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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琦带着三百人前往城南侧的城门与水闸处,码头上留下了三百名士兵看守。陈寔令自己带来的一百人在码头附近搜查。
    耶迷赤广在水中隐约听到岸上陈寔与李琦的交谈,心知已不能从南门水闸处逃脱,并且城中四处都是巡逻搜捕的士兵,也不能在外面待太久,至于城北是否已被士兵封锁得滴水不漏,还有待查探才能得知。“眼下只能先寻个僻静居所躲避两天,待风声过了,再做打算。”耶迷赤广低声对身后几个手下说道。
    守备陈寔待李琦离开之后,带领手下一百名士兵在码头上来回巡查。耶迷赤广与手下潜入水中,朝码头北岸的“贫民窟”走去。这几人走到一座石桥下,在石桥的遮挡下这才露出水面。他们呼吸了几口气,接着潜入水底,继续往前走。由于他们行走极缓慢,河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岸上巡逻的士兵竟然没能察觉水下有人。
    陈寔在码头上来回踱着步。在城中四处巡查的士兵每隔一段时间都赶到码头向他禀报搜查结果。每次他都摇头,为逆贼首领的逃脱而叹息。他凝视着平静的水面,码头四周的灯光投影在上面,两岸店铺的倒影在水中显得华丽而不实。陈寔忽然想到一件事,立即命令士兵:“赶紧乘小船沿着河道搜查,兴许逆贼隐藏在河道里。再调派二百人分作四队,每队五十人,将码头北岸的住宅四面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
    待陈寔调遣的二百名士兵将码头北岸的“贫民窟”围住时,耶迷赤广与八名手下早已经躲到一家民宅的鸡舍旁。这处鸡舍搭在一处破败的院子里,院子的主人已经于前年去世,房舍无人居住,院子里也就空了。邻居见院子荒废,索性就充当了自家的养鸡场。
    鸡舍中的公鸡与母鸡们都已经入睡。九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搅扰了公鸡与母鸡们的清梦,有一只公鸡率先叫了起来。一鸡鸣叫,群鸡相和。耶迷赤广等人吓得脸色苍白,都退到墙角处伏在地上不敢动弹。那一群鸡听不到脚步声,以为危险解除,也就放松了警惕,再次合上眼睡了过去。
    鸡舌主人孙小武被鸡叫声吵醒,他搂着婆娘,睡眼朦胧,迷迷糊糊说:“阿绫,这是闹黄大仙吗?”孙小武的婆娘推开丈夫,一脸嫌弃地说:“那你还不赶快去看看,跟我说有个屁用啊!”孙小武一脸懵逼,晕乎乎爬起身来,从床头摸到火折子,擦亮火折子,点燃灯笼,提了灯笼打开房门到隔壁院子里一看究竟。
    为了养鸡方便,孙小武直接把自家的院墙与邻居家的院墙各凿开一个大豁口,连通了起来,并安装上了一个木栅门,将邻居家的大院子变成了自家的“后花园”。孙小武赤着膀子靸着鞋,晃悠悠地走到墙根处,推开木栅门,就进入了邻居家的院子。由于无人打理,院子里生满了杂草,如此倒便于公鸡与母鸡们在草丛中嬉戏。孙小武觉得能给自己的鸡公鸡婆们提供一个如此绿意盎然的庭院,它们应该挺知足了,所以也就任由杂草疯长。
    为了方便公鸡与母鸡进鸡舍,孙小武刻意将靠近鸡舍几十步以内的杂草都清除掉了。院子中西厢房已经坍圮,梁木朽坏,瓦砾堆砌,荒草离离,深可没过人膝。耶迷赤广等人就藏在这一堆生满杂草的瓦砾之后,屏住呼吸,等待那些鸡公鸡婆闭嘴。孙小武提灯笼在鸡舍附近转了一圈,并未见到半只黄鼠狼的影子,挠了挠屁股,嘟囔道:“你们这些鸡崽子大惊小怪,还让不让老子好好搂着婆娘睡觉了?啊……”孙小武仰天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目光所及,正看到天上那半轮月亮,感叹:“今晚月亮不错啊。”又拎着灯笼在鸡舍旁转悠,那群鸡听惯了孙小武的脚步声,知道主人关心它们的安危,亲自来看望,更加心安理得,不再吵闹。孙小武瞧不出任何异样,睡意又浓,就提着灯笼回房继续搂着婆娘做美梦去了。
    耶迷赤广待群鸡安睡,这才悄声对几个手下说道:“咱们就在附近找一处旧屋先歇歇脚。”一个手下提议:“将军,为什么不返回去?那个地方既宽敞又有很多酒食,可以在里面躲几天。”耶迷赤广眼皮跳了几下,说道:“我有一种预感,那里现在可能不安全了。”那个手下唉声叹气道:“这么说,那个关在地牢里的俊俏小娘们儿可真是可惜了。”耶迷赤广一脸鄙夷,低声斥责:“都什么时候了,你这混账还念念不忘一个小娘们儿啊。”下属自知失言,赶紧请罪:“将军,小人该死。”耶迷赤广眼珠一转,附在这个下属耳畔,嘀咕道:“你如果惦念那个小娘们儿,本将军就成全你。你现在就赶回去查探一下,看那里现在是否安全,如果安全,你就速速回来禀报。然后,那个小娘们儿就赏给你了。”那个下属笑逐颜开,顿时觉得热血沸腾,起身翻墙出了院子,前去探查他们的“大本营”了。
    耶迷赤广招呼七名手下跟随自己越墙而出,躲避开街巷中巡逻的士兵,穿过两条街巷,在一处废弃的老屋中躲藏起来。他们这几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身“贫民窟”中,以至于来回巡逻的士兵毫不知晓,并且此时已经夜深,士兵也不便进入民舍搜捕,因此耶迷赤广等人暂时安全了。
    陈寔命令士兵乘小船在河中仔细搜查,几个来回,仍然毫无所获。陈寔接到士兵的回禀后不免有些焦躁。
    一队士兵驾着小船在河上缓缓行驶,其中一人忽然手指河面对船上其他人说:“看,水面上好像漂浮着什么东西!”大家都抖擞精神,将小船靠了过去。两个士兵用竹篙将水面上漂浮的那个物事拨弄到近前,用手打捞起来,才知道是一只大胖猫,由于腹部灌了水,如同一只圆滚滚的皮球。
    “原来是一只淹死的猫,太恶心了。”士兵啐了一口,将死猫远远抛了出去。另一个士兵劝阻道:“既然都打捞出来了,再丢进去干嘛?丢在河里把水弄脏了,不如拎到岸上扔掉。”那个士兵点点头,又将小船划到死猫近前,将猫尸捡到船板上。这艘小船进入码头后,靠岸停泊,一名士兵拎着死猫跳上岸,快走几步,将猫尸丢弃到了码头北侧供船工歇宿的排屋后。
    陈寔派出去的几艘小船陆陆续续返回码头,禀报查无结果。陈寔见天色太晚,就摆摆手,示意他们作罢,待次日再行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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