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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出酒店,上车。“那个房务,你注意到没有,晚点叫他去大队一趟。”武平说。
    “她,有什么问题吗?”吕青青不解。
    “你还需要历练。”武平没有直接说。在酒店会室时,武平就觉得那个房务眼神闪烁,她心中一定藏着事情。
    车行途中,一人挡住去路。幸好武平眼疾脚快,不然直接撞上去。
    真是找死。
    武平一眼认出来,是金海酒店前台服务员。她被吓到了。武平把车窗摇下来,看着她。
    服务员左右张望一阵,“我要报案。”看样子,她害怕被人发现。
    吕青青把车门打开,拉她上车。
    “我不想去公安局……”服务员的声音有一些发抖。平淡无华的普通人民群众,一旦他们的生活和命案牵扯到一起,就必定会给他们造成混乱和恐慌。
    “好,那就在车上说。”武平把车子往城外开。
    “酒店有人贪污。”服务员做了很大的努力,终于说出来。
    “贪污?”这和吕安之的命案有什么关系。
    “她收了调查人员的钱,我不知道她跟你们说了什么,但肯定没有说真话。”服务员继续说,她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就看不惯她收了点脏钱还在我面前炫耀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人命关天的事,她也敢说假话?”爱撮话殃子的广场大姐形象在她身上表露无遗。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会有奖励给你。”武平一边开车,一边鼓励服务员。
    “不止她一个人看到,其实那天晚上我也看到了。”服务员的话题终于打开。
    “看到什么?”武平和吕青青同时问。
    “有人进入死者房间。”她回想了一下,“对,就是那个和他一起住酒店的人。”
    那么,就是郑乾了。武平和吕青青想,可是当晚,郑乾不是喝醉了吗?
    现在看来,郑乾喝醉是假装的。
    难道人真是郑乾杀的?可他如何会晕倒在凶案现场?吕安之指甲缝里面的皮肉组织又是谁的呢?“后来呢?”吕青青问。
    “那人没有进去多久就出来了,不到十分钟吧。”
    “你怎么能确定?”吕青青继续问。
    “我当时去上厕所,出来时刚好看见他从房间出来,上个大厕不就这么长时间。”服务员眼睛上翻。
    “当时是什么时间?”武平问。
    “十点半这样。”
    这样看来,从时间上分析,郑乾当时并没有杀吕安之,因为吕安之的死发生在凌晨两三点之间。那么,郑乾当时控制住了吕安之,没有立即动手,等到凌晨才杀人。这,解释不通呀。
    “还有吗?比如听到什么。”武平提示服务员。
    “没有了。”
    车内暂时沉默起来。
    “那,我提供的线索有用吗?”服务员试探着问,她话中隐含的意思是有奖励吗?
    “有用。”武平回答的很干脆。
    “那,我可以走了吗?”
    “再等等。”
    车子再转了两三分钟,武平停下车,是一个僻静的地方。“青青,你知道的,我是个粗鲁的人。上次有个人没跟我说真话,后来怎样了?”武平把枪掏出来,上膛,故意杂杂响。
    吕青青暗笑,她知道武平在故意吓服务员,“后来,后来她就残废了。”
    “你们……把车停在这里做什么?”服务员看着武平和吕青青。两人没有做声,也看着她。“嘿,奖金不奖金的,我不要了,我走了。”
    她想下车,可是门被武平锁了。
    “我说的都是真话,不敢欺骗你们。”服务员的脸涨红,很快又变成青紫。她内心挣扎一会,终于老实交代,“那我说了,你们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说是我说的,不然,我会死的。”
    “你怕什么?”吕青青觉得很无奈。
    “你说吧,我们替你保密。”武平说。
    “其实,我们看到了凶手。”服务员回想起当晚的事,依然后怕,“晚上我吃坏肚子,隔一两个小时就去厕所一趟。下半夜时,只有我一个人值班,厕所黑,我不敢去,就叫房务陪我去。时间大概是两点多。我们从厕所回来,正好看见一个人从死者房间出来,是个女的。她差点发现我们,幸好我们躲得快。”服务员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那时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那个女的是……是做生意的,她做完生意出门离开很正常,酒店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就没注意。直到第二天早上发现死了人,才想起来,原来我们见到的那个女的是杀人犯。”
    虽然父亲的被害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再听到这些,吕青青还是恨的牙痒痒。
    “就她一个人吗?”武平问。
    “对……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吕青青问,她的温柔消失,眼中凶光露出来。
    “当晚在隔壁有一个房,人走了却没有退房,押金也没有取。有点奇怪,我不知道是不是跟命案有关。”
    武平眼睛亮起来,“回酒店。”他油门踩到底,车子腾地疾驰,直奔金色海岸酒店。
    在酒店前台的入住登记表上,武平和吕青青查到了隔壁房的登记信息:施南生,还有一个身份证号码。不过,信息很有可能是假的,关键是这个叫施南生的长什么模样。根据服务员的描述,画像师画出了施南生的大致相貌。
    现在还有另外一个疑问:孔尚武为什么要隐瞒真相,他和吕安之的案子有什么关系,甚至说,他和关公镇中学系列案子有什么关系。武平和吕青青的打算是:先不声张,密切监视孔尚武。
    经过查证,施南生留下的身份证号码是随意写的。号码不属本县,而且对应的人是女性。
    不能说丝毫没有收获,起码知道了孔尚武与案件有关,不然他不会隐瞒酒店房务的口供,并且还收买她不向其他警察说出真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孔尚武以为自己做得密不透风,谁知道还有个前台服务员也是目击者。
    三天时间转眼过去,寻找证据的事情没有半分进展,监视孔尚武也没有任何发现。
    吕青青越来越着急,她请示武平和高阁,“能不能把施南生的画像印出来,发布海报,铺天盖地搜寻他。”
    “还没到时候。”武平拒绝了吕青青的请求,“这样做会惊动孔尚武,再等等。”
    武平能等,吕青青不能等,许攸更加不能等。施南生的画像已经在吕青青的手中,她偷印了画像,“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吕青青盯着画像嘀咕,可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呢,一时又想不起来。吕青青用力拍打自己的脑袋,“真蠢。”她骂自己。
    世事错综复杂,岂是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能想明白的?作者也想不明白。不过,许攸的事,很快就能明白。
    吕青青一个人在街道上逛,天气越来越严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有些钻进衣领又立即钻进她高耸雪白的胸脯及至肚腹。吕青青裹紧衣服,漫无目的继续走。
    买点衣服吧,这么冷的天气,除了买点衣服,还有其他什么事情能打发时间呢。说到买衣服,吕青青又想起上回许攸陪她逛街时候的场景。那真是美好的回忆呢,每当想起许攸,她的心里总是甜甜的。可这样的甜,很快又转换成苦,爱郎正在监狱中受苦而度日如年呢,而且,如果再不能找到证据,他将被判处死刑。
    吕青青这样想着,突然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车手把她胳膊下夹着的皮包抢夺过去。车子的惯力把人带倒,吕青青在地上打了个滚。
    跌得鼻青脸肿,吕青青气极,拔腿往前追。
    哪里追得着,人的脚步终究敌不过轮子的转动。一直追到一条巷子里,这一片全都是屠宰厂,平常从未涉足,漫空弥散着刺鼻的腥骚味,吕青青用衣袖掩住鼻子。
    包掉在地上,飞车党手真快,掏空钱而丢下了包。吕青青俯身捡起来,奇怪,里面的东西竟然一样没缺。什么情况,不管他,掉头回去。
    可是,街边杀猪佬捆住猪四条腿的工具令她双脚钉进了地里面。四只圆柱形套筒套在猪的四条腿上,套筒末端用一根绳索穿着,绳索再挂在横梁上。就这样,整条杀好的猪被四仰八叉挂在墙壁上,任由杀猪佬随意切割。
    吕青青马上想到了在父亲吕安之四肢上发现的那些有规则的齿痕。她走进屠宰厂。“师傅,咱们杀猪都用这个工具吗?”她手指着那四个套筒。
    杀猪佬把脸抬起头,满脸堆油,他没想到这么标致的姑娘会光临这么肮脏的处所,咧开嘴笑起来,脸显得更肥,“是的,对这个感兴趣?”
    “能给我看看吗?”
    杀猪佬转身在角落摸索一阵,很快拿出来一个递给吕青青。
    在手上掂掂,大概三斤来重,可以分成两半,里面的齿痕和吕安之手脚上留下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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