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老鸨和小二皆已离去,便放下了那高冷的架子,坐在床沿,含情脉脉的看着林殊,然后伸出手来,抚摸着林殊的头发,自言自语道:“道清啊,一年不见,怎么这般的消瘦了起来。”然后又开始牵着林殊的手,看着林殊的脸默默的发神。
不一会,问外便有了敲门声:“殿下,奉梅统领之命,特送来热水与醒酒汤。”
那人一听,心想这梅十二办事还是很妥当的,见自己要见的人是喝得伶仃大醉了的,便吩咐下人送来热水和醒酒汤,也是十分的有心里。
于是,那人便轻轻的放下了林殊的手,然后站了起来,换做了冰冷的形象,说道:“进来吧。”
那敲门的下人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并和另一个下人各自躬着身子端着热水和醒酒汤,将其高举在自己的头顶,等待着那人道进步一吩咐。
那人见来了两人,便指着床边放洗脸盆的木架子,吩咐道:“将东西放在那架子上。”
端东西的二人并未说话,只是照着那人道吩咐做着事情。放下后,见那人没了其他吩咐,便拱手弯腰慢慢的退了出去,嗨顺势将门给关上了。
那人见两个下人已走,便糎换了形象,讲毛巾浸泡在热水中,反复拧着毛巾,随后将毛巾折叠成方条,温柔的放在林殊的额头,然后将林殊上半身扶起,将林殊搂入自己的怀中,然后将醒酒汤端了起来,轻轻地吹着,待一会儿,便将醒酒汤凑在自己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待确定醒酒汤已不再那么烫了,便把醒酒汤凑到林殊嘴边,但林殊因为酒喝得太多,似乎已没了神志,那醒酒汤根本就灌不进去,此时,那人便皱着眉头,露出了担心却又十分纠结的神色。片刻,那人似乎已下定了决心一般,他先将林殊扶着平躺在床上,然后自己坐在床边,端起醒酒汤喝了一口,然后弯下身子,捏着林殊的下巴,让他的嘴能够稍微的张开一下,而后,便将已经包满醒酒汤的嘴轻轻的靠近林殊的嘴,渐渐的,两人的嘴唇便已轻压在一起,而那人也将醒酒汤一点一点,温柔的吐进林殊的嘴中。只听咕噜咕噜,顷刻,林殊便已吞了所有的醒酒汤。但林殊并未立刻醒来,但神情却十分的紧张,眉头紧皱着,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而手也是突然的凌空抓着什么。
那人见此,便轻轻的将药碗放在一旁,自己则伸出手来,紧紧的握着林殊的手,自言自语道:“我在,我在。”此时那人道神色已显露出了浓郁的悲哀,丝毫没了方才和梅十二说话的那种冰冷,那种高不可攀的样子。反而此时却像极了个担惊受怕的小媳妇,生怕林殊会出什么问题一般。
不知觉间,时间已到了深夜,林殊也渐渐的醒来。林殊刚撑起上半身子,拍了拍头,神情痛苦,自言自语道:“这酒饮得太多了,倒还真是头疼。”
刚一说完,林殊便发现了不对劲,此时有一个人正爬在自己的床边,手还压在自己的身上。林殊本就刚醒,神识还未灵敏,也没有太多力气去推开他,只是好奇的凑了过去,仔细的看了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便是吓一跳,林殊见到他的面目后,不由得将所有的疲劳都已挥去,此人倒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李煜。林殊并未有充足的心里准备与李煜见面,此时的心情可谓是乱七八糟,不知所措。但过了一会,便冷静了下来,倒也未曾将其叫醒,而是撑着下巴,凑在李煜脸庞去欣赏着美貌。
李煜似乎也感觉到了些异样,梦到睁开了眼,然而这一睁眼,便和林殊的眼睛直直的对视了,那一瞬间,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只听得见二人正快速加速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喘气声,二人就这样呆呆地,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对视着。不管是李煜还是林殊,此时的脸上的红晕都快漫到了脖根深处。
两人再僵持了一会,李煜便败下阵来,侧脸想要回避林殊的眼神,但林殊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只手拖着李煜的下巴,慢慢打将李煜的脸正脸过来,继续与之对视。随后林殊含情脉脉的看着李煜的眼睛说道:“好久不见。”
李煜娇羞的挣脱了林殊的手,然后继续侧着脸说道:“好久不见。”
但二人说完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以致场面十分尴尬。林殊用肩膀抵了抵坐在床沿的李煜,双眼望着床顶,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李煜被顶了一下,也只是揉了揉自己的被顶了的肩膀,但并未说话,而林殊又顶了一下,两人周而复始三四回,李煜终于沉不住气了,问道:“有什么事吗?”
林殊将脚对立曲着,双手撑在双脚里面,然后再床上前后摇摆,头依旧仰着,不敢看着李煜,说道:“嗯……那个……你……能不能找点话题。”
李煜一听,心里倒是极为高兴的,但却并不愿意放下自己的架子,“嘲讽”说道:“你,嘉州大诗人,文采华然,口若悬河的,还要我来找话题?”
林殊被李煜这么一说,倒是有些羞涩了,拿出一只手挠着头,尴尬的说道:“你就别洗刷我了。”
李煜故意高声道:“我哪敢啊!”
林殊继续摇着身子,有些失落的说道:“离别这些断时间,你就没有什么话想怼我说?”
李煜起身,转过身去背对着林殊,双手交叉于胸前,鼓着脸,声音略有些冷淡的说道:“我,应该有什么话需要对你说么?”
林殊见此,眼神已有些悲伤,伸出手来拉着李煜的手,眼泪已泛着眼眶,声音略有嘶哑的说道:“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离开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