会冒着这么大风险与伯恩的人火拼。能与他交手的,只有他的上级。”
窝里反,反的不就是权利和金钱吗?
“他的上级不就是.....”
“翁格。”翁达晞平静的接道。
***
翁格此时全身狼狈,他的手臂被流弹蹭伤了,汩汩的冒着鲜血。没想到俞长笙这个白眼狼居然真的会对他动手,幸好他反应快,否则就要死在他的枪下了。
黝黑的集装箱里散发着经久不见阳光的霉味,子弹打在铁皮上剐蹭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翁格无声的骂了句脏话,吩咐手下人赶紧突围出去,他必须尽快离开这儿,等会把警方引过来,就谁也逃不掉了。
他来的匆忙,公司里一大摊事在等着他处理,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个跳梁小丑的身上。
“今天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这里,你们谁能打死他,我给你们一人五十万。”俞长笙知道他太多事,既然跟他反目,那就再没有留着他的必要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帮小弟听到巨额的奖金两眼放光,打了鸡血似得往外冲去。
翁格不顾脏乱,顺着集装箱的铁壁靠坐下来。他得尽快捋一捋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儿子一旦怀疑到他身上,他们之前的父子关系就再也无法维系了。
那个孩子啊,又聪敏又听话,性格还独立,完全是遗传了他的好基因。虽然他从小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可翁格对他的喜爱大大超过了小儿子翁旭。当年他毕业后想当警察,他一口就答应了。
其实应该自私一点阻拦他的,这样说不定他们就能父子相认,也不用蹉跎了这么多年。
他的阿晞,为什么偏偏要当个警察呢?
哪怕是做个小小的上班族,也是好的.......
外面的枪声此起彼伏,没有停歇的意思。翁格躲避的地方极其隐蔽,俞长笙被困在另一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翁格把右手的枪换到了左手,他费力的拿出手机看了眼。
望着上面的备注名,他迟迟没有按下接听。
一分钟后,手机自动挂断了,屏幕黑了下去。
翁格抓着手机没动。时隔五分钟,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他终于拧起了眉。
要怎么接?
“不敢接吗?”一道冷漠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愕然的转头看向集装箱外站着的人。
“阿晞.......”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追更!
☆、开枪
海风吹拂着翁达晞的发,他的目光空洞没有焦距。身后的战火充当起了号角的背景音,让他们父子在一片连绵的枪声中无声对峙。
周身的火/药味四溅,他们一个站在阳光下狙击,一个隐在黑暗里躲藏。
终、极、狩、猎!
两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着彩,父子反目成仇的见过不少,儿子捉拿父亲的画面却不多,这样的结局讽刺又滑稽。
苏源邑抄着手站在一边,默默充当起透明人,无声的给他安慰。
翁格站了起来,不知是因失血过多,还是因大势已去,面上泛着青灰。他居然能找到这里,那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
“留下我,你后悔吗?”翁达晞凭着眼前的虚影一步步走近他,“当年应该杀了我的,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你后悔吗?”他终于歇斯底里的朝他吼了出来。
直到昨天,他还对他存着敬爱。感恩他这十几年的养育和栽培,供他吃穿,供他上学,给他这个孤儿一个栖身之所。结果到头来,他才是那个大傻子。这个像父亲又不像父亲的人,亲手打破了他的幻想,把他又一次推进了深渊潭底。
他们现在算什么?
亲父子?警匪敌?
不,只能算个笑话。
连关起来门来笑都不行,他成了他这辈子骨血里的耻辱。
哀莫大于心死,就如他这般了。
“不后悔。”翁格从里面走出来。他的嘴唇苍白,脸上蹭了污渍,不像在家时那么威严不苟,多了些狼狈憔悴,“虎毒尚不食子,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他依旧是慈父般的温柔,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哪怕是身处绝境之地,他的肩背都是笔直的,尊严和傲骨不允许他低头。
是我想让你不堪吗?翁达晞疲惫的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了妈妈?为什么要去贩毒?“面对他的孤傲,翁达晞尚存的理智瞬间瓦解崩塌。他的指甲死命抠着掌心肉,蓄满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他真的绝望透了,如果可以,他想现在立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