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满脸不岔,“那我不把他救出来了吗?您老能不能讲讲理,我又不是变形金刚,冲上楼也得时间不是?”他捅了捅身边的黄毛,说:“你说是吧,亚修?”
亚修:“是你个/鸡/儿。”就是因为你没用,所以哥哥才会被人打伤,你还有脸说。
如果那天换成是他,肯定不会让这事发生,他甚至一步都不会离开哥哥。
沉舟对他的脏话撇了撇嘴,要不是他带着翁的男朋友冲进去,说不定你们就被炸飞了,瞎嘚瑟啥?
我邀功了吗?一个个......
就在这时,一声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亚修,”翁达晞站在空地上,扯着嗓子喊,他看不清,找人唯一的办法只能靠吼。
亚修离他还有点距离,见他醒了,跳着脚兴奋朝他挥手:“哥哥,我在这儿。”
他们一个在山脚下,一个在半坡上。翁达晞听着远远的声音,努力辨认他的方位。他扫过四下,抬腿朝一个方向跑了过去,没跑几步就被人截住了。
“我带你过去。”苏源邑沉着声,视线一直盯着他的眼睛,观察他的瞳孔反应。他刚才努力辨认方向的时候全被他看在了眼里。
此时此刻,苏源邑心里惊涛滚滚,手心冒出了层层冷汗。
不会的,不会的.....他在心里祈祷着。
“阿邑。”翁达晞飞快看了他眼,装作跟平时一样,“你怎么来了?”
他最后的意识只记得亚修在他身边,至于苏源邑什么时候来的,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嗯,刚来。”苏源邑虚扶着他,故意带着他往一个深坑里走。翁达晞浑然不觉,目光很正常的放在前方。
苏源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阿晞,脑袋还疼吗?”他关切的问。
翁达晞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淡定的回:“还好,不疼了。”他似乎想起什么,拉着他手停了下来,离深坑只有一步距离,“对了,李笑安呢?”
“车里。”苏源邑看着他道。
他想起刚才跟李笑安的交谈,心又往下沉了沉。
翁达晞没发觉他的异样,拉着他道:“走吧,我们得尽快找到翁格,我有很多事想找他问清楚。”他不叫叔叔、爸爸了,而是直呼对方的名字。他脸上的表情控制的很好,情绪一点没外放。
苏源邑拦住他跨出去的那只脚,轻声提醒他:“阿晞,前面有个大坑。”
翁达晞低头,眨了两次眼睛才努力看清,确实有个大坑。
“看不见了对吗?”苏源邑的尾音颤抖的不成样子,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翁达晞心一凉,知道是瞒不住了。
为什么他总能这么聪明,这个时候,他就不能装装傻,不拆穿他吗?
这是报应,谁让他撒谎了呢。
“如果我现在拦住你不让你去找翁格,你会怪我吗?”苏源邑问他。
翁达晞极为严肃的点点头,谁也不能阻拦他。
谁也不能!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如果他不当国际刑警就不会去查这些案子。你不是爱他吗?为什么不带着他远走高飞?他现在躺在那,就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他。”李笑安的大声质问依然响彻在他耳边。
他没有保护好他,在美国是,在中国也是。
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瞧瞧他都干了些什么?
“我们一起去。”苏源邑走到他身后,拥着他的肩膀带他绕过了那个坑,“我来当你的眼睛。”他说。
看不到,没关系,还有我。前方的路,我带你走。
天堂地狱,深渊泥潭——
我会始终在你身后!永不离弃!
“好。”翁达晞咧着嘴笑了起来。
苏源邑的虹膜已经模糊了,他的眼眶承受不住液体的重量,压垮了他最后的坚强。
“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是个多好的孩子?有多爱笑,对自己的将来有无限的憧憬。那么阳光的一个人,被你们一次次给凌迟了,你让他以后该怎么办?你们太残忍了,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这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那些对着李笑安发泄的话语,何尝不是在抽打着他自己。
助纣为虐,也得加他一份。
如果不带他回来该多好,就不会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他可以继续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那声惨叫该有多绝望?
他的灵魂被再次囚进了十八层地狱,此刻能支撑着往前走,都是因为恨意吧?
那脸上佯装的笑就像是画上去的,完美的无懈可击,内里其实早已碎成了银河系吧?
以后,还能拼的起来吗?
***
亚修的掌心捧着个高科技产品,外观看着有点像Switch,但没有操作按钮。他的手指像抽了筋似的连续点击着屏幕,嘴里飞快的说着:“他们还在港口,第一分队的人已经赶过去拦住他们了。”
车子一个颠簸,他的头直接甩在了座椅后背上,“我擦,你他妈开的是碰碰车吧?”
“碰碰车能像我这么飞吗?”沉舟不嚼口香糖了,嘴里咬着棒棒糖吃完的棍子,当个剔牙棒。后面的几人被他的死亡车速快颠吐了,其中一哥们儿脸都憋青了。生生把喉咙里汹涌澎湃的异物给吞了回去。
亚修一边点着屏幕一边极力稳住身形,指着前面道:“他俩才算飞,ICPO啥时候也能给咱们换成超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