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锦吓了一跳,看向陈琅,问道:“你说什么?”
陈琅道:“我见那日你与他交谈,言语中很是疏离。这几天你也很少见笑容,所以猜着,你们之间不是结了点‘小梁子’,恐怕锦公主不喜欢乐都哥哥吧?”
芳佩后知后觉,讷讷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你这样一说,我也感觉到了。合锦,你若是实在不喜爱这门婚事,去求父皇吧,他人一向很好,定会依着你的。”文珠从绣帕中微微抬起头,依次打量着众人的表情。
合锦此刻只羡慕芳佩心思单纯,殊不知她现在身份已经变了,自从手握加氏金印,她就不是一个人了,是某个势力的代名词,陛下只会选择自己最信得过的人掌握这个势力,怎么会给她自我表达和自我选择的机会?
合锦不欲向她解释这些,便故作轻松道:“哪有!芳佩,你别听她瞎说,我这几日神色倦怠,是因为想到出嫁后便再也没有如此惬意的时光,也难与众位相聚了,心中不免郁郁不快。”芳佩点了点头,表示十分同情她的感受,拉住她的手道:“那你以后可要常来宫中看我,我若是得了机会,也去瑞王府看你。”合锦笑着答应她,陈琅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却只能憋在口中。
文珠听罢合锦的话,心中亦叹起一口气。
这两门婚事都奇怪得很,外人听了这样的事,皆叹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好事成双,将那才子佳人的故事口耳相传,可这两个当事人都是一副“我命由天不由我”的沉闷样子。说喜不喜,说忧不优,看透红尘也不过如此吧。
太子自从上次宴会后,便再没找过合锦,一连过了五六日,合锦本以为他也如自己一般,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索性躲起来不见面,福林却突然出现在琼熙宫中。合锦见了他,没好气地问道:“你过来做什么?”
福林来之前,太子就告诉了他可能受到的冷眼,所以早把姿态放得很低,低声细气地赔笑道:“太子在紫来殿内设下了膳食,想邀请锦公主一同过去用膳,公主赏个光吧。”合锦并不买账,冷笑道:“这是唱的哪出啊?怕不又是一个鸿门宴。回去告诉你主子,这种宴会我再也不敢去了。”
福林道:“公主说笑了,殿下怎么会害公主?殿下对公主的宠爱,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为大局计,之前有些话想说而不能说,太子心中也不好受,所以今日特意备了酒,为公主赔罪。公主就赏光同行吧!”
合锦继续冷着脸不理会,福林便声声求恳,连连道歉,最后又说太子给他下了死命令,若是不能邀合锦赴宴,便要打他板子。
他越是赔笑道歉,合锦越觉得别扭。福林是自幼便跟着太子的侍从,办事也得力,虽然年纪不大,在宫中地位并不低。他这样做,无非是得了太子的授意,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合锦倒是对他恨不起来,最终还是撇嘴道:“我不难为你,我有火,还是找你主子发吧。你起来回话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福林得了这句话,立马欢天喜地的,对合锦千恩万谢。合锦心想,这样总躲着太子也不是办法,木已成舟,倒不如趁此机会,把所有事情打听清楚。太子若是心中有愧,必定知无不言。
还有那块烫手的金印,到底有什么作用?这话也只有太子能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