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便趁着这时间,读书愈加用功。没有名师大儒教导,一本书,他要读几遍乃至十几遍,才能将里面的知识琢磨通透。
春去秋来,夏雨冬雪,眨眼过去两年。
宣华依旧是洛阳气焰嚣张的长公主,手握重权,畜养男宠,日子过得潇洒恣意。
又是一年暑夏。
这日,如往常般,公主府上熟悉的贵客将至。
来人丰胸肥臀,体态风骚,雪白的脸盘上,丹凤眼睛,肥厚嘴唇,别有艳媚情态。
是京都近几年名声大噪的风流贵妇,金城夫人。
金城夫人原是世家女,三次嫁夫,夫君都命格不幸,因各种原因英年早逝。她拾掇亡夫遗产,索性在洛阳城内自立门户。
三十多岁的年纪,自是耐不住空闺寂寞,金城养了不少男宠,平日里与几个公主寡妇相交甚好,其中就包括东阳公主,宣华。
蒹葭迎客上座,白露扶宣华款款而来。
“哎呦,我的公主啊!”金城夫人开朗热情,上前握住宣华的手,瞧着宣华饱满的胸脯打趣:“公主真是越来越美了,我要是男人,估计都得让你下不来床!”
宣华掩嘴一笑,故作幽怨地挪揄:“夫人近来还不是被男人滋润的满面春光,让我好生羡慕!”
“那是公主你嘴太挑!”金城夫人比了个矫揉造作的兰花指,拉着宣华坐下。
宣华是真的挑剔。金城夫人只要男子相貌体格过关,通常都会拉到床上品尝一番,夜御二男也是常有的事。
可宣华,不是嫌这个长得不精致,就是嫌那个生得不强壮,各种挑挑拣拣,能留在她身边长伴的,基本没有。
后院养了那么多男宠,很少收用,简直暴殄天物。
金城夫人做个了手势,她的婢女奉上一方锦匣。
金城接过,打开,推给宣华,神秘兮兮地笑笑:“西域产的和田宝玉,我做了两根,自留一根,送你一根。”
宣华定睛,匣子里盛着根通体洁白剔透的玉势,比平常男子的略粗大些,龟头微微翘起,势身刻有花纹,是难得一见的房中淫器。
金城夫人眯眼笑着,分享使用心得:“这东西我做得空心儿的,可灌热水,再插入穴中,烫得花心格外妥帖。晚上你试试。”
宣华跟金城比,在情事上算嫩着,脸皮没她恁厚,不好意思接这话茬。
当然,金城不是第一次给宣华送礼了,往日里,看上公主府里哪个男宠,她惯爱送些奇珍异宝来换。
宣华不是个小气的公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男宠们每次由着金城来挑。
宣华娇笑,戳穿她的心思:“夫人,你送了我这样好的宝贝,这回又是看上我府里哪个人了?”
金城夫人倒不客气,回忆道:“上回来,见你院里有个特别俊俏的男子,个头高,一身书卷气,那双眼,冷冷清清的,跟镶的琉璃珠儿似的。”
陆恒。
宣华的脑子里,立时蹦出这个名字。
陆恒沉默呆板,不解风情,宣华没什么耐心调教,这两年早把他抛之脑后。下人们也知趣,很少再给公主汇报陆恒的消息。
乍一说起,宣华有些惊诧,问道:“你怎么会看上他?”
金城夫人飞了个媚眼过去,别有深意地笑道:“我见他的鼻子生得尤为高挺,想必下边那物生得也长,欢爱起来,定能捅到最深处,让女人得到极致舒爽。”
宣华敷衍地笑了笑,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冷落陆恒,但毕竟踩泄过他,算是有过一点肌肤之亲。
他的身子,她留到现在,自己还没享用。
宣华不太想把陆恒送人,面对金城,又不好坏了素日交情,于是吩咐婢女,唤陆恒过来拜会金城夫人。
两年没见,陆恒长高不少。宣华身材高挑,从前他俩约摸相差无几,如今陆恒修身玉立往那一站,却比宣华高出半个头还多。
他穿着半新不旧的素衣,神容俊秀清雅,仪态端正无比。
日光斜斜地从亭中纱帘缝隙映入,落在他乌黑的眉、纤长的睫,美好的像从画里走出。
宣华的心跳了一下。转瞬撇开了眼。
不仅因陆恒容貌出色,更因他的眉目中竟有一两分陆品的影子。
少年时不觉得,他长开了,相似的感觉也多了。
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宣华心里生出几分厌恶。
而金城夫人这边看得眼睛不眨,面上喜笑颜开。视陆恒如囊中之物。
不过一个男人,宣华不愿扫了金城的兴,大方约定,晚上将陆恒送予她的房中。
白日里被公主传召,引见了位贵妇人。陆恒不喜金城夫人望向他的眼神,似打量待价而沽的商品。
那双丹凤眼里流露出的贪欲之色,黏腻地粘在他身上,一旁的公主却是冷淡至极,仿佛多看他一眼,都会脏了美目。
陆恒对宣华不抱期望,她不来折辱他便是好的。他也从未打算长久地留在她的后院。
晚饭过后,陆恒正在温书,忽然又听得人来传唤,说公主晚上有请,需沐浴更衣过去陪伴。
同屋的几个男宠面面相觑,露出艳羡而嫉妒的表情。
平日里公主搭都不带搭理一下陆恒,今日竟突地召他侍寝?
果真皮相生得好就是吃香!
几人不得不承认,陆恒容色可谓是后院最出众的一个,连下体那物,也比一般男子生得粗长。
“哎呦,我们这屋里头一个?”一人上来与陆恒勾肩搭背,“得了公主青眼,别忘了向公主引荐我们哥几个。”
一人感叹:“谁都想当公主裙下臣,陆恒,公主中午见了你一面,夜里你就召你侍寝。你小子,有两下子啊!”
“谁说不是呢!”一人酸道:“许是公主就吃外闷内骚这套的!”
陆恒哑口无言。若是能换,他宁可把这样的机会让给旁人。
看公主白日那漠然置之的神态,他不觉得晚上这一遭,会是什么好事。
硬着头皮过去,是蒹葭带的路,来到一处寝房。
房门轻掩,蒹葭止步,做了个请的姿势,“陆公子,进去吧。”
“公主在里面?”陆恒询问。按常理,一般是由婢女引进公主闺房,这次要让他自个进去么。
蒹葭不置可否,“公子进去,便知道了。”
陆恒疑惑地推门进去,刚走两步,蒹葭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陆恒来不及思考,只见帘后走出一人,披着绯红轻纱,雪白的胴体若隐若现,丹凤眼,饱满唇,正是金城夫人。
她乳大如盘,随着莲步一颤一颤,中间一道深深的沟壑,勾魂诱惑。
“夫人,打扰了!”陆恒退至门边,视线落在别处。
金城夫人缓缓挨近,勾唇媚笑:“恒郎!”
她扯住陆恒的衣袖,丰满的身子往他身上贴,“我今晚是专门等你的,想了你许久,总算能得偿所愿了!”
陆恒一把推开她,“夫人,自重!”眉目冷若冰霜。
“怎么,你还想为你那公主守身如玉?”金城夫人轻挑细眉,如实告诉:“我一根玉势就把你换了来,今晚你可是我的人了!”
陆恒脸上闪过难堪、落寞、屈辱等神色。
他早知道宣华拿他当个玩意儿,却没想她这么轻易就将他送给别人!
金城夫人见陆恒失落,乘胜追击地哄诱:“好孩子,听说你一心想读书科考,你若把我伺候好了,我从宣华那儿把你要过来,允你参加明年的春闱,我还会请名师指点于你。”
说着拉起陆恒的手,往自己胸上摸。
陆恒如被蝎子蛰到,手一下背在身后,严词拒绝:“陆恒不想委身任何女子,还请夫人放过!”
“不是放不放过的问题。”金城夫人不恼,瞥过旁边案上的一鼎香炉,里头一段合欢香料袅袅燃烧,满室香软甜腻。
她笑道:“恐怕待会你就支撑不住,求着我上你……满足你。”
陆恒有些绝望。他不知道女子竟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起初闻见气味浓郁,以为是室内熏香,却不想是作催情之效。
他确实身体发热,口渴难耐,一股沸腾热血猛烈往下腹冲,阳物隐约有苏醒的趋势。
强忍着不要勃起,那根还是昂起头来。
金城夫人盯着陆恒胯下的鼓囊,喜不自胜,“恒郎,你还是第一次吧,夫人今晚好好教教你怎么做男人,保证你爽到升天,欲罢不能!”
陆恒掐破手心,强逼自己清醒。
可他身体越来越酥软无力,倚门倒下,金城夫人上前按住了他,开始撕扯他的衣衫。
身下胀痛难忍,心中失意极点,有一瞬间,陆恒自暴自弃地想,要不算了吧。从与不从,贞洁与否,根本没有人在乎。
想到宣华冷艳的脸,他又不服、不甘。
金城夫人乌发泄了满身,头上一根金簪摇摇欲坠,陆恒伸手拔下,蓄力推开金城,挽袖在小臂猛地一划。
尖尖的簪头刺穿皮肉,鲜血汩汩流出,沿着手腕指尖“啪嗒”往下滴。
陆恒手握金簪,强作淡然:“陆恒不愿以色侍人,还请夫人放过。若夫人执意,那陆恒只好毁了这张脸!”
他将簪尖又抵在颊边。
金城夫人只想云雨纾解一番,不愿在公主府惹起事端。见陆恒倔强如此,只好作罢,“那行吧,我就把你留给你们家公主宠幸吧!”
金城唤蒹葭开门,将陆恒拖了出去。
陆恒浑身滚烫,面带欲色,蒹葭自是知道他中了催情迷香,加上他手臂受伤,蒹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命人先去禀报公主。
宣华晚上喝了些酒,已经歇下,被扰清梦极为恼火,叫人拖来陆恒一顿好打,足足抽了他二三十鞭子。
白露传达公主命令:陆恒身为男宠,拉不下脸面,放不下身段,违背主子指令,不肯认真待客,反而威胁客人,理应受此重罚。
陆恒欲火焚身,衣上沾血,又遭一顿鞭打,伏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溶溶月光倾下,照见他苍白的脸,嫣红的唇,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秀雅轮廓,有种凌乱而破碎的美。
蒹葭不禁惋惜规劝:“陆公子跟公主认个错,服个软,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我……没错……”陆恒坚定,紧咬下唇,唇上一痕失血的青。
蒹葭叹气。
房中传来宣华的一声嗤笑:“这么坚贞不屈?”
片刻陆恒被带到公主跟前。
宣华斜倚在榻上,一身轻薄寝衣掩不住她风流婀娜的好身段。
陆恒低头,不敢看她。
胯下阳物肿得高高,他以袖遮挡。
宣华瞥见,不知在想着什么,良久才问:“既然这样难受,为什么不从了她?”
她指的是金城夫人,两人心知肚明。
陆恒回得言简意赅:“不想、不愿以色侍人。”
“那如果是我呢?”宣华又问,她赤足下地,搭上陆恒的肩膀,直白地道:“你也不让我上吗?”
陆恒明白,宣华说的是如果今晚金城夫人换作是她。
可惜没有如果,若公主真想要他,便不会轻易把他送人。
陆恒后退两步,宣华的手渐渐从他肩上滑落。
无需言语,态度表明一切。
宣华玩味地拍了拍手,伸脚在他胯下探了探,“这么硬,还不让碰?”
陆恒压下体内躁动的欲望,竭力镇静,“公主若无他事,我先回去了。”几绺发丝沾在脸上,身上的衣衫早被汗浸透了。
宣华知他欲火难耐,故意开口:“要我给你找个侍女纾解吗?”
“不用。”陆恒拒绝得干脆。宣华没那么好心,他只想快点回去,打一桶冷水,将自己整个人埋进去。
他眼睛通红,神智快被身体里的那团火烧没了。
宣华不再为难他,大方地在临近厢房给他备了桶冷水,任他折腾。
陆恒衣服没脱跳进水里,木桶向外溅出水花。夏夜冰凉的井水沁透四肢百骸,他打了个冷颤,下腹却感舒缓妥帖。
陆恒平心静气,用一桶冷水,浇灭翻腾的情欲。
不多时,门外有人小叩两声,蒹葭入得房中,询问道:“陆公子方便吗?代公主给你送些东西。”
陆恒并未脱衣,请她进来。
蒹葭手持银制托盘走进,上面盛着一碟一瓶,蒹葭道明来意:
“公主命奴婢给公子送药,这两样分别是清心丸和玉露膏。清心丸有疏肝解郁、清心除烦之效,公子服下,许会好受些。玉露膏,是宫里御医给公主配制的祛疤除痕的药物,公主赏给公子,还望公子珍爱身子,公主不喜欢身有瑕疵的……郎君。”
话说得客气,不过是打了巴掌再给个甜枣吃。
陆恒淡淡的,“替我谢过公主。”
蒹葭望了眼陆恒浸在水中的手臂,提醒道:“身上有伤,小心碰水化脓,府里有太医,公主吩咐了,待会儿会过来给公子医治包扎。”
陆恒道:“谢谢。”
他并不在乎是否留疤,若因瑕疵被宣华厌弃,赶出府外,那是更好。
可惜陆恒想多了,宣华对于尚有兴趣的男宠,照料还是比较精心。事后日日有人过来检查陆恒小臂的伤口,从结痂到淡疤,他想做点手脚都难。
陆恒此后再没见过金城夫人,宣华给他挪到了更偏僻的院子。
陆恒养伤,读书,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新的一年开春。
宣华畏冷,从入冬到年后,一直待在城外的温泉山庄,过年回来给众人发了赏钱,办了几场迎客小宴,又匆匆离府了。
公主府侍卫众多,壁垒森严,但陆恒仍在寻思,怎么出得府去,参加今年的春闱考试。